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然松一口气,提了裙子赶紧往门外追去:“小语,等等我呀~”
但毕竟耽搁了一会,王府里又大,等她跑出静雪轩,早已不见了苏解语的影子。
在十字路口踌蹰了片刻,往大门方向跑去——不论走哪条道,她的最终目的都是出王府,动作快的话,搞不好还能在门口堵住她。
没跑出多远,迎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停下来:“曹大人~”
曹瑛见来了女眷,远远地避到路旁,垂着头望着地面,突然被点名,声音还相当熟悉,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
这一看,便有些愣——眼前站着一位仿如远山淡墨一般清雅秀美的女子,那眉眼却忒地熟悉。
他心生狐疑:“这位夫人,刚才是你在唤下官吗?”
“曹大人,”庄然滴汗,一脸愧疚地欠身福了一礼:“我是霍青玉呀~”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之前因一些私事,不得已在大人面前隐瞒了身份,还请大人原谅。”
曹瑛虽感错愕,但毕竟在官场几十年,很快掩去惊讶,恭敬地还了一礼,道:“下官不知王妃身份,倒是冒昧了。”
靖王府只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如今姜梅已死,站在面前的自然就是王妃了。
“是学生任性,曹大人休得取笑。”庄然越发愧疚,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胡乱交待一句,红了脸转了话题:“只是小语,她……好象受了不小的冲击。大人一路过来,可曾见过她?”
曹瑛看着苏解语长大,这段时间又与她朝夕相处,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本来还想着等他这次回京,安定下来后,就要设法玉成一段好事,谁知竟会演变成这样?
胆敢给靖王妃做伐,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暗自抹着冷汗,挤了一抹笑容出来:“王妃在闹市给人劫走,小语很是担忧。下官斗胆,未经允许私自带她入府。若是冲撞了王妃,还请看在下官的面上,饶她一次……”
“曹大人说哪里话?”庄然见他语气极为生疏客气,心中很是失落,脸上不觉露出苦笑:“小语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况且是我欺骗她在先,又岂能怪她失仪?”
“下官一路行来,未曾遇见小语,应该是走岔了。”曹瑛也气氛尴尬,忙岔开话题。
“我再去找。”庄然点了点头,转身折上另一条路。
“她对府中道路不熟,不一定知道哪是出口,或许还在哪里转悠也不一定……”曹瑛旁观者清,忍不住点了一句。
庄然霍然一醒,道了声谢,急急又沿原路返回。
府中守卫森严,小语是个生面孔,哭哭啼啼地又很是惹眼,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不曾离开静雪轩。
因为要宴请澹台凤鸣和拓跋明诚,慕容铎已把所有守卫调到外围,静雪轩里倒是清静得很。
一路小跑着回了静雪轩,不放心地抓了个侍卫一问,果然不曾见苏解语离开。
庄然略略安下心来,在静雪轩里转了一圈,听到后院隐隐似有争执声传来,依稀象是苏解语。
害怕她被当值的侍卫捉住,受了委屈,忙不迭地抄了近路,从花圃中直接穿了过去。
远远的,果然看到苏解语站在一棵桃花树后,两眼是泪,满面怒容,正对着一个男子神情激烈地说着什么。
走近了一瞧,那人身材极为高大,脸上横着两条刀疤,形象甚是凶恶——赫然正是拓跋明诚。
此刻,他微仰着头,两只手负在身后,满眼鄙夷地瞪着面前的小人:“……明明是你自己蠢,与孤何干?”
“怪你,怪你,都怪你!”苏解语一手揪着他的衣摆,另一手握着拳头,雨点似地捶了下去,嚷得满脸都是泪:“若不是你,少爷还是少爷,又怎会变成王妃?”
她这般胡闹,万一激恼了拓跋明诚,随便伸两根手指都可以捏死她!慕容铎,总不会为了个丫头,跟柔然再次宣战吧?
庄然吓了一跳,正要从藏身的假山后冲出来。
却见拓跋明诚两条长腿分开,傲然挺立,用一只手便拎着她的衣领,提到半空,很不屑地道:“看在靖王妃的面子上,孤不与你计较~”
“放开!”苏解语又惊又怒又羞愤,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嘴里大声嘶喊:“不许碰我,你这个蛮子,变态,丑八怪!还不快拿开你的脏手!”
“你不仅脑子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拓跋明诚黑着脸,冷声道:“孤听说汉人女子知书识礼,谁知一个二个都只会以貌取人!靖王妃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呸!”苏解语很是不忿,恨恨地啐了一口:“我们少爷是神仙样的人物,你这丑鬼连给他提鞋也不配,更不用说……”
夕光照在她的脸上,映上了淡淡的金色,颈间几绺发丝散下来,也似染上了一层金辉,衬着她因哭泣而红润的双颊,被泪水洗得莹莹闪烁的美眸,越发地楚楚可怜,弱不胜衣。
拓跋明诚低眉瞧了,向来刚强冷硬的心,突然象被什么蜇了一下,瞬间柔软。只觉面前的女子妩媚中透着倔犟,倔犟里又夹着柔弱,竟是那么的惹人心怜。
他性子真率,向来是想到便做,当下未及思考,低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丫头,你话太多了~”
“唔~”苏解语猛地瞠大了双眼,在错愕了一秒钟后,开始剧烈地挣扎。
这个情景着实有些诡异,两人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