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三气的举起皮带就向那小姑娘抽去,少年忙将她搂在怀里,背上狠狠挨了一记,他疼得呲着牙,但是却仍用懦弱的声音道:“三叔,孩子疼没办法,您就饶了她吧,我带她出去。”
孙老三道:“放你妈的屁,带出去招公安来啊,好好在这里待着!这些人就你最笨,下次再这样毛手毛脚的,老子废了你。”
说完这话,孙老三擦干净皮带头上的血迹,重新系在腰上,出了仓库。
不在仓库的孙老三从外表来看绝对是个公务人员,得体的衬衫,笔挺的西裤,皮鞋乌黑发亮,拿着个公文包,梳着个背头,看上去风度翩翩,如果不说他做的生意,那么很多地球人可能还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缺德无耻的混蛋。他一开始是买那种身体有残缺的小孩子上街乞讨要饭的,后来干脆发展成抢、拐,因为这个没有成本,不过因为这样得来的孩子未必有残疾,而他又觉得让孩子装残疾可能会露馅,所以干脆使用一些非常残忍的方法,让孩子变得残疾。
他做这行很早,算是这行里的“佼佼者”,而且他也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管理”方式,也就是让那些带着孩子出去的乞讨者(俗称:倒挂),亲手去伤害每一个需要弄残废的小孩,这样一来就能控制住这些年纪大些的孩子,而他自己却从没有亲手搞残过一个小孩。
早上出门去每个“营业点”转转,是孙老三多年以来的一种“坚持”。他认为作为一个“管理”者,必须要亲自参与到“第一线”才能把“产业”做大、做强,而在他的“辛勤耕耘”之下,“事业”真是蒸蒸日上,现在已经“如日中天”。
他来到了本地最繁华的一个街道,他本人在这里有“三个点”。今天是礼拜天,他发现虽然只是早上,但是收获已经颇丰,孙老三满意地点点头,去茶馆喝茶了。
就在他走了后没多久,一个将鸭舌帽压的非常低的男子,走到其中一个抱着孩子跪着在地下乞讨的女孩面前,他放了一张五元的纸钞道:“你怀里抱的是你妹妹?”
因为女孩面前用粉笔写着“来此要饭的原因是替妹妹筹集治病的费用”,她抬起脏兮兮的脸庞看了那人一眼点点头,那人道:“你妹妹得的是什么病?”
这一句话就问住了她,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个腿被打断的孩子,但是如果要说骨折似乎有点牵强,但是就是借女孩两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实话,因为她怕孙老三,这个男人曾经扬言如果自己敢做出任何一件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就会杀了自己全家。
想到这里女孩又低下了头,那人道:“没事,我是记者,你告诉我你妹妹究竟得了什么病,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们。”
正说到这里,忽然那人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只见两个年轻人站在他后面,看样子有些痞气,他站了起来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子,二话不说对着他的鼻子狠狠一拳就打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晕头涨脑地坐到了地上,这下周围几个要饭的惊叫起来,赶忙向四周跑了出去。
一个小年轻道:“警告你一次,没事别冒充记者在这里骗人小姑娘,我知道你们这种混蛋的龌龊心思,记住以后这里你少来,下次再见到你就不是一拳能了结的。”
说罢两人扬长而去,而那人摸了摸自己被打出来的鼻血,将手指放到嘴里面,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时旁边一个卖汽水的老人家道:“小伙子,你没事吧,这帮人凶的狠,你可别惹他们。”说罢从身上摸了一张卫生纸递给了他。
那人道了谢,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站起来,他左右看看那些因为受了惊吓跑远的几个正在乞讨的半大孩子,没有再说什么,按了按帽子,将手插到口袋里走了。
到了晚上“下班”后,几个半大的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回到了那座阴森森的仓库,当天在家里“值班”的那个少年已经将孙老三的酒菜摆好,而他们只是一锅糙米饭,和一小碟臭咸菜。
孙老三已经开始吃喝起来,大声道:“赶快交账啊。”
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将一叠叠皱巴巴的钱交到了孙老三的手上,他也没数,不过从分量上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时他看着其中一个女孩子笑道:“英子,别说叔看你是越来越俊了。”说罢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扭了一把。
而站在英子身边的那个男孩,表情很细微的有了些变化,瞬间握紧了拳头,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而英子却没有任何表情。
孙老三又仔细上下看了看,笑道:“英子,你去烧水洗个澡,今天就陪叔喝酒唠唠嗑。”
少年道:“三叔,她要是洗了澡至少一个礼拜也不能要饭了。”
孙老三将杯子在面前狠狠一顿道:“妈的,这里有你个小狗崽子说话的份,她不能要饭了正好在家里给老子烧饭,我看你是在作死。”说罢摸了个空啤酒瓶就要砸他。
英子却一把拦住孙老三手上的啤酒瓶子,平静地道:“三叔,我听你的马上就去洗澡,你也别为难栗子了。”
栗子道:“英子。”
女孩并没有理他,而是拖着他们三个人的手将他们拖了出来。栗子两眼通红道:“我去和他拼了。”
英子一把抱住栗子的腰轻轻地道:“哥,别这样,只要你以后不嫌弃,咱们总能在一起。”
栗子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其他的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瞪着无邪的眼睛看着他们两。
英子便默默地去烧了一盆洗澡水,在寒冷的过道里,冲洗起来,孙老三得意洋洋地在里面唱着京剧,似乎不急着喝酒了,而其他的孩子没有敢说话的,都埋头吃起了饭,那个早上将女孩剁了一个手指的少年双目无神地紧紧搂着小姑娘,到现在也没有松手,而小女孩吵闹了一天现在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英子将自己梳洗干净,这其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欣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长眉入鬓,杏眼流波,如果不是做了要饭花子,那么她应该是个非常出色的少女。
英子穿好衣服,走进了仓库,当她从栗子身边穿过的时候,栗子一把牢牢抓住她的胳膊,英子转头对他凄然一笑,摇摇头挣了出来,继续向里面走去,放下塑料布,身影立刻就变得模糊了,而孙老三唱戏的声调也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他笑道:行啊英子,没看出来你出落的这么水灵了,来陪叔喝一个。
两人似乎喝了一杯酒,孙老三道:“你以后也别出去了,就在家里陪叔吧,叔给你钱,养活你。”
等了一会儿见英子没说话,他道:“说呀,你干嘛?”
