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沉沉的思绪搅得头脑发热,搅得心肠纠结……
这时,脸上,额上,鬓上,滑过一丝凉凉的舒爽,那种感觉昏沉中曾有过――
是有人在给她擦着脸上的汗腻……
她刚要睁眼,整个人又莫名的给被扶起,靠进了一具温烫的厚实的胸膛里,淡淡的茶香喷鼻,她无奈的抬眼,望进一双深渊似的黑瞳。
“我给你热了一碗雪仁羹,很清淡,很适合你现在肠胃,来,先来喝一点,真要把胃熬出病来,就得拖下一辈子的病根子,甩都甩不掉,吃亏了自己。”
他的声音里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关心。
她不敢要这种关心。
这个男人太神秘莫测,她想躲开,想推开他的人。
没用,纤纤玉手软若棉絮,哪有力道去推拒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你……你能放开我么?”
她低低的道,语气极度懊丧。
“等你好了,我会放开你,但现在不行!”
他微笑,笑如如春日的阳光,轻轻的吹着汤勺中的羹汤送到她嘴边,目光深亮的对她说:“张口!”
淡淡的雪仁的清香诱惑着沉睡了很久的饥饿,望着那盈盈亮泽的汤水,她迟疑了一下,张开干涩的唇片,吞下,甘中带香的丝滑感觉顺着肠道而下,滋润着干裂的内脏……
一口,两口,三口……
他淡然而笑,温柔的吹着,温柔的送进她的唇齿内,清风似悠然的目光也带着丝丝的柔软,仿似她是他怀中的瑰宝!
在他将空碗放到一旁时,她已迫不及待的叫出声:“已经吃完了,可以回答我问题了么?”
但他却在同时又自搁碗的木凳上移过了另一碗浓浓的药汁,笑容依然,不答,只说:“乖,再把这碗药喝了!”
她瞪了这碗汤药一眼,鼻子里却立即清晰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清气,不是很浓烈,却是叫人印像深刻的熟悉。
昏沉中,曾有一个很温软的物什每每将那苦得叫人乍舌的药汤度过她,逼着她往下咽.她躲不可躲,总在那温软的逼迫中投降,然后莫名的迷失在那温柔的侵占中,那带着淡淡茶香的安谧叫人极度的舒服……
如今她已在清醒,清醒的怀疑起那叫人沉溺的柔软……
“还烫着,待会喝好么?”
其实她真的很怕药的腥苦。
他睨了一眼,倒没有驳了她的意,当真把药往旁边搁了去,然后让她倚靠在床头,在背后给垫上软软的薄被,而他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倚得从容,笑得清淡。
“见到我很意外是么?其实你不该意外,在你没有等到我就决定离开的时候,你早就在打赌了――赌我们迟早还会见面,要不然,你又怎会写下‘后会有期’的留言!”
她怔了一怔,微微张了一下嘴,吃惊着他会识字,更吃惊着他会如此明了她当初隐匿的心思。
“你……早知道我要离开?阿宽早就找到你了,是你故意没回来的?你……一早就知道着钟炎?”
他扯了一下满是自信的唇角,点头:“我自然知道,从第一天踏进你家大门起,我就知道有钟炎,并且,也是我故意让他们找到石头村,嗯,如果不是我存心而为,你以为他们能那么容易找到我住的地方么?
她瞪着,他却靠着床棂笑得闲适。
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