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趁这个机会进入了洞里,里面暖意融融,和外面冰天雪地的气候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高山反应似乎也被这里的岩石给阻断了。我们明显感觉胸不闷了,气也顺了,不过很快也就明白过来,如果没有这个科技,那些内地过来的小孩子只怕早就没命了。
更让我们吃惊的是,这个高大宽阔的洞里居然悬挂着一轮小型太阳,不过光线并没有真太阳那么刺眼,温度也并不高,洞里的亮光和温度全部来自于此,而且似乎这颗太阳真的具有太阳的一些作用,而不是只起到光和温度的效果,因为洞里面有很多花草树木,而且很多都是亚热带的植物。
这让我们啧啧称奇,也是不可理解,再往里面是一个微型的迪士尼乐园;大风车什么的虽然很小,但是一两岁的孩子上去没有任何问题,而我们也确实看到了十几个小孩子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玩笑着,而何壮与阿雪就站在他们的对面。
看到我们进来何壮对团长道:“报道失踪的四个孩子都在这里,我刚才看到了,其中两个脸上还有伤疤,都是被自己的父母打的;另外那个断手指的小孩,和那个精神出问题的少年都被医好了,他说如果特种部队的冲进来就和他们拼命。”
只见不远处那些小孩和少年玩得十分开心,从他们充满童真的脸上,似乎已经将之前那段阴霾遗忘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的都是统一、合身、清洁的衣服。看着这里我们似乎精神上出现了幻觉,觉得好像来到了某座条件特别好的幼儿园。
阿雪此时走到我的面前道:“你能帮助我把他们打退吗,这里真的不能被坏人发现有很多小孩子的?”
看着她略带祈求的眼神,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陈团长道:“阿雪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不会让那些坏人破坏这里。”
王旭点点头道:“谢谢你陈团长,你是一个好人。”
陈团长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虽然我们总是宣扬着自己有多伟大,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如这个外星人一样。我们自己都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却做到了。”
王旭道:“没错,如果没有老大,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死了,还有你看到的这些孩子,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离开这个世界。老罗在他的新闻报道里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能给人痛苦其实只有人自己。”
正说话间,外面脚步声响,看来那些人已经商量好利益分配的方案,进来了。阿雪面色大变,她摸出腰间的骨刀,几下就爬上了岩壁之上,何壮却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陆团长和那个外国人用手摸着枪,看到我们挡在路中央,那个外国人笑了笑道:“陈团长,刚才已经有人向我介绍了你,我知道你也是个军人,那么我希望你能执行好这次任务,而不是感情用事。”
陈团长压根没理他,对陆团长道:“老陆,你真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陆团长道:“对于一个军人我们没有判断上级命令对错的权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完成任务。”
陈团长道:“那么你也觉得应该放这批外国人进来用枪指着这些孩子。”
说罢他让开身子,两个大约三岁的小男孩,笑着冲了出来,他们似乎是在玩追逐的游戏,不过猛然间看到这批“雄赳赳、气昂昂”的大人不禁愣了一下;但是看到他们腰间的枪,这两个孩子又笑了,他们立刻上去用手够陆团长腰间插的手枪。
陆团长那坚毅的表情忽然间好像有了一定的松动,他叹了口气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走到我们面前,交给了我们道:“对不起,我是个军人,我必须要执行完成这次任务,而选择和这些外国人合作,也是上面的意思,我没有办法。”
说罢退了回去,大声道:“陈团长,我很佩服你的正义,但是这点不可能用来和我做交换条件。我没有退出的可能,除非我的生命禁止,否则我活一天,一天就是个中国军人。”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道:“阿雪住手,我不希望你的手染上鲜血。”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很奇怪的“人”朝我们走来。王旭他们立刻很恭敬地站好,叫道:“老爸。”
那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看不见面容,不过四肢与人无异,身高也很正常,大约一米七左右,他道:“你们都来了,这是何必呢,我不是让你们别来吗?”
王旭道:“老爸,这次我们来就不会走了,如果他们想要来硬的,我们就和他拼了。”
他摆摆手道:“没人会死在这里,也不用拼命,这是一个和平的地方,不会染上鲜血。”
他说话的时候孩子们笑闹的声音不断传来,还有个唱起来《小燕子》的儿歌,童稚的嗓音此刻听来犹如天籁一般,与大人们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清楚地看见陆团长那本来警觉放在腰间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他分开我们对着对面的两拨人道:“如果我没看错你是陆团长,你一定就是史密斯上校了?”
