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弟的实力,目前只能点燃黑龙四星,还请宋大哥指点!”刘痕言道,寡白的颜容,浮现出不小的波动,有热切的光芒闪现。
七星幽冥黑刀,细刃薄柄,被他持在身前,点点幽寒之光,迸射而出,月夜下,让人生寒。
望着那一人一刀,宋尘颇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与干将、莫邪同源的黑暗灵器,竟被掌在这样一个少年人的手中。
“无妨,贤弟尽管攻来。”宋尘发力,双足在沙石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瞬间腾然而起。只见他,握指为拳,朝半山坡上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木树干击去。
砰!
那碗口粗细的槐木树干承受不住宋尘浩瀚猛烈的拳劲,“啪”的一下,应声而裂。被他一把抓在手中,以内劲褪尽枝叶,挥舞成风。
看来,他是打算要以棍械应战!
“指掌断木,好霸道的拳劲!”刘痕惊叹,宋尘的拳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可然是如此,刘痕也并不认为,一根天然槐木所制的棍械,能够抵挡得住他的七星幽冥黑刀,当即轻喝一声,使出“三十六路黑刀法”,向前攻来。
“好刀法!”
宋尘舞械成风,棍影千重,竟然也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地朝前迫去!
“砰砰!”“铿锵!”
月夜下,沉闷的木械声,清脆的金属颤音,接连响起。宋尘与刘痕,二人在**山脚下,无尽交手。
沙石飞扬,树舞生风,幽寒之气弥漫,棍影千重。这一战,直打得山林下土石迸泻,眠兽惊逃。**山里的飞禽走兽,迎来了一个不眠夜,皆战战兢兢。
砰锵!
又一声木械金属交击的颤音响起,只见漫天的沙石尘屑中,两道人影快速分开,对峙而立。
七星幽冥黑刀上的黑龙四星已尽皆点燃,而宋尘手中的槐木棍械却丝毫无损,二人的交战,高下立判!
“宋大哥的棍术千变万化,玄异莫测。小弟仰仗灵器之利,竟未曾损棍分毫!大哥的武学造诣,真是让人钦佩啊!”
刘痕愕然,因为宋尘每一棍落下,都避其锋刃,而专击其钝背,取巧道,不争锋芒,只以力劲相震,逼得他黑龙四星齐亮,仍是不敌。
“莫非宋大哥,他也精通这三十六路黑刀法?要不然,怎会事事料得先机,招招都能避我刃锋?”细想之下,刘痕觉得,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倘若不是的话,那眼前之人就太过可怕了,堪称武道界千载难逢的天纵奇才!
“宋大哥,再来走上一遭,如何?”刘痕轻喝,刀风陡变,使出另一套刀法绝技,挟风雷之音,要战宋尘。
“咦?”
宋尘见状,颇感吃惊。刘痕的这一式刀法,六路齐进,八向共朝。在大开大合,刚猛霸烈的同时,又不失奇巧,细劲绵延,可谓阴阳相济,铜墙铁壁。
“六合刀法?”
宋尘举棍迎去,心中波澜乍起。这六合刀法乃是王子斌的绝技,不知刘贤弟,是否是师从那位京师豪侠大刀王五?
啪!
一声脆响,宋尘手中的槐木棍械,一分为二,被迫来的七星幽冥黑刀,瞬间立劈!
六合刀法,笼罩环宇,极尽八荒,可谓是滴水不露,始一发式,便展现出了大威能!
宋尘诧异,惊叹连连,可并未惊慌。只见他,脚下光华点点,力踩“神虚步”,影一般掠过,将立劈后槐木棍械,抓在了手中。
“这六合刀法,果真神奇!”
宋尘惊叹,玄武境末期的刘痕施展,便有如此威能,倘若由神武者大刀王五亲自施展,真不知将造成何等恐怖的景象!