……
孙老三道:“英子,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既然进来了拉个脸给他妈谁看呐?”
英子还是不说话,孙老三这下真急了,呼的站起来,啪的打了英子一记耳光,道:“我让你说话,听明白了吗?”
这下栗子急了,他抄起那个少年早上用的那把菜刀就准备冲进去,忽然肩膀一紧被人抓住了,栗子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因为这个人居然是中午被打的那个青年,这时他没带帽子,只见左边的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乍看似乎不是好人。他冲栗子摆摆手,然后将栗子手中的菜刀夺了过来,但是并没有放下。
孙老三又扇了英子几个嘴巴,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一把将英子推倒在床上,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呐,告诉你,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说罢上来就撕英子的衣服,栗子眼珠子都快滴出血来了,他刚要往里面冲,却被刀疤脸推到一边,而他提着刀往里面走去,忽然孙老三惨叫一声,如触电般地退了几步。
刀疤脸估计不好,快步上前,一把扯开塑料布,只见英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上握着一把剪刀,此时剪刀和她的手上满是鲜血,而孙老三捂着肚子,不过看伤口并没多重,只是被划了一条长口子而已。
他看看英子,又看看刀疤脸道:“好啊,你们这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居然联合外人算计我来了,他妈的老子今天要你们的命。”
说罢摸个啤酒瓶就冲刀疤脸劈头砸去,刀疤脸抬起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后转头对栗子道:“带着孩子先出去。”
栗子知道他要干嘛,立刻和几个大孩子带着那些小孩子走到仓库外面,刀疤脸用被子将英子全部盖住道:“你先忍一会儿。”
英子早就吓呆了,什么也不知道说,刀疤脸望向孙老三。此时孙老三早抖成了一团道:“大哥,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饶了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刀疤脸笑道:“我要你钱干嘛?”
孙老三道:“那你说要什么,什么我都能给。”
刀疤脸忽然语气很古怪地道:“孙老三,你真不认识我了?说罢揭下脸上那条伤疤。”
孙老三一双眼睛立刻变得滚圆,他立刻拼命向角落退去,道:“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那人也不再废话,将假的刀疤贴回脸上,上去举起砍刀一下两下,直砍到孙老三一动不动这才停手,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刀疤脸用袖子将脸擦了擦,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在地上,连被子将人的抱了起来,走到仓库外面,将英子交到栗子的手上道:“你们把这个人的钱能搜出来的全部带走,赶快回家吧。”
这帮孩子却没有一个人动,刀疤脸道:“怎么,我说话你们听不懂?”
栗子道:“我们没有家了,我们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被他拐出来的,那时候都太小了。”
刀疤脸道:“那你们也要走,这里马上就要来警察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英子手上的剪刀取了下来,用一块布仔细擦拭后插回到腰里。
栗子壮着胆子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孙老三血肉模糊一团,栗子道:“哥,我们想跟着你。”
刀疤脸笑道:“你们跟着我,我怎么办,我可负担不起你们这么多人。”
栗子道:“没关系,我们要饭能养活自己。”
刀疤脸道:“那么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呢?”说罢指了指孙老三。
栗子道:“那不一样,我们是心甘情愿服侍你的。”
刀疤脸道:“我可是个杀人犯。”
栗子道:“你杀的是个坏人。”
刀疤脸盯着栗子看了很久道:“你真想跟着我?”
栗子用力点点头,刀疤脸又问其他人道:“那你们呢?”
另外两个大点的孩子都道:“我们愿意,如果今天不是你,那这些孩子过几天可能都要被弄残废了。”
刀疤脸走到上午被断指的小姑娘面前,举起她的手来看了看道:“断指还在吗?”
动刀的那个少年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将手指头取了出来,刀疤脸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了,尽量试试看吧。”
说罢走到屋里将孙老三的钱全部搜了出来,然后点了一把火,带着孩子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