司空越一怔,有些尴尬的心虚,这要他怎么说?依着他自己,是很讨厌这个人的,可是明面上,他于逍遥王算是臣子,平时也并无多大的交际,根本犯不上讨厌一说。
司空越沉吟着,半晌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臣跟逍遥王没什么接触,听说他名声不错。”这话听着像是夸赞,可是仔细琢磨一下却另有味道。
宗政聿回过身来,道:“朕是问,他这个人的野心,你觉得他真的像表面上看到的一点儿野心都没有吗?”
司空越愣了,诧诧的望着宗政聿:“皇上的意思是?”
“没什么?朕收到一个消息,说父皇生前,曾将皇宫的密道图给了四弟。”
宗政浔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时处新年,处处都是喜庆的繁华,然,却无一处可消他心头悲凉!他说过会坚定的守候,慢慢的打动她,可是每每亲眼看着她与那人同床共枕,心底的伤又岂是疼痛能形容?他真的好痛,具体是哪里痛他也说不出,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痛!
心阵阵发凉,头顶暖阳笼罩也依然驱不散这凉之一分!
“李少爷您来了,里面请,雅间给您留着呢,是不是老规矩……您稍等,小人马上就给您送去。”
宗政浔停下脚步,抬头,“第一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楼口宾客如云,这新年才刚过,第一楼的生意竟然已经这般好了!听说第一楼的格局是她亲手设计的呢,他还从未去看过,有心想去进去看看,想起她却又觉得万般委屈,脚步顿了顿,终是往前继续走,不多远就是一品居,一品居的生意也不错,但比起第一楼还是差了很多,他继续走,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只是不想停下来,一停下来脑子里就浮现她的音容笑貌,揪得他心难受。
走了不多远,路上行人渐渐少了,很清静,他放慢脚步,缓缓的继续走,只见偏僻的地方走,也不知是走的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安静骤然打破,耳边人声鼎沸,一股香辣的火锅味道顺着风送到他鼻端,他愣了愣,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大红的绸缎凌风飘扬,三个墨黑大字跃然红绸之上,诚然便是火锅城。
火锅城里已不止宾客如云能够形容,从他这里望去,入眼一片白雾腾腾,他猛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在大冷天里吃上一顿火辣辣的海鲜火锅真是再美不过了。
他讨厌腥味,便连带着不大喜欢吃海鲜,平时吃鱼,那鱼也定要没有一点儿鱼腥味了他才勉强吃上几口,但今日想起她曾说过的话,不免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当下迈了步子直直向火锅城走去。
“欢迎光临!”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也穿着喜庆的衣服,一身大红的棉衣,头上戴着却戴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看着有几分扎眼,宗政浔难得的多看了一眼,这装扮,也不知道当老板的是怎么想的。
“哎,公子您里面请,请问是要在大厅还是雅间?”
宗政浔大眼一扫:“就在大厅吧。”人多噪杂,热闹了也许他就不会一直想着她痛了。
“好咧!”小二四下张望一番,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张要结账的桌,宗政浔倒也耐心,难得的站在大厅等,大厅里都是一些粗俗的男人,一般有身份的和带有女眷的,都要雅间,小二赶紧领了宗政浔过去,已经有伙计把桌子上收拾起来。
“公子您是要麻辣火锅还是要鸳鸯火锅?”
宗政浔根本不知道鸳鸯火锅是什么,但是听着这名字就觉得称心,便要了鸳鸯火锅,小二又问菜色,宗政浔第一次来,啥也不知道,便道:“把你们最受欢迎的招牌菜各来一份,再来一坛竹叶青。”
小二看他一个人要一坛,吓了一跳,不过客人要的越多当然越好,答应着去了。
宗政浔等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所有的东西都上齐了,看到鸳鸯火锅,原来只是一辣一不辣,心中好笑,也不知道是觉得失望还是笑自己没见识,他一股脑把两盘菜都倒进了辣的汤里,还没吃菜,先喝起了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却仍盼能够一醉解千愁!
易玲珑一身男装从二楼上下来,身边一个身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两人边说边往下走,像是在谈生意,易玲珑应付自若,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气,中年男人神色巴结,就差点头哈腰了,这架势,俨然她是上的一方。
也许是宗政浔太多耀眼了,纵然他坐的位置比较偏,易玲珑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易玲珑眼睛一亮,扭头对那中年男人打发了一句什么,中年男人欢喜的拱手离去。
“公子,怎么了?”易玲珑的丫头朱玉一身小厮打扮,顺着易玲珑的视线望过来,“呀”一声掩住了嘴巴,易玲珑已经撇下她向宗政浔走去。
只是,如果她知道她今日这情不自禁的行为会惹来一顿狼狈的羞辱,恐怕就不会贸然上前了。
大抵任何女子,不论在外多么强势,见了心上人都是会害羞的,易玲珑走的越近,心跳得越快,看着那谪仙男子一杯一杯饮酒的潇洒俊美,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强压着心头的小兔子,看着前方那个谪仙男子,脸有没有红她不知道,只觉得有些热,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他毫不留情面的拒婚,急跳的心顿时平静下来,眼神也不再炙热,声音透着一些敌对的冷意:“如此美酒,公子一人独饮岂不无趣?”
宗政浔瞧了她一眼,兀自饮酒,不予理会,只想她能够识趣赶紧走开。
“在下易珑,请问公子贵姓?”
宗政浔依旧不理。
易玲珑有些尴尬,更气愤,然,她毕竟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她十岁开始便随着二哥学习打理生意,刚开始时,宜家并无什么名号,她与二哥不知碰过多少难堪才渐渐把生意做起来,后来有了朝廷支持的盐业,才算真正成了商业龙头,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但她练就的一身交际手腕却不是吃素的,宗政浔不理她,她轻笑一声,便故作熟稔的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微笑道:“这么多菜公子只有一人吃吗?不知在下可否坐下与公子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