刚才,要不是关键时刻,他以“大雁三叉螺旋气劲”干扰棍械走向,使其以抛物线形击出。恐怕此刻,槐木棍械早已遭七星幽冥黑刀横剖,成为两页槐木树板了。
“宋大哥,我的这一式刀法,叫做‘六合刀法’,传承自一位非常厉害的北方拳师,你可要当心了。”刘痕轻语,寡白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底蕴尽出,终是撼动了宋尘。
“可是京师豪侠大刀王五?”宋尘手持着两截槐木短棍,依然挥舞生风。他面色平静,无惊无惧,抡动着千重棍影,朝前迫去。
六合刀法,源出心意六合拳,传为吕瑞芳先生所传。共有三十六势,招法简洁明快,劲力浑厚,若习至纯熟,可刀随身换,人刀合一,威能无匹。
刘痕听闻,大为惊异,刚才,他并未报及恩师名号,可宋大哥却一猜即中。当下不由感叹,宋尘的武道见闻,当真是博古通今,渊深如壑!
“正是恩师大刀王五所传。”刘痕划动着七星幽冥黑刀,三十六式六合刀法,变幻莫测。
“大刀王五,神武高功,一生行侠仗义,德义高尚,刘贤弟既是他的门下,难怪有此凛然大义!”对于大刀王五,宋尘也是钦佩之至。不仅仅是因为他位列晚淸十大高手谱,神武高功。更让人传颂的,是他的武德!
王五一生,行侠仗义,扶弱惩强,德容感化,义重解骖;更曾积极参与维新变法,靖赴国难!他与维新派领袖戊戌六君子之一谭嗣同的高山流水情,至情至义,被后世传为千古佳话。
可惜,后来庚子国难,八国联军侵华,他与义和团众奋起抗击外侮,不幸遭西洋人枭首。让九州武林,日月失辉;神州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无垠土地,四万万民众,齐下哀泪!
“敢问刘贤弟,你恩师现在何处,可否引宋大哥一见?”大刀王五之名,身为后世人的宋尘,可谓是如雷贯耳,很多影视剧便是以其为原型,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热血男儿。
“老师现在台北基隆,助唐景崧巡抚训练大刀队。”刘痕一边施展着六合刀法,一边问道:“莫非宋大哥,识得恩师?”
“未曾相识,只是太过仰慕而已。”
宋尘舞动着两截槐木短棍,朔风习习,幻影千重,朝刘痕迫去,虚空中,铿锵之音不绝于耳,震得眼前的少年接连退却。
“哼哼哈嘿,哼那咋地!”突然,宋尘棍风大变,同时口中吐出一些古怪的音节,惊得刘痕大震。
那棍术,简洁明快,灵活百变,凶狠华丽,近乎完美,似双节棍又非。
刘痕也曾走南闯北,又多聆大刀王五叙江湖武道事,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对宋尘今次所使之棍术,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下大为惊震。
砰!
一声清脆锐利的金属颤音传来,划破夜空,刺耳无比。
宋尘手持双棍,风雷般凌厉,电速击至,哐当一声,碗口粗细的槐木树干尽皆击在七星幽冥黑刀的刀背上,真武大境末期浩瀚磅礴的劲力,透过黑刀刀背,向刘痕震去。
“啪!”
刘痕发劲,死命抵挡,想要卸去宋尘透过来的力道,可惜两者境界相差太大,不敌,被震出七、八米远,才堪堪止住身形。
“宋大哥棍术无双,小弟佩服!”
刘痕急忙稳住身形,奔跑而至,向宋尘一拱手,好奇地问道:“大哥刚才所使的棍术,简洁明快,灵活百变,凶狠华丽,不知是何术?”
“卡里棍术,源自菲律宾。”宋尘扔掉短棍,与刘痕一起,踏着星夜,朝清水断崖而去。
“卡里棍术,菲律宾,西洋武学?”刘痕听闻,大为惊叹,心中对宋尘的钦佩之情,更为深重,暗道:“莫非宋大哥还出过洋,真是师夷长技啊!”
“一个小姑娘家,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要对她下如此重的毒手?”
清水断崖上,尘字营医护室内,一女子,临床而立,秀逸出尘,飘若谪仙。在女子身畔,一对赤红的雀儿,扑闪着灵翅,安然地盘旋。
骆月皓齿明眸,颜容清丽,此刻,正凝视着病床上一昏迷不醒的少女,满脸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