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令番外
我是一抹孤寂的幽魂,多年前,我四处飘荡只是为了去找一个说要嫁给我的女子,我找的只是一份承诺。
而现在,我却在找我的灵魂。
许多年前,隋安一带爆发了瘟疫,我悄然的出了南宫堡,跟在了父亲的后面。
那一年的隋安,白雪如花,纷纷飘落,到处都有冻死之人。
在前往隋安的路上,我与父亲走散,在雪地里迷离路,却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晕过去的女孩儿。
她身穿一件大红色的裘皮,双目紧闭,修长睫毛微微颤抖,发白的唇不停的喊着,“娘……”
她说,她和父亲吵了架,因为她想去看她的娘亲,但父亲不让,她负气离了家却不想迷了路。
她低下头,捻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挑了挑火堆,随后又紧紧的蜷缩在一起,身子也不由的靠在了我身上。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呆在一起,虽然,她只有十岁,但是却有一个摄人心魂的美带着点不不符合她年龄的惆怅和忧郁,那种安静之美在她眼眸中流转,让我不敢正视。
次日,天空一片明朗,我很早就醒了,她却仍旧睡得香甜,头靠在我的手腕处,宛若一只精灵,让我不敢打搅。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不想惊扰了她,她慌忙起身,似乎才发现她一直睡在我手腕上。
她绯红着脸起身,埋头,理了理衣服,又看了看天色说要回家,父亲定是担心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她往外走,却没想到她又折了回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点狡黠和期望,“这个给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南宫令。”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香包,那百合的想起顿时迎面扑来。
“南宫令……”她小声念了一遍,随即又看向我,语调突然一变,带着点嗔怪,“你都不问那香包做什么的,就接了么?”
“我……”我木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抿了抿嘴,突然说,“你接了它,那就说明你答应了要娶我。南宫令,我可记好你了,我会来找你的。”说罢,她转身小跑着出了去,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消失在我的视野。
我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才从那一阵百合花香中缓过神来。
拿起香囊放在鼻前,我的心却突然跳了起来。
那以后,我开始了寻找那个女子……虽然我时常认为那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玩笑而已,但是我很乐意见到她。
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仍然倒在我的臂弯里,只是我们却以不同的身份见面了。
她,即将是慕朝第一王妃,而我,只是他夫君委托过来监视她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水波流转,她以为我是他的夫君,但是她眼眸中的我,却是陌生的,恍如初次见面。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这让我心里无比失落,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走到院子门口,她突然转过头来,对我妖娆一笑,那妩媚的笑容中带着点俏皮。秀美的黛眼眸中,没有了那淡淡的惆怅,却是阳光灿烂,让我疑惑她真的是我遇见的那个女孩儿吗?
在前往临安的途中,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
在面对敌人的追杀时,她突然傲然站立,冷傲的宣布,“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不是袁兮怜,我是宋希濂,宋朝的宋,希望的希,雨濂初照的濂。”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慌,反而是神态自如。
可她明明是袁兮怜,为何却不承认呢。
后面,我才真的知道,她是宋希濂。袁兮怜已经死了。
我试着用鬼面的身份,接近她。事实上,我没有目的,但是我一直想保护她,却在那个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她。
她的倔强,她的小贪婪,她的善良,和她对自由的执着,让我真正的沦陷。
不是因为她是另一个时空的人,而是因为她是宋希濂。
但是我却又在矛盾中深深的挣扎。
作为南宫氏的唯一继承人,皇上为了赐婚,我却不能拒绝,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而另外一方,鬼面却答应了她要带她去流浪,但是我没有骗她,如果真的有一天到了非要抉择的地步,我愿意舍弃一切和她远走,感受飞鸟掠过我们的头顶,黄沙流过我们的脚踝。
可是,我却又不敢以南宫令的身份去面对她,我知道她恨南宫令。但也正是我的这份懦弱,让我彻底的失去了她。
在我面具落下来的那一刻,她恍然看到了我的正面目,她眼眸中是难以置信,失落,绝望和恨。我知道,她恨我是因为我再一次欺骗了她,就像那日以慕容池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一样。她的失落和绝望是因为,鬼面的自由对她来说,已经破灭了。因为,南宫令没有自由可言。
她转身奔向悬崖的那一刻,他指着我说,“南宫令你是骗子,和慕容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