两人都点点头,他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都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虽然我很不欢迎你们,但是我理解你们,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搅这里的孩子,因为他们全都是无辜的。”
说罢拍了一下手,只见在我们面前不远的洞壁上缓缓延展下来一幅巨大的白幕,而几个女人的声音开始招呼孩子们去房间里。阿雪从洞壁上跳了下来站到了她“父亲”的身边。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束投影,画面是一个两岁的孩子浑身乌青,被一个满脸焦急的母亲抱在怀里,一个医生道:“我们一定尽全力,但是这个孩子的希望不大。”
只见孩子的嘴里不停地有口水混合着血水流出,而与他稚嫩的脸庞相比较,这个镜头则更加让人心痛。母亲听了这话痛哭流涕,而镜头忽然一转,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正在一间破烂的房子里接受警察的质问,屋外满是情绪激动的群众,有的高声喊道:“这狗日的还问什么,拉出去枪毙,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打死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只见一个记者站在那个男人身前,用异常气愤的语调对他进行着采访。而那个男人终于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接着镜头又是一转,医生道:“孩子已经死亡,你们准备一下后世吧。”那个母亲和身边的几个女人都失声痛哭起来。
当我们看到手术室里推出的床上一个白布单掩盖着的小小尸体,都不禁动容,忽然镜头又是一转,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镜头中出现了一双手,抱起了那个孩子的尸体,接着镜头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穿越了高山大海,接着镜头又是一转,是那个孩子顽皮的笑容,他和十几个一般大的孩子开心地坐在一个桌子前,上面是个巨大的蛋糕,而阿雪头上套着一个假狼头,也坐在他们中间,大家有说有笑场面十分温馨,阿雪看到这里禁不住抽泣起来。
忽然一切结束了,我们又回到了现实。他道:“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我所带来的每一个孩子都留下了全程的镜头记录,当然我不是为了去换取什么表扬,或是为自己证明什么,我只是希望他们长大了如果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可以给他们提供线索,当然不好的我不会让他们看见。”
“陆团长、史密斯上校,你们今天来到这里,我很欢迎你们,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打搅这些孩子,这是我的心愿,毕竟这是你们的同类,即使你是军人,保护孩子应该也是你的天职。”
陆团长昂起头,想了很久没有说话,史密斯上校却道:“我不管这些,首先你抢夺了孩子,让他们和家人长期分离,这就是犯罪,无论你用怎么样的借口都不能掩盖这些。”
杨文群气得大声骂道:“你他妈的这是放屁,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他却并没有争辩,只是很平静地道:“你有质疑我的权利,但是如果有机会,我和我的孩子们还是会继续将这件事情做下去,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孩子在遭受着本来不应该由他们承受的苦难,这点不可杜绝,但是我们必须努力去改变。”
史密斯举起冲锋枪对着他,而其余的外国人也是如此。史密斯道:“我不管你是谁,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自己投降,否则我有权可以击毙你。”
他道:“没错,你确实可以击毙我,因为你本来就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根本就不是带着科研的目的来的。”
史密斯面色一变道:“你这是胡说,我们不会受你欺骗,还是赶快投降吧。”
冲突一触即发,我看到阿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骨刀,而何壮也从怀里将匕首抽了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团长抽出腰中的枪,忽然指着史密斯的脑袋道:“如果你敢在中国的领土开枪,那么我有权制止你。”
史密斯大吃了一惊,而他手下的人和陆团长手下的人全呼啦啦地将自己手中的枪管对准了对方。
史密斯道:“陆团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在公然违抗你上司的命令?”
陆团长道:“我是个军人不错,不过我也是个人,做人是不能打折扣的,而国家尊严更不能,所以你必须放下武器。”
史密斯道:“你这是利用自己的权利阻碍我们的行动,这是赤裸裸地违反国际公约,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陆团长道:“这点不用你操心,但是我想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都不会同意入侵者在自己孩子的面前用枪对着他们。我也是个父亲,我不希望成为自己孩子的耻辱。”
史密斯道:“陆团长,你这么拿枪威胁我,就认为我会妥协了是吗?我想你是错误的。”
这时的人是极度紧张的,陆团长手下突击队员无不是呼吸加剧,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生怕对方会首先开火,而有人更是高声道:“团长,干他妈的外国佬,反正这么近的距离大家都死定了。”
此时我们成了看客,但是我们也转变了对陆团长的看法,他没有丢中国军人的尊严,不过从陆团长此时的表情来看也是接近临界点,他眼睛变得血红起来,手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自己队员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而那个队员此刻不停地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打,快下命令啊。”
对面的外国人也操着各种语言喝骂起来,忽然一声枪响,原来是一个外国特工扣动了扳机,当然从他的表情看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不慎扣动了扳机,因为开过枪后他迟疑了一下,但是细节只是给冷静的人看的,对于此刻精神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两方突击队员,他们还有时间去分析这个吗,只听有人高声道:“外国佬开枪了。”
接着枪声、吼声大作,二十几个表情狰狞的人瞬间开枪,星星点点的枪火让两方本来靠得很近的人,立刻退开了距离,不过这可不是为了友谊而做的退让,而是各自退向了生命的终点。
陆团长也是毫不犹豫地对着史密斯开枪,,而且是枪枪命中要害,这场残酷的杀戮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当然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血流了一地,两方人除了陆团长没有一个活下来,几十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陨灭了。
死亡让这个本来充满着欢歌笑语的山洞立刻沉静了下来,陆团长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对着陈团长点了点头,忽然举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两方特别行动队的人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