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月见状,大为愤怒,从来只闻以毒攻毒之法,却从未见掌击天灵之秘,以为宋尘要对老族主不利,当下娇咤一声,握指为拳,用尽全身之力,朝宋尘轰来。
宋尘望着骆月,淡定从容,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轻抬腿,迅退一步,同时,张掌若爪,一把握住骆月大祭司击来的秀拳,五根纤长的手指顺着她光滑的手腕,迅速攀延,如铁钳一般,锁在了骆月腕部太渊、经渠、列缺三穴之上,令其握拳之手不能动弹。
手拳被锁,无法动弹,骆月更为愤懑,笃定眼前男子确有不诡之心,疾抬玉腿,激荡生风,朝宋尘胯部猛力踢去。
宋尘咋舌,想不到这骆月大祭司,虽然深谙巫祭之术,却不熟武道,仅能以蛮力对敌。当即一笑,出疾手,在其玉腿上,蜻蜓点水般,连拍数击,打退了她的上撩之势。然后,一把抓住骆月的玉踝,顺势一带,整个人前冲,侧转,一把握住她的纤细蛮腰,又迈一步,另一只大手伸出,堵住其黑唇,更以身躯相抵,使其无法再出招相击。
骆月无奈,眼见老族主被眼前男子一掌击天灵,瘫倒在地,她虽愤懑,握拳极速冲来,却远不是对方的敌手,没出两招,就被他紧紧困住,连口唇也被堵上,想要出声求救,都已成不可能。
可是,身为阿美族的女儿,向来都是豪爽义迈,强势尚侠,就算是身死,也不会屈服在任何强硬之下!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霸道力量,能够在心灵上,彻底地震撼、征服她们!
骆月抬头,望着宋尘,满脸不屈与愤懑,深渊般的眼睛,不再平静,变得越发锋锐起来。她使尽全力,扭动着身躯,无尽挣扎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势要摆脱宋尘对她的擒拿。
宋尘双手加力,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子,不谙武道,蛮力却大至无穷!在他怀中,就如同是一尾硕大的泥鳝般,扭动挣扎,让他都险些拿握不住。
突然,宋尘感觉,胸前柔软一片,低头一视,只见骆月那起伏饱满的山峦,正在他的前胸之上,扭动擦摩,连仅着的苎麻抹胸,都因此而走了位,露出里面白嫩的一角山峦。
宋尘见状,情知冒犯了,忙不跌松手。迅速跃开,对着骆月,行了一礼,郑重道:“回魂断肠散,饱含天下至毒物,我若非掌击老族主天灵,封她四肢百脉,想必还未还魂,便已毒发身亡了。”
“你所言是真?”骆月开口,深渊般的眼眸,目光沉淀,重又不可测,面色逐渐平复如常。
适才事发突然,她一心顾虑老族主安危,无暇细思,现在平静下来,想来也是,眼前的男子初来此地,应得借助她们才是,他又有何理由,要平白杀害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萍水老人呢?
况且,他若是真要对老族主不利,刚才对她,就不光是擒拿这般简单了,大不了杀之,星夜离去,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明日清晨,我定还你一个活生生,古稀矍铄的老族主!”
宋尘胸有成竹,满脸真诚,正声道:“明日日出时,若老族主还未清醒,到时候,大祭司可尽带族内之众,来馨香竹屋,治我的罪,宋尘堂堂男儿,言出必信,绝计不会逃跑。”
说完,宋尘顿了顿,语气明显低了下来,不好意思道:“刚才,情非得已,若有冒犯神道巫女处,还请原谅。”
骆月被这话语点醒,想起适才与眼前男子的**一幕,纵然她身为巫道神女,早已摒弃男女事,也不由得体内气温急飚。低头一视,又见自己胸衣移位,面色瞬间,一阵潮红,好在,她全身上下都抹上了一层紫黑的药粉,并未被对方识破她的尴尬之色。
“原来如此,希望你所言,最好是真。”
阿美族的巫女大祭司凝望着宋尘,平静开口,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骆月淡然转身,整理着胸衣,完全没有宋尘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一切都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我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不是该我向她道歉吗,怎么还她给我道上了呢?
宋尘感叹,不得不说,台湾高山族的女子,果然豪迈,比之21世纪的女性,更要不遑多让。全然没有他印象中古代江南女子关于肌肤之亲的重视。想起那些武侠小说里,看了容颜,不是迎娶,便要挖眼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悚然。
“好了,忙碌大半夜,想必你也乏了,早些回竹屋,歇息着吧。”
骆月整理好胸衣,轻轻抱起瘫倒在地的老族主,将她安置在木**上,又点燃了一枚安神檀香,这才安心,虚掩上门,与宋尘一同退去。
望着骆月忙碌的身影,宋尘微感诧异,想不到豪爽义迈,强势尚侠的阿美族巫女大祭司,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砰!砰!砰砰砰!
宋尘、骆月刚出得族主茅屋,轰隆隆的大响便滚滚而来。只见,无尽远处的西边,天宇中,一朵又一朵硕大的烟花,接连绽放,照得星夜,亮如白昼。
宋尘闻声震撼,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那滚滚巨响,不是烟花,是火炮!
清末1895,台湾的西边,那是澎湖列岛!
难道,澎湖之役开启了?
宋尘渐渐陷入沉思,在百慕大魔鬼区,他与杀王荒狼的对抗,无意间开启了“半神烙印”,击穿了虚无中的武道空间,由此迈入七彩玲珑光道,回到了这早前时代清末1895。
这是一个大世,英雄璀璨,人杰辈出;同时,这也是一个乱世,生灵涂炭,伏尸何止千万?
“敢问大祭司,以《时宪书》历法记,今时是何年何月?”宋尘凝望着骆月,一脸认真,问道。
他知道,清代纪年历法是以汤若望删改后的103卷《崇祯历书》,以及其编撰的新历本《时宪书》为依据的,而自古以来,华夏各少数民族便依当地气候坏境,各自拥有各自的土历法,记日不一。
“公历1895年,3月23日凌晨。”骆月平静作答,心内却疑惑不止,哪有人生在此世,却不知此时的?
难道,眼前的男子,真如族中传言的那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此世之人?还是说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砸坏脑袋,忘却了时辰?
“3月23日?澎湖之役!”
宋尘思索,然后不解道:“历史上,3月22日,日军旗舰吉野号在将军澳屿触碰暗礁,迫使日军作战中止。日本军队应该是在23日上午6点展开澎湖登陆作战的,为何此刻,凌晨,就已闻得滚滚火炮之声?
思忖良久,宋尘才释然,知晓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莫不是大天朝的史官们纸醉金迷,在此夜欢舞笙歌,个个喝得伶仃大醉?上午才在隆隆炮火里,宿醉未醒之际,匆忙中给这段本就屈辱的历史,更添扭曲一笔?
当然不是!3月22日,澎湖渔民便将日军的动态告知了清军,清朝军队不管如何托大,也不会对此毫无警觉!
想到此处,宋尘震惊无比,虽然只是时间上的些许落差,但给他的震撼,却无异于开天辟地!
这表明,以前届已发生,且存印在他脑海中的诸多历史事件,虽然仍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但在具体时间上,已不受他的把握。
换言之,他的所谓先知之力,仅剩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在这个英雄璀璨,人杰辈出的大世;在这个生灵涂炭,伏尸千万的乱世,宋尘和四万万华夏子民一般,同样会受到历史未知的考验,同样会经历前路未知的磨难。
甚至,稍有不慎,他便会身陨在这个早前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