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望着西沉的太阳,情绪低落,让寂静的山坡更显幽静。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五年的村子了,苏木心神不宁,杂念丛生。
“噗!”
突地,身后传来清响,只是这空旷的山坡显得格外刺耳。苏木急忙回头,只见一男子披头散发,右手执长剑,左手抚胸,口吐鲜血,轻舒一口气,脸色苍白。
苏木看去,来人乃是上次悬崖救人的男子。
“先生,你咋么吐血了?”
男子这才抬头,并未回答,只是蹙眉道:“小子,咋么又是你。”
中年男子正是上次悬崖边上对苏木施救之人,王尘天乃世外高人,平时风度翩翩,一派世外高人的样子,只是眼下形象并不是太好,因此并未露出笑脸。
“先生,我去村中找郎中给你治病吧。”苏木,急道。
“小子不用了,我这病不是郎中能治好的。”
王尘天非东楚之人,此次进山是为了寻找灵药,开炉炼丹,治疗女儿病症。可惜,珍贵名药多有凶兽守护,历经千辛万苦摘得灵药,差点葬身兽口,惊险万分。可惜不能完美,不由沮丧万分,心中差怒不甘。
正在这时,一声怒吼从男子身后响起,一根长骨穿透而来,眼看就要刺中眼前男子,说时迟,那时快,苏木,猛地伸出右手,击在男子肩膀处,男子向右倒去,而骨刺也穿过腋下,一片血花飞溅。这时,骨刺带偏,余劲未消,直接击中苏木肋骨,立时鲜血淋漓,苏木痛的昏迷过去。
“死!”男子怒喝,长剑飞舞,发出耀眼光芒,想着凶兽疾驰而去。凶兽浑身多处受伤,早已疲累不堪,却是再也躲不过刺剑。
长剑直直插入头颅,凶兽发出怒吼,不甘倒地,垂下高傲的头颅。
男子也是心有余悸,不知凶兽为何如此虚弱。男子因受伤太重,也就没有多加思考。
男子回头连忙查看倒地的苏木,脸上露出苦笑,自己虽然有些虚弱,又岂会连一个少年都不如。中指搭在苏木右手脉搏,感觉跳动晦涩,渐渐迟钝起来,看着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的苏木,皱起了眉头。
“唉,一饮一啄命注定。”良久,终于从怀中拿出一物,不舍道:“天意如此!”打开盒盖,一枚龙眼大小,莹莹发光的紫色药丸捏在手里,微掐下颌,将药丸送入苏木口中。
男子再不看苏木,远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脚下炊烟袅袅,隐约间似乎还有香气传来,
“奇怪,凶兽为何会出山,远离山脉中央?难道仅仅是因为珍草?”男子静默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咳咳!”一阵咳嗽想起,男子后头,只见苏木已自己坐起,浑不见刚才严重伤势,要不是看到腰间隐有血迹,苏木还以为在梦中一样。
“我、我、我……”苏木激动不已,说不出话来。
“小子,平心静气!”男子轻声喝道。
刹那,如有雷鸣,似有清泉流过,脑海一片清明,回想之前种种,低头郑重道:“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男子抬抬手,目色复杂,“小子,再次相遇也是缘分,望你今后不要走上邪路。”
苏木并不知道,那枚紫色药丸男子手中也仅有一枚,乃危机关头救命之物。紫色药丸乃回命丹,说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又有安神静心奇效,是武道初期之路不可多得的宝物。
若不是看苏木心地善良,又欠人情,男子说什么也不会拿出回命丹的。因此,男子只好出声警告。
苏木不由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大概高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吧。随后,还是问道:“先生,天色将晚,不如到我家歇息一晚。”
“不了,我没有大碍,在这儿略做歇息,就离开。”男子怔了下,不过还是冷声回绝。
“那我去给先生找些清水、吃食吧!”话音刚落,苏木即转身而去。男子看着飞奔下山而去的苏木,不由摇头苦笑。
放眼望去,村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若隐若现,隐约间向远方蜿蜒。远山巍峨,山体皆是坚硬岩石,树木覆盖,郁郁葱葱,裸露处洁白如玉,荧荧发光。
“先生,这是清水,这是面饼,你快吃点吧!”苏木匆匆忙忙地走到男子跟前,递出手中的食物。
男子似笑非笑地,略显疲倦地看着苏木,然后抬手接过,放在身边。苏木挠下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表现的有点急躁了。
“先生,能不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苏木满腹疑问,遂一脸好奇地问道。
男子沉吟片刻,看一身苏木体魄强健,身轻如燕,体内炼骨已成,而后庄重道:“小子,既然能再次相遇,我们也算有缘,读书不是死读书,练武不是练肌肉,有见识才有提升的目光,若不是心有大志,一生也就乡里出点名罢了。”
男子话音未落,语气越发严肃,隐含告诫之意。
“人性本善,行事有方。天地之大,风土人情各不不相同,飞禽走兽繁不胜多,各种奇珍异宝闻所未闻。也有久远书院,武学名篇,杂家荟萃,世间罕有。”
苏木不由心神向往,露出痴迷之色。
“那有没有断臂重生之术?”苏木眼睛一亮,急声问道。
“玄妙门应……”男子深深地看了苏木一眼,声音缥缈,“那不是你可以接触的。”
“小子,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不要好高骛远。”
苏木连忙低头应是。
“小子,雏鹰长大,须展翅高飞,你既想看遍世间浮沉,则先经历世间种种,不可懈怠。家雀羡慕飞鹰,又岂知飞鹰之苦。人世浮沉,人心向上,际遇不同罢了。顺风顺水的路总是有所缺陷的,希望你能迎难而上,只有经历了痛苦,才能知道香甜的滋味是多么难得。
苏木听的如痴如醉,心思早已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待回过神来,苏木四处张望,男子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好继续在无名石上发呆。
虽然就要离开生养的村子,但想到以后能够随心所欲,放手而为,苏木心情大好,只感觉浑身充满力气,脚下大步流星向着山下而去。
其实,苏木本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