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际,流动的彩云,在空中翩翩飞舞,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几米高的浪花。
摘星公司外三角梅,在夏季开得愈发盛开炽烈,秦仙一入公司更衣室,见几人正拿着一本八卦杂志议论不停,忙好奇凑上前去:“怎么了?”
“我们正在说顾家。”安娜指了指杂志,上方顾流寒的头像清晰在目,笑得意气风发,肆无忌惮,随着安娜水晶甲一摇一晃:“几千亿资产,随随便便一人给一亿,就算我们有一亿人,他们也还剩几千亿啊。”
“对啊。”秦仙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我怎么会没想到?”
见几人好笑纷纷捂嘴离去,秦仙不明所以,安娜走两步回转身,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将秦仙上下打量一番:“人家都说你胸大无脑我还不信,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自己不会算数么?”
MELODYBABY好笑从后拉了拉安娜:“后面有几个零都分不清楚,难怪她每个月挣得这么少了。”
“都是公司同事用不用这样啊?”秦仙见几人离开,没好气撅起嘴,后方换衣间门一拉开,阿丽拿着一本杂志走出:“别理他们,安娜嫁给一个律师,他老公西服每季都是新款,她自己经常用二手A货,婚姻不幸就来别人身上找存在感,这种女人活在世上也是白活。”
“怎么安娜结婚了吗?”秦仙一听,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看那个四眼田鸡每天都来接她,两人之间隐晦的表情就知道了。”阿丽拧开水龙头,开始来回冲手:“长得就像是山顶洞人,换我再多钱都不肯嫁。”
“唉。”秦仙更加心情复杂,身躯往墙边一靠:“这年头能找到合适的人结婚,也算是运气无敌了。”
阿丽一甩手扯下一边擦手纸,看四周无人,靠近秦仙小声道:“你听说没有,昨天冷姐的事情?”
秦仙转身,开始对着镜子戴耳环,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事情啊?”
“昨天冷姐在天桥上走秀时,一个男人来大吵大闹。”阿丽眯起眼,声音更加压低:“说冷姐不要脸是人妖,占他便宜,让他这辈子都留下心理阴影无法复原。”
“不会吧?”秦仙一惊竖起耳朵,见阿丽一副指天为誓的表情,不得不惊异捂住自己的嘴:“我记起来了,难怪我有次在化妆间,听得冷姐鼻鼾声就跟打雷一样响,还以为她得了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现在想来原来是男人的鼾声,怪不得我觉得她那目光就跟X光一样,经常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
阿丽听得连连点头,露出一种国际大侦探的敏锐:“你我何时见过冷姐进过女卫生间,对外倒是说她有专门套厕,谁又知道是怎么回事?”
“去年公司组织去泰国拍外景。”秦仙愈说,愈发双眼没瞪出来:“人妖广场上那个双性人,一半女脸一半男脸,看冷姐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亲生姐妹一样。”
“蛛丝马迹可是越来越多。”秦仙正拼命回忆,后方隔间门一拉,两人回头一望,竟见冷飒阴沉着脸从里走出,脸色难看得就像女鬼一样骇人,直接挤到中间:“劳烦让让。”
“冷姐。”秦仙与阿丽,吓得忙交换一个眼色,盘着腿忙不迭地退出。
“你说冷姐听到没有啊?”走在走廊上,阿丽胆战心惊朝秦仙一问,秦仙也是心中砰砰直跳:“我想冷姐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计较,况且这种事情外面传得满天飞,又不是我们第一个说。”
“对,对。”阿丽一听,明显是自我安慰地说道:“应该不关我们的事。”
一上午在公司内忙忙碌碌,快到午饭时分姚金桂寻来,找到正在换衣的秦仙:“搞半天你在二号场,打你电话又不听。”
“怎么了?”秦仙将头饰小心从发髻上摘下,姚金桂将一沓资料递给她:“最近有个背包客旅游节目,想找公司几个模特,帮忙拍摄,合约还包括后面十四天的欧洲之旅。”
“这么好?”秦仙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姚金桂看了看她:“公司派两名男模,两名女模,住宿上下铺,同处一室,二十四小时镜头拍摄,事成后到手可能会有一万六千块。”
“当然。”姚金桂见秦仙望向自己,顿了顿补充道:“四人平分。”
秦仙立即像是被人泼一盆冷水,又如霜打的茄子般奄奄一息,姚金桂见状叹口气劝道:“小姐,现在外面好多人还挣扎在贫困线下连一口饭都吃不起,你这个活动不接,被上面人知道将你雪藏了怎么办?”
