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厢房中,宽大的白色帷幔床上,白衣男子沉沉的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床前的木桌前,一个娇小的人,正全身关注的研究这面前那一张地图,地图旁边,涂了剧毒的屡丝和匕首上,都发着幽幽的光泽……
天刚亮,宋希濂就扶着慕容池上了马。喝了蒙汗药的他,至少要睡上两天,踩着朦胧的晨光,宋希濂把马停在高岗上,静静的注视这远方。
如果她没有估算错,一个时辰之后,徐安的人马就将走到这个下面。
果不其然,就半柱香的时辰,徐安的人马就已经朝这边走来了。果真有速度。
“马,你一定好好的带着他到徐安面前。”宋希濂在马的耳朵边小声的说道,随即一样马鞭,马抬腿就往上下跑。
“等等。吁——”她大喝一声,飞奔上前拉住了马,喘着气看着马背上的慕容池,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不让它流下来。
“慕容池!保重!”手扶在他脸上,清澈的眸子再一次将那一张熟悉的脸轻轻的描绘,这一别,估计真的是永不相见了。踮起脚,她深深的吻了下去,在碰到他冰凉的薄唇时,泪水到底还是涌了出来,带着千言万语。
仿佛又看到昨晚他昏睡前的那一刻,他怒视着她,眼里却是深深的痛和绝望,他说,‘宋希濂,我恨你。宋希濂,我要杀了你。’
他的每一个字,就像刺一下,插进了她的胸口,但是她却不愿意拔出来。
别过头,她不忍再看他,怕自己的软弱,怕自己又再一次背叛自己,鞭子一挥,嗖的一声落在马背上……
远远的看着徐安扶慕容池上了马车,宋希濂翻身一跃,跳上马,一掉马头,朝大厥方向奔去,飞快的马蹄,扬起一地尘埃。
“看来,宋小姐果真是守承诺的人。”
宋希濂吁了一声,止住了马,冷眼的看着冰美人。
“美女你也是守信之人,药效不错,但是不知道其它两样是否是还真的了?”
话一落,冰美人的脸上顿时又沉了下去,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甩袍子,转身上了马车。
“宋小姐上车吧。”百合走上前来,拉着宋希濂的马。
“上车?”
“是啊,我们主可是答应了你,要送你去大都。如果你就这样置身前去大厥,还没有过天耀山就成了刀下魂了。”
这倒是!宋希濂赞同的点点头,翻身下马,一个跃步,就跳上了马车,坐在冰美人的对面。
马车就要启动时,宋希濂突然想起了一事,赶紧跳下车,走到一个树前,掏出怀里的口哨,长叹了一声。
鬼面,我去大厥了!保重!我已不能和你去流浪了,我的心里已经放了另一个人,而今,我要去的地方,你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放在嘴里,轻轻的吹了起来。
夕阳渐褪长河清冷
鹧鸪啼声声声撩人
旧恨如许浪客悔识伊人
漠漠冰原销断魂
天地虽大已无归家
湖海虽广意酒萧乏
秋风老去残身相伴逆刃
寂寞穷途走天涯
但归来兮萤火灼灼
真夏的夜烟花坠落
沉吟至今樱色人物传说
湮没风尘伤叹多
一曲散去,泪水迷离。她取下口哨,挂在树上,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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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南宫堡
南宫令多坐在院子中,看着父亲细心的熬药,心不由的一沉。
“慕容池,该回来了吧嗄”他叹道。
“在路上了。”
回头看了看正殿的反向,那里正躺着个将死之人。那个女子曾对他说,“那个人的驾崩之日,也即将是她的死期。”
而今,她会带着怎样心情回京呢?失神之际,却突然感觉到腰间的口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以为是幻觉,拿起一听,果真听到口哨轻微的声响,小的基本上是听不见。
她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再次放在耳边仔细一听,那声音仿似从西边传来……
她不应该和慕容池在一起吗?此刻应该离京城不远了,为何口哨的声音却告诉他,她在遥远的西方。
“南宫令,你给我回来。”
刚走一步,南宫令就被父亲呵斥住。
“这两天哪里都不准去!”父亲脸一沉,把药递给南宫令,说道,“皇上已经熬不过几天了,你给我好好守着,收了你的性子。”
垂下头,南宫令的手紧紧的握着哨子,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慕容池,难道你这么快就下手了!
“报!大皇子回京了!”南宫正殿外,传来尖锐的声音。
南宫堡大门豁然打开,一个男子,白衣翩翩,眉目清泠,踩着金丝屡靴子,大步朝正殿走去,绝代风华。
众人见他,齐齐跪下,额头触地,不敢视之。
袖袍一扬,他紧闭不语,所过之处,一片风声。
南宫令负手站在花簇中,却见他孤身一人,身后唯有众人屏住呼吸的心跳声。
慕容池清冽的目光掠过南宫令,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让南宫令看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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