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皱了皱眉,土地又是咧嘴一笑。
“今天起,我便是寻古店的主人。”天玄冷冷的说着。
土地愣了一下,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天玄身后,秋凉正躺在摇椅里面。
“那……秋凉捏?”
“等她睡醒。”天玄走到秋凉身旁,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要等到何时啊。”土地小声嘀咕着。
“你平时挺清闲的?”
“我?瞧您说的,我哪里清闲了我,呵呵,那个什么,我先走了。”土地打着哈哈,转身就要出门。
“明天起,你来帮忙,如果不来,我就在这片地上洒硫酸水,烧死你。”天玄冷冷的吩咐着,不容商量。
土地想哭,但又不敢,只能皱着眉头对着天玄笑,比哭还难看。
“那,那好吧。”垂头丧气的隐入土中,脑子里还在想,“他是谁啊?”算了,反正来头不小,可是得罪不起的。
“他怎么去了?”九重天上,一个威严的男人,站在一面虚无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画面自言自语。
“怎么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到男人身侧问道。
“你看。”男人示意女人看向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图像,女人微微皱眉:“是他。”
“现在他出现了,会影响我们之前的预算。”男人对女人说。
“不如找个方法让他离开。”
“不可。”男人否定了女人出的主意,“如此看来,此乃天意。”
“那便顺其自然吧。”女人说着。
男人点点头,“只能如此了。”男人对着镜子一挥手,镜中图像不见了。
寻古店的主人换了,女主人变成了男主人。
手中拿着一块东西,蝉的造型,这是下一个要卖出去的东西。
以前秋凉也是这样吧,总是在算,算出下一个来到寻古店的是什么人,会拿走什么东西,所以耗尽力量,不到千年就变得这样弱了。
“你这样可不行。”一个矮老头从店里走出来。
“什么。”天玄没有回头。
“我说,你得换身打扮,你这样让人看了可怎么办。”
“差点忘了。”天玄撩起披风罩住整个人,披风落下的时候消失不见了,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店门口。
不羁的长发变成短发,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右眼,上身是黑色的长袖衬衫,下面是黑色的西裤和皮鞋。
没有打领带,领口的前两个扣子没有扣上。
“帅,太帅了,帅呆了。”土地笑眯眯的说着,又露出那一口黄牙。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天玄冷冷的说,顿了一下,补充道:“对老男人更没兴趣。”然后进了寻古店。
“切,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我有老婆。”土地愤愤地说着。
土地的装扮也变了,那身长袍长袖的行头,变成了花布棉袄,有几个地方还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下身是花布棉裤,脚上穿的是花布鞋,以前又长又乱的白发变成了光亮的秃顶,胡子没有变。
这身打扮是土地奶奶给他搞的,若不是他强烈抗议,胡子也会没了。
天玄走到秋凉身边,她还在睡着,轻轻的,天玄伸出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习惯了,以前也是这样的,怕是改不了了。
弯下身子,双手撑在摇椅两边的扶手上。
他想更近的看看她,仔细的,不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嘴唇不是水嫩的粉红色,是很淡的,很淡的肉色,看起来不太健康的颜色。
心疼了,慢慢靠近她的嘴唇。
“咳~”土地咳了一下。
天玄停住了,但还是没有起身,舍不得离开她。
“那个什么,好像有人来这边了。”不敢看他,说完就跑到店外去了,坏了别人的好事,自己也知道。
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时,回头看了看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来啦来啦。”土地从外面跑进来报信。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一个女人,二十几岁,很漂亮,比秋凉还要漂亮,其实秋凉不算是很漂亮的。
衣着时髦,穿着短裙,在这四月天里格外显眼,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冷的,真是美丽冻人。
女人摘下墨镜,甩了甩一头烫得大波浪的卷发。
妩媚的眼睛死盯着天玄。
“您想要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土地热情的跑到女人面前,搓着双手,谄媚的问着。
色老头。
女人瞪了他一眼,走到天玄面前。
“帅哥,你们店里都有什么好东西?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女人开启着艳红的嘴唇,对着天玄吐气如兰。
没理她,自顾自的揉搓着手中的东西,那个东西似乎更亮了。
女人脸色微变,从没有男人见了她不正眼看的,没想到这个帅哥这么酷。
“你手里的是什么?”女人更近一步,靠上去。
“冰魄寒蝉。”天玄冷冷的说。
“冰魄寒蝉?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东西怎么样。”
天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女人手里。
接过天玄手中的东西,顿时感觉手心一凉,仔细看着手中的东西。
透明的,看起来像是玻璃,这店里面太暗了,女人拿着冰魄寒蝉走到店外。
透过光看,整个是隐隐发蓝色的,蓝色里面还有一块一块的绿色,好像是玉,但又像是玻璃的,或者是琉璃的。
“这是什么材料的?”女人转身对着店里的天玄问着。
“这可是天外冰魄雕刻而成的。”土地笑着对女人说。
“没问你。”又瞪了他一眼。
“这么凶悍,还是秋凉好,你说是吧。”土地对着天玄说。
“秋凉是谁?”女人走进店里。
“当然是这位帅哥的心上人。”土地得意的说,比天玄还兴奋。
女人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说。
“冰魄寒蝉,你要不要。”天玄冷冷的说。
“你开个价吧。”女人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拿着冰魄寒蝉对着光看着,这东西真漂亮,真是越看越好看。
“给三千两你就拿走。”土地双手揣在衣袖里,对着女人说。
“三千两?什么三千两?”这个老头有病。
“啊?哦,不是不是,三千块钱,给三千块钱你就拿走,这是最低价,没钱就走人。”土地得寸进尺了。
“三千就三千,但是我现金没那么多,刷卡行不行?”
