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因与杀王荒狼对抗,无意间开启半神烙印,击穿了武道空间,回到这早前时代,清末1895。
彼时,清朝皇廷式微,万国列强,虎狼环视,宋尘感叹,纵有一千三百万无垠土地,又何处天涯,才是神州?
出世与入世,两条截然相反的路,他心中,天光已破云,作了大抉择!
就算亲身置临在这历史巨流中,为风云局势所扰,最终沦为天地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他也无惧。
因为,宋尘坚信,凭借他身为后世之人,对这早前时代所拥有的先知之力,一定能够帮助他趋吉避凶,扬淸去浊,最终,跳出棋局之外,诸厄不沾。
从花莲县回来已经过去两天了,宋尘一直呆在馨香竹屋,除了必要的生活起居外,其余时间,都趴在了竹桌上,整天对着一大桌子的铜铜铁铁,钻研个没完。
岩安、岩幸两姐妹去了新竹阿嬷家,所以,两日来,宋尘的饭食,都是由乌诗玛亲自提送,一日三餐,准时不落,且花样常新,似是经过精心烹制。
本来,宋尘依神农传承术禁忌篇,炼制回魂断肠散,救治好了阿美族的老族主,对该族施下莫大恩惠。大祭司骆月更得老师意见,下令全族民众,要善待于他。
可是,乌诗玛罔顾她桃李年华的待闺之身,坚持要亲自照料宋尘。一者,冥冥之中,她总有一种预感,觉得眼前的男子,与四年前那个汉人少年将军,有着莫大的渊源;二者,她并不想让过多的族人知晓馨香竹屋的存在,因为,这里,有她勇善强悍面孔形象下的心灵软肋,即小女儿心事。
两日了,乌诗玛看着宋尘,他总是对着一大桌子的铜铜铁铁,神情专注,不时还敲敲打打,钻研个没完。
望着那一大桌子的铜铁零件,乌诗玛感到异常惊奇,细窄的长筒钢管,扁平的黑漆木匣,坚硬的螺旋弹簧,还有一些从未见过,不知名的奇形怪状,林林总总,竟不下八十余件!
她也曾忍不住好奇之心,询问过宋尘。可眼前的男子只是报以微笑,不时简单粗略地讲上两句,倘是问得频了,他干脆低头,专注于敲打铜铁零件,完全把她晾在一旁,不去搭理。
乌诗玛凝望着碧波竹海,百无聊赖,只得又回到馨香竹屋,坐在竹**上,手挽发辫,晃着脚丫,乌黑大眼,看眼前男子的忙碌。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乌诗玛不解,只知道,用眼前男子的话来说,他是在进行一项实验,在组装,要打造一件属于他的所谓神器。
馨香竹屋内,两人静默,铜铁零件的敲打之声,隐映在碧波竹海的风涛之中,格外清脆刺耳。
乌诗玛的眼神渐渐迷离,她凝视着宋尘,不由得呆了。眼前男子,他专注忙碌的神情,与四年前,那个汉人少年将军,太像了,如出一辙!
他是朝带吗?
倘若是,他怎么连我这个阿妹,都不记得了?而且,以前的朝带,他似乎也不懂这些新奇玩意儿。
但若不是,这世间,又怎会有两人,能生得如此相似?
乌诗玛坐在竹**上,凝视着眼神专注忙碌的宋尘。心海内,波澜万千;乌黑的大眼中,更有水雾泛起。
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仲夏,那个汉人少年将军,他又回来了!
“人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红尘中却有第二朵相似的花。”宋尘忙完,立身而起,出口劝慰。
因为,他发觉,乌诗玛正看着他,呆呆出神,双颊红晕,眼泛迷离,一副小女儿相态,知她又是想起那个名朝带的少年将军了。
其实,身为后世之人,宋尘细想推测之下,早已知晓,眼前这个桃李年华的红衣少女,日夜所思之少年君郎,是何许人了。
只是,可惜,若无差错,那人早在四年前,巡兵修路时,不幸为番民秋祭猎草,死于非命了。
“火枪?这就是你说的神器?”乌诗玛被宋尘的话语扰醒,见他手提一件类似火枪的物什。
那物什,与寻常火枪,一般无二。只是枪管更为细窄,更长些,且前头装有可活动的双脚支架。枪管之上,另配有一圆筒,安上了类似透明树脂磨成的镜片。除此之外,与普通火枪,并无异样。
“这是狙击步枪,不是火枪。”宋尘端详着手中仿M200式狙击枪,摇了摇头,由于受早前时代器材的限制,这次组装,并不如何满意。
宋尘抚摸着手中的“神器”,无奈,自嘲地揶揄一笑,叹道:“想不到,你这21世纪的狙枪之神,临到我手里,竟成了如此狼狈之样。”
宋尘估摸着,手中这把仿M200式狙击枪,其有效射程应在800米范围之内,如果再加上他这个亚太区IUSC枪王之王的射技,命中1200米处的单体目标,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走!”
宋尘一声轻呼,拉着乌诗玛,就朝竹海深处奔去。
“宋尘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狩猎!带我去山林深处,野兽最多的区域。”
乌诗玛被宋尘拉着,两人在碧波竹海间,极速奔跑。身前男子手心的温度传来,乌诗玛感觉,心海深处,有一股暖流静静淌过,温而极谧。
红裙摇曳,乌发飘扬,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两人可以就这样,在碧波竹海间,一直奔跑下去,不理停歇,不管身前的他,是朝带,还是宋尘!
“穿上它,我们就可以和整座山林融为一体,不易被那些野兽察觉。”
宋尘斩了几根常青细藤,又摘了些许冷杉树叶,简易编织成两件伪装服,披在了他和乌诗玛的身上。
又择了一些万寿菊,用坚石碾碎得汁,涂抹在手臂和脸颊上。万寿菊,其性臭,气味扑鼻,可驱赶山中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