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筹划着什么,苏漠漠估计要等到所有的事情拉开帷幕的时候才会晓得了。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只是过了一个年关,和平的三国就真的不再和平了。处于三国中最弱的白丽国已经彻底亡国,而取得胜利的那一方竟然是一直相交甚好的黒木国!据说这一场亡国战,竟是由一名绝色的女子引起的。百里国君身边的宠妃竟然是黒木国的棋子,而培植这颗棋子的幕后高手是谁,人人都说是黒木国君,而事实的真相是不是如此,恐怕只有那位绝色女子才会说得清楚了。
君无邪一直努力着要回去,然而极有可能打开时空大门的九星连成一线最佳的时机已过,君无邪最终还是没有回去。
苏漠漠仿若没有看见君无邪那小鬼正憨笑着逗弄她那才刚满月的女儿,玲珑也在边上心情愉悦地绣着小女娃穿的棉鞋,苏漠漠只是自顾地低着头在看一本尘封了许久的札记。
那是当初君无邪说要回去必须回到他当初出世的地方,苏漠漠陪着他去了白若衣生君无邪的地方,无意间发现带回来的一本关于白若衣她自己的札记。
我最终决定选择离开,因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谈笑风声,也不想让自己的心一片片碎裂。我已经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勉强告诉自己,他照顾绯月,只因为她是为了他而受伤,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很大度,但也不愿意夹在三个人的空间里,所以,那就离开吧!还有两天的路程,他们就该到齐云山庄了吧,那么就在这里离开吧!我背好行李,趁着他们都忙的时候,牵着自己的马儿离开了客栈。邪青,也许当初我们就不该相遇,那个无忧谷的约定,就此长眠吧!手里握着他送给我的银葛凉玉,摸着上面的“无忧”二字,我终于头也不回扬鞭而去。一路上,脑海中全是当初和他约定的话:“若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知己了,以后就以名字相称,你叫我邪青,我叫你若衣。”“哼,哪有你这样的,都叫了还说什么后话?”
“若衣,我们的经历很像呢,我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而你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幸好遇到一起,咱们可真有缘,以后都不分开了好吗?”“不分开,可以吗?等我们老了也不分开吗?”“嗯,不分开,我们要是青丝垂发了就找个僻静都幽谷隐居,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无忧谷,怎么样?”“无忧谷,呵……真有你的,可是我们真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吗?可以吗?”
那个时候,两人相处真的很快乐,因为彼此都是对方遇见的第一个朋友,都有相似的经历。我们结伴而行,同闯江湖,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相遇以来的几年里里,我们的心是最相犀的,彼此相爱,彼此包容。如果,如果没有云绯月的出现,我和邪青之间怕是永远都不会有裂痕吧!
我手持马鞭,马不停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这就是他们心灵相犀的结果吗?忽而勒住马鞭,才发现自己居然停在一棵千年古松下,是命吗?我和他相遇在松下,如今,选择离去,却还是在松下。断了,都断了。我挥手拔剑,斩断一束青丝,从此,永不再见。
齐云山庄的千金大婚在即,齐云山庄二十年来就数这桩喜事大快人心,自然要办的风光体面,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人茶余饭后拿出来议论纷纷。
茶馆的角落,我蒙着面纱冷然一笑,他最终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啊!那么和他之间就该彻底的断了。我摊开手掌,那块他赠送的凉玉了然于手,还给他罢!
齐云山庄的千金婚礼的前三天,突然对外宣布,因为有变故,婚礼取消。这场突然之变,许多人都猜想过原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婚礼取消的原因。可是我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当日把凉玉还给邪青之后并没走远,心底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他得到幸福。齐云山庄的夫人百般借口硬是留下了我,说是感谢我如此大度成全了云绯月和邪青,说得好听,我很明白她不过就是担心我半路冲进礼堂坏了她女儿的婚事。
然而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云夫人待我还是极好,每日都会悄悄过来我住的地方跟我说说话,她总是说我这样心思通透的好女孩,将来一定会找到个好的归宿的。我每每听了总是笑而不语。
当云夫人告诉我邪青和云绯月的婚事取消的时候,我不明白她的神情为什么既是高兴又是悲伤。
邪青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我了。可是我第一次现身在齐云山庄,远远地听见云绯月绝望而悲痛的喊声,我看见云氏夫妇跪在已经失去双腿的云绯月面前,不停地说着,女儿,爹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兄妹啊……
突然的转变让我恍如当头挨了重重的一锤,颤栗着差点就没站稳脚跟,他们是兄妹,原来他们只是兄妹……
我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兄妹”二字,神智有些恍然,步步后退,脑子里全是师父临终前的情景:“若衣,记住,出谷以后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你娘就是……就是太相信那个人的话,才让她自己受伤,苦了她,也苦了你啊!”“爷爷,那个人是谁?您告诉若衣,那个人,是爹吗?”“若衣……”师父嘴唇嗫嚅着,却不说半句话。“师父,师父,您告诉若衣,那个人是爹吗?他在哪儿?若衣自小便没有爹,若衣多么希望能有个爹啊!”“齐云山庄……那个人,怕是现在早已当了庄主了吧!”“齐云山庄,庄主……”我回忆起往事,忽然感觉很累,待在这个地方,感觉快要窒息了。转身慌忙逃开,却可笑地发现再怎么逃也逃不开命运的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