“刷卡?”土地回头看着天玄。
“咱们有这项服务么?”土地用腹语问他。
“没有。”天玄回给他。
土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这里不刷卡,姑娘你要是真的想要,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女人又瞪了土地一眼,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打子钱,数了一下说:“我这就两千多。”
“行行行,两千就两千。”急忙接过女人手中的钱,找了个墙角蹲下数钱去了,数到高兴的时候还傻笑两声,听得那个女人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女人又看了天玄半天,但天玄始终没正眼看她,只能悻悻的走了。
土地数完钱了,“一共是两千二百五,嘿嘿,发财了。”
“土地公也贪财。”天玄冷不丁得冒出一句话。
“你懂什么,现在的人都不信土地公我了,也没人给我供奉贡品,也没香火,你知道我现在多惨么我,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哭了,“外省其他地方的土地都比我强,虽说这是京城,但现在京城不是以前了,现在的朝廷老说什么打击迷信的,来不来就贴广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京城管得最严了。”吸了几口气,缓了缓,继续说:“我要是过得好,我还能穿成这样啊我。”
天玄看了看土地一身花布棉袄,再看他一脸鼻涕眼泪的,忍俊不禁。
这个老头真是可爱又滑稽,怪不得秋凉见了他就会笑。
“那你就不要在京城当值了。”
“你说得容易,我在这呆了三千多年了,你说让我走就走啊。”土地对着天玄喊了一句。
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真是太可爱了,这个老头,呵呵。
天玄不再说话了,土地又躲到墙角数钱去了。
“那个女人真讨厌,她瞪了我三次,哼,看我不整死她。”土地一边数钱一边嘀咕着。
数完钱土地转身隐入土中,过了一会从地里露出脑袋对着天玄说:“我先走了,反正今天没人来了。”
天玄对他点点头,这个老头子,是想去抱那“三瞪之仇”吧。
唐开元六年,蜀郡这年夏天闷热异常。
一天夜晚,漫天的星光都不见了,月亮隐蔽在乌云后面,朦朦胧胧,时有时无。
夜空一闪,一道光线,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一个青光火球坠落在蜀中的竹林间,吓跑了周围的动物。
地上被砸出一个坑,两丈宽,三丈深,周围的翠竹被烧尽。
蜀郡的一户杨姓人家里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
“皇上,蜀郡来报,说发现了一块天外之石。”一个太监对着上面坐着的人汇报。
李隆基放下手中的书,“天外之石?”,沉吟了一会,“派人把这天外之石运到长安来,朕倒要看看,这天外之石是个什么样子。”
“是。”太监倒退着出了大殿。
一个多月以后,这块天外之石正躺在长安城皇宫的大殿之上。
李隆基和众大臣围在这块石头周围仔细观看。
“这块石头外表有很多孔洞,粗糙不堪,而且还这样黑,实在是看不出是块天外之石。”一个大臣先发言了。
李隆基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大臣的话。
“臣以为,这石头外表虽粗劣,但也许里面藏有良玉。”另一个大臣也发言了。
李隆基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吩咐下去,找了个长安城最好的开石匠来。
当这块天外之石被切开的时候,冷光四射。
“果然是块天外之石,找长安城最好的玉石雕刻匠来。”李隆基对身边的太监高力士吩咐道。
这是块天外冰魄,被包裹在陨石之中,被巧匠雕刻成一只蝉。
蝉,表示高洁清雅,也表示重生。
李隆基把玩着手中的蝉雕。
他把冰魄寒蝉送给了最宠爱的武惠妃。
武惠妃把寒蝉挂在颈上,极为珍惜,这是皇上对她的爱。
很多年以后,十年前出生在蜀郡杨家的孩子,现在住在洛阳的叔叔家,父亲死了,只能投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