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濂呼吸一滞,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一直憋在心里的痛顿时化成泪水涌上眼眶。
慕容池……你能看见我吗?我在这里。
正当他又要走近一步的时候,婴儿的哭啼声传来,惊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只得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快的折了出去。
“柳若,你怎么做母妃的,孩子都抱不稳。”殿中传来太后愤怒的呵斥声,在婴儿,和女人的哭泣声中,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
听到平阳的哭声,慕容池转出屏风,顿时下了一跳,慌忙冲过去,将平阳抱起来,仔细一看,孩子的额头一片淤青,还渗出了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池咆哮道,心疼的看着怀中一直哭闹的平阳。
柳若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太后,低眉一咬牙,哭泣到,“是臣妾不小心,没有抱稳平阳。”
“还不宣太医。”说着,慕容池抱着平阳飞快的冲出了卿熙殿。
看到冲冲离开的一行人,太后回头对香杏道,“先送出宫。”
“太后……”香杏不解。
“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他在宫里出事,更容易暴露,先把他送出宫。”说完,她抄起丝绢轻轻的擦拭而头上的汗珠,凤眼里一丝阴毒,如果刚才没有把平阳摔在地上,那整个卿熙殿即将成为一座荒宫了。
长吁了一口气,太后将丝绢递给宫人,便又由其他扶着朝瑞宁宫走去。
听到周围再次回复了一片死寂,宋希濂腿一软,绝望的倒在了地上,眼眶中泪水再次被她逼了回去。
香杏拿着一件宫女服走了进来,“快点给他套上,把绳子解开,即可给他化装出宫。”
“宋公子,如果你希望黑风寨的人好好活下去,你就好生配合我们,太后会让你走的痛快一些。”
说着就招呼人开始把衣服给宋希濂套上,还拿出颜料在她脸上涂抹。
冰凉的颜料倾入伤口,带着火烧般的疼痛,头发也被梳成了宫女头。
她闭眼苦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脆弱的时候。都说宫门深似海,第一次她终于了解了这句话,想起刚才太后望着她的栾塌如鬼魅般大笑的时候,她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一条血色之路,那一刻,宫廷厮杀四个字深深烙在了她的心头。
“好了。”香杏放下手中的颜料笔,看着宋希濂的脸,突然叹唉了一声,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又长叹了一息,听起来倒像是惋惜。
宋希濂睁开眼看着铜镜中那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心一下凉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她身子一倾,又靠近了却看。
这个丑女真的是自己!
她不悦的抬起头,朝香杏翻了一个白眼,以示她的不满。拜托,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点,不是吗?让她这么丑去见阎王,估计都黑白无常都不收。
香杏又召来了几个宫女,扶着宋希濂一瘸一拐的出了大殿,当然,为了让她安分点,她的腰间一直有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每走一步,身体里就传来专心的疼痛,以至于她的步子始终是快不了,甚至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吃力的抬头,西方的天空红霞满天,刺目的红色让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那种一样的红色,宛若画布刚泼上的红色油漆,凄目惨烈。
“快走。”香杏催促到,手上的匕首深深的又戳在她的腰间,让她仍不住哼了一声,可是,那声音,谁有能听到呢,她自己都听不到。
刚出卿熙殿正殿,还走在院子中,远处又传来阉人刺耳的通报声,“太后,皇上,柳淑妃驾到。”
话音还没有落下,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已经闯了进来,太后和柳淑妃则远远的落在他的身后,在后面则跟了一列队的禁军。
这突来的变动让宋希濂和香杏都吓到了,没想到慕容池这么快就回来了。显然要退回大殿是不可能的了。
“……”
慕容池……
她泪水再次迷离,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她以为,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跪下。”香杏将宋希濂一拉,带着她一同跪在地上,手里的刀子则再次嵌入她的腰间,用警告的声音道,“你最好别乱动,黑风寨的人可都在你的手上了。”
宋希濂顺从的底下头,侧脸,怒视着香杏。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如果慕容池真的发现了她,她又该以何种方式告诉他,包大胆还在太后的手上。
“皇上万岁万岁……”
朝拜声宛若潮水,在宋希濂耳边迭起,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除了那个人慢慢靠近的急促的步伐。
那熟悉的香气再次扑来,在她的身旁弥漫,带着他不安的气息,和心里的恐慌。
慕容池,我能听到你现在的心跳,那,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吗。
随着他脚步声的逼近,腰间的那把匕首点点掐入,那尖锐的疼痛似乎一直在提醒她,包大胆他们还活着。
白底,黄色金丝秀龙的靴子,从她的手指前跨过,带起一片清风,扬起了她垂下的头发。
安置好了平阳公主,慕容池立马朝卿熙殿奔去,就如他刚才安排的一样,卿熙殿没有一人出入,他也绝不容许用任何人出入,他不会放过他任何怀疑的地方。
那条淡淡的血迹,实在是太可疑了,宫女手上血渍会落到太后的内殿。
西边红霞满天,落日的余晖洒在整个卿熙殿,投下苍凉的影子,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一拍。
踏进殿的正院,一群宫女早匍匐在地上迎接,他微微低眉,凌厉扫过了一眼地上的那群宫女,子夜般的黑瞳底下顿时掀起一片波澜。
卿熙殿的宫女都是太后亲自挑选的,深知宫里的规矩,可是,为何这下,一群人却挤在了一堆伏地行礼,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分列跪在大道的两侧迎驾。
他收回目光,跨步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也在那一刻,恍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唤他,飘渺的声音或远或近,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回头慌忙寻去,身后除了神色惨白的太后和柳若,便是禁卫军了。
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失落和悲泣……他缓缓的转身,继续走向正殿,心却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他听得到她的呼唤。第一次,在隋安,他听到她在人群里唤他。第二次,在楼台上,他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而那个时侯的她,就在对面的小山上。
她一定就在附近,带着这个强烈的预感,慕容池突然立在卿熙殿的大殿处,猛的一转身,果真看见刚才院子里的那群宫女站了起来,低着头打算走出院子。
只是,在余晖中,夹在中间的那个身影,是如此的单薄消瘦,却让他觉得如此的安心和熟悉。
这个场景,仿似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她立在夕阳中,静静的回过头来,扬起精致的脸,和她高傲的下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对他微微一笑。
“宋希濂……”他大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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