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翻身下马,跪在河边,将占星石投入河水里——她无法看到那个陌生女子的星象,然而,她可以看到自己的。
幽暗的河水中,一刻属于她自己的星,忽暗忽明,光辉不定。
眼底闪过一丝惊骇,她身子往后跌了一步,喃喃道的,“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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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清雅的房间里,琉璃光灼灼的照亮了整个屋子。
男子靠在窗户前,夜风揽起那银色的发丝,不时的扫过那剑旖旎的长袍。清美至极的脸在月光下,干净而纯美,好若精美的白瓷,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好似眼波万里的湖面,忧伤似水,在他眼底翻卷。
白皙如玉的手指一直拽着一样东西,在手心反复摩擦,红色的惠子没入他华丽的袍子里,看不出所以。
猛的,他似乎想起什么,手下意识的握紧,几乎能听到关节相挤压发出的声响,而那双美眸也深深的闭了起来,修长的睫毛下,有透明的液体似珍珠一样落下,沿着他秀致的脸颊滑落至紧抿的唇角。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陌生的背影,迎着风远远的离去。她走时那毫不回头的转身,那当他握着她时,垂眉的羞涩,还有那一声冰冷的拒人于千里的‘不必了’,是她啊。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懦弱,他甚至来不及知道她从哪里来,叫什么,要做什么便亲自看着她离去,不敢去追。
难道是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一个莫名闯入圣湖,一个莫名将自己唤醒的女子,他却不敢肯定。
这种想认却又不去确定的痛苦,远比那四年的黑暗更难受。
自己爱的人,或许明明就站在眼前,却不敢上去想认,因为她说只有星宿亮的时候她才回来,而它没有亮。这种煎熬,这种痛,是对他的惩罚吗?
然而,木莲,你给我一个讯息好吗?
握着同心结的手不由的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放在窗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殿下。”身后传来低低的通报声。
景一燕走上前来,只能看见他的侧面,掩藏在银色的发丝里。
“何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异动。然而,景一燕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左手深深的扣紧了窗台上。
“是关于小公子的。”
“哦,他怎么样了?”声音低了下来,有些焦虑。
“控制住了,但是,您还是去看看吧。”
紧扣住窗台的手缓缓的松开,他转过神来,脸色白如宣纸,没有丝毫血色,眼眸也冷若冰霜,直径从她身边走过。
轻轻的拂开帷幔帐子,他侧身坐在床边,低头瞧着熟睡的小家伙。
墨色的微微蜷曲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一张小脸有着孩童般的水嫩,不过肤色和他一样,看起来还是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手指轻柔的抚过他的头发,颜绯色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似痛苦似幸福的笑容。
这淡淡的眉毛,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有着一条深深美人裂的唇,都像及了自己,相比起四年前,他第一次抱着小家伙的时候,他长大了好多。
那个时候小家伙躲在他怀里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颜碧瞳,长大了啊……”
“殿下,小公子的情况不是很好。”景一燕小声的提醒道,“当年润血珠虽然将毒素控制了,然而剩下的都转移到了小公子身上,而且,这些年别华苑那边也一直用药调理小公子的身子。”
“不能彻底治愈吗?”他轻轻的问道,像是不想惊醒了小家伙。
“这个恐怕不能。”
床上的小东西突然动了动,两个小手握成拳头,翻身,身子蜷曲面朝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见此,他脸上再度浮现四年前第一次抱小家伙的慌乱,连忙起身,伸出手,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四年的分别,他还真的不清楚小家伙的现在的习性,想到这里,内心酸涩弥漫,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四年后的再次相见,却不是充满喜悦,而是更多的痛苦,因为,这可能就是永别。
正当他探出手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家伙的眉头当即蹙起来,似乎梦中寻找的东西突然落空了,小嘴儿撅起还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挣扎了两下,小家伙果真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瞳孔蒙上了一成初醒时还处于朦胧状态的薄雾。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待一切都清晰之后,小家伙的目光便怔怔的落在了头顶那张陌生而漂亮的脸蛋儿上。
被小家伙直直的盯着,颜绯色身子一僵,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因为这相当于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有记忆的见面,而对于这第一次,他还没有想好该给孩子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小东西眼睛都没有眨,满眼好奇,碧绿色的瞳孔映出一张尴尬又无错的绝美容颜。
颜绯色试图扯着嘴角笑了笑,或者说上什么,然而孩子的审视,让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就连脸都是僵的,到最后唯有那好似蝶翼的睫毛紧张的颤抖了一下。
“姐姐,你是谁?”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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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童言无忌,颜碧瞳很‘无邪’。
一夜青丝换白发,血染绯色落桃花。不尽年华朱颜改,花满楼台祭莲花。——纳兰静语(纳兰静语的第一次,哈哈我脸皮厚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