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次,王若潇觉得自己的小姑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两人素来没有交往,王若潇也彻底希望跟她少些交集,可这****却兴冲冲地来了金玉阁,亲热地说:“今天是陈太守家小姐的生辰,陈太守特地举办一场灯会。二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以为张琬静又揪到了那些有的没的的把柄来跟自己叫喧,没想到竟然截然相反,居然邀她去逛灯会?她不是应该跟王若玲合得来吗?
看出她的心思,张琬静不好意思坐下来,撅着嘴小声说:“你我之前有不少误会,我有时候说话太快,一点儿都没顾虑大家的感受,所以才让二嫂难堪,琬静在这里赔不是。本来我也想找大嫂一同,只是大嫂有事在身,所以只剩下你我姑嫂了。我已经在醉香楼定了位子,只等嫂嫂点头。”
王若潇也不好再拒绝:“既然你热心相邀,我便不再推辞。”
张琬静高兴说:“好,二嫂,你早早做好准备,等我找你。”
王若潇微笑应下。
张琬静走后,云溪担心说:“四小姐,你真的打算去吗?大小姐她……”
王若潇叹了口气:“她刚才都那样说了,我再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斤斤计较,你也知道她性子……说不定会落人口舌。”
云溪还是放心不下:“大小姐之前对你并不友善,如今却约你赏灯,恐怕其中有什么问题。”
王若潇想了想,转身与碧梳说:“碧梳,我跟大小姐怕是不在家中用晚膳,到时候二少爷回来便跟他说,我与大小姐出门了。”
碧梳点点头,王若潇顺是看到一旁的碧珂。碧珂依旧板着脸,看到她立即扭开视线望着门外。王若潇不说什么,自她刚来金玉阁到现在已习惯碧珂这脸色,碧珂和碧梳毕竟都是在金玉阁待了好几年的人,就当是给张谢安面子。
趁着落日还在之时,王若潇和张琬静坐进马车,缓缓驶向灯街。还未到时,马车就不得不停下来,外面的天色灰暗,街上却人群揣动车水马龙,全城的青年老少都跑来凑热闹。街上人多,所以马车不便前行,王若潇和张琬静只能步行前往。主街上已点燃一路的彩灯,五光十色,延伸的小街道也正有人拿着蜡烛一盏一盏点灯。
两人在人群中走了一会儿,王若潇便见张琬静总是往人多的地方挤。王若潇一急,伸手拽住她,和云溪一起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张琬静指着街内的一个彩灯摊位笑:“二嫂,你不觉得手里提着花灯更好玩吗?”
云溪说:“小姐要是喜欢,奴婢跟玲珑去帮你们买。”
玲珑是张琬静的贴身丫鬟,张琬静挽着玲珑的手说:“不成,我要亲自挑选。不如我跟玲珑进去挑灯笼,你们便先在这里等,如何?”
云溪皱皱眉,看王若潇的意思,心中道这张家大小姐怎的这般贪玩,若是出什么意外,张家又该怪王若潇了。王若潇则轻轻点头,跟她说快去快回。
张琬静眉开眼笑,牵着玲珑重新挤进人群。王若潇一眼不眨一下盯着两人的背影,本以为只要无时不刻注视两人的行踪便可,谁知刚入人群的两个小身影就被黑压压的人海淹没,一下子没了影。王若潇心头一顿,打算等等看,希望张琬静只是单纯要买花灯而已。
可事不如人意,张琬静许久未归,王若潇又是焦急又是生气,也不知张琬静此下这一去的真意。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身后便是城河,街上的人你推我挤,冷不丁有几个退到这儿,差些将王若潇撞下河去。王若潇和云溪左躲右避,心惊胆战,实在没了退路,两个小孩突然追打出来,撞到云溪身上。王若潇眼疾手快,用力扶住她后背,才避过危险。云溪心有余悸,又很生气,抓着王若潇的手挤入人群之中。走出一段路,人群便松动一些,也不再推挤。云溪擦着满头大汗抱怨:“怎么那些人就跟咱们有仇一样,硬是往我们身上挤。”
这一话让王若潇想到什么,但不能就此确定,忐忐忑忑。抬头一看,不知不觉中两人竟是到了醉香楼门前,更令人惊讶的是,还碰见了熟人。
王若潇赶上前去,自己果然没有认错,高兴道:“静霜真的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一脸诧异的赵静霜张张嘴:“若潇……我……”
话没说完,云溪突然道:“四小姐,大小姐在那儿!”
王若潇顺眼看去,果见张琬静站在醉香楼门口来回张望。玲珑比她一步先发现王若潇和云溪,拽了拽张琬静的袖子。张琬静也看过来,见到三人后神情微顿,而后绽开笑,小跑过来:“二嫂,刚才人太多了,我没买到花灯,也找不见你,就想着到醉香楼来等,没想到真能等到。”
王若潇笑笑表示无碍,向她介绍:“琬静,这是我的好朋友赵静霜,我们从小就住在一起,也是好姐妹。”
张琬静上下打量了一下,询问说:“原来你就是住在王家的那个赵小姐。赵小姐今日,怎么一人出来?”
赵静霜脸上有些不自然,含着笑:“我闲来无事,看见街上热闹,便来走走。”
张琬静说:“正好,我们要去醉香楼,你也一块儿吧。”
赵静霜瞪大眼睛:“醉……醉香楼?”
听到张琬静大方邀请赵静霜,王若潇暗中松了口气,若能和赵静霜一同,面对张琬静也不必那么尴尬,于是也劝:“恩,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一起去吧。”
几人一推一劝,进了醉香楼。到了包间,张琬静却脚步一转撩开对门的帘子,惊叫道:“原来大哥也在,怎么不先知会我们一声呢,真是不够意思。”
王若潇伸头一看,里面的人果是张谢君。张谢君亦是一脸惊讶望着两人,目光缓缓移向她们身后,忽地一滞,顿了手里还在摇摇晃晃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