“那只能这样了。”秦仙极其不乐意地答应道,姚金桂又翻开第一页:“封面先拍,就在公司片场,需要你单独驾车,经过三道路障.........”
“不会吧?”秦仙一听,立即将资料递回姚金桂手中:“这下我真拍不了,你知道我没有驾照的。”
“我也说过。”姚金桂方才一直欲言又止,此时才缓缓吐出真相:“可是冷飒硬要指定你,她每年都能帮公司赚这么多钱,我一个小小经纪人得罪不起的。”
“是冷姐点名的?”秦仙吃惊一瞪眼,姚金桂也只能拖着她将她往前带:“当初我学驾照,驾校里什么都不会就被教练吼着将车往前开,何况现在只是让你驾驶小小三轮车,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秦仙一听,心中顿时揪成一团:“金姐你说得这么简单,但依我的智商行不行啊?”
露天片场独木桥下,放着厚厚实实的轮胎,冷风呼啸,灯光刺眼,让秦仙无来由想到了无数恐怖电影中拷打俘虏,俘虏最终吐血身亡的惨烈场面。
姚金桂指向那辆绿色电动车外的门与窗:“看见没有,全塑料绝对安全,颜色又和出租车一样,一望就有亲切感了。”
“我平时上班赶公交,没钱坐出租的。”秦仙顿时可怜兮兮道,伴随后方喧嚣声四起,冷飒被一堆人前呼后拥围进场,一坐下她的助理立即从保温杯中为她倒出冰糖燕窝,冷飒端起碗喝一小口。
秦仙在看冷飒的眉目,愈发觉得她像是个变性人,一见冷飒目光冷冷扫射过来,急忙避开她的目光。
“都还愣在做什么?”前方长得极其像田鼠的导演一奔过来,不耐烦催促道:“还不快开始?”
秦仙懵里懵懂一被塞入车中,按照之前讲解,一动往独木桥上而去,越心慌前方笼头越是摇摇摆摆,后方导演喊什么根本听不见,秦仙还未上到独木桥就压过一个轮胎,骤然往左一偏,连人带车重重摔到。
一阵翻天覆地,菲薄的车身似凹下去半截,秦仙一扭身发现自己被困在车中,立即惊得连声呼叫道:“救命啊。”
秦仙慌乱拍打几下,只见远处冷飒一起身,看着秦仙跟导演说上两句,那种眼神直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导演竟然一挥手,竟让片场众人逐渐退出。
“救命啊。”秦仙一见慌了神,重重拍打着车窗:“我还在里面啊?”
姚金桂只剩下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朝秦仙耸了耸肩,做了个口型好像在说没事,众人逐渐退出,凄冷的片场空无一人。
“救命啊,谋杀么?”秦仙朝外大喊,一直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理会,一股没来由的恐慌袭上全身,再一想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
“救命啊。”秦仙又朝外有气无力喊一声,想起自己要真要死在这摘星公司,难道他们就不怕舆论压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天色逐渐暗下来,当秦仙再次不抱希望朝外一喊时,清洁大嫂云姐忽然拿着拖把一进场,秦仙一喜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保存实力,只能可怜巴巴朝外张望。
“唉。”云姐望秦仙一眼叹口气,走过来在车窗外绕几下,极其轻松地打开车门:“出来吧。”
“谢,谢谢。”秦仙双脚发软一起身,发现自己冻得不行,连连打几个喷嚏。
“人家都说你无脑我还不信。”云姐指了指红色三轮车外方门,无可奈何道:“这门和窗都是绳索固定的,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你以为自己当真被困在车里面么?”
“啊?”秦仙低头一看,忍不住又打几个喷嚏,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云姐看秦仙一眼,动手开始收拾地上残藉:“依你这种智商,如何在群魔乱舞的摘星公司里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