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了了数百字,她是看了又看,念了又念,细细嚼在嘴里,心底里是禁不住又暖又惊又悲,,暖得是太祖姥姥至死仍惦念着她的一生归宿,费尽心血为她周祥前程;惊得是信中所示之意,所云她若嫁得“那孩儿”,则一生便命转福来,若错配他人便是几身之祸,这样的言语要如何解释?
她茫然无知,只觉满纸的殷殷之语下透露的尽是不确定的挂念之情,怕她错过了,又似怕将她错许了?她疑惑着这“怕”的背后蕴涵着怎么骇人听闻的内幕!
最叫她悲得不过于到今时今日才知晓原来自己终身之归早有定论,太祖姥姥与父亲早在八年之前便划定了她的归属,这是早已定下的结果,容不得她说一个“不”,而她还在那痴痴的憧憬她与炎的好事,真是可笑啊……
“爹,这信的内容你是知晓的么?”
她垂眉低语,娇软的声音在微微颤悠,分不明是悲是惊还是愤!
父亲睁开了眼,脸色比之前越发的白,动了动嘴角,点头。
心,莫名的一紧,她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将事情弄个分明.
“那么,因由呢?为何太祖姥姥要将灵儿许与一个陌生男子?”
“老太君不愿提,只说时候到了你终能明白其中曲折原委!”
太祖姥姥――她在心头默默的念着,无力的叹息,她如何能料到一切会是太祖姥姥生前早就策划好的呢!
她凄凄的回眸父亲,悲凉的又问:“那灵儿就更不懂了,爹,既然灵儿之身早有定数,爹也决心循太祖姥姥之意许嫁他人,那么四月之前爹爹又为何要与表哥定下三月之约,灵儿想问当时您是真心与表哥立这誓约的么?又或者这从来只是幌子而矣?”
她知道这话说得有些重,也不想这么咄咄逼问的,可是压在心头的委屈迫着她不吐不快.
“你……”
父亲开口欲辩,勃然欲怒,但只说了一个“你”字又突然嘎然止住,撇过头,忍住了怒气,声音闷闷,极不痛快着说:“你……若非要这么想就算是这样吧!”
她微微一怔,览尽了父亲受伤、极欲掩藏的眼神――
太祖姥姥瞒了她很多事,难道父亲也瞒了她什么吗?
她细细的观察的父亲,思量着父亲迟疑的底下,会不会与炎的了无音讯有关!当下,心念一转,故意激将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来,当初爹爹所谓的入赘之说也只是空话,是吗?”
父亲紧紧的抿着嘴唇,闭上了眼,不愿作任何辩解,一味的回避着,只有发白的胡髯在颤动――
“爹为什么不说话,您该告诉灵儿,灵儿也该知道的,在这桩婚事里,究竟是我嫁进方家作媳,还是他入赘我们叶家作婿?爹,告诉我,好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父亲忍隐,她看得分明,她直觉其背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是怎么的隐情宁可叫他含冤受曲而不愿坦言相承呢!
本已平息的心潮便又翻腾起来,她很想冷静,但是此刻真的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由得低低叫了起来。
可是依旧是沉默,父亲仍然不肯回答,他摇晃着身体靠上椅背,深深的喘气,似乎很吃力,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某些愤怒的情绪――
一个从来不逃避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