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让他难以呼吸的疼,这世间,不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吗?
可是,为何呢?
他怔怔的打量着地上的女子,明明是陌生的脸,陌生的眼,甚至是陌生的眼神,为何,却会觉得心痛。
然而在对上她警惕略带惊恐和绝望的眼神时,他又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无数的夜光蝶下,一个女子匍匐在圣水湖面上,眼眸好奇惊慌的看着水底,那双眸子,眼瞳漆黑,像浓墨般,然而,却又让人觉得干净无比,似有璀璨的星子在她眼中闪耀。
那是他醒来时,看到的一双眼睛,然而当他适用摄魂术想要控制她,看透她过去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
“殿下,她便是那日闯进圣湖的女子。”景一燕走上前来,轻轻的禀告到,而语气还有掩饰不住对暮涟的恨意。
“驱魔铃!”目光落在了暮濂脖子上,颜绯色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一丝不易擦觉的惨白。
随着他步子的移动,脚下那些恶灵也跟着他后腿,纷纷避开。
“你身上还有驱魔铃?”他不像是在问暮涟,口气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她不受他摄魂术的控制,原来,对于魔性,那铃铛对他有抵触,甚至,一旦他力量弱下去,他几乎不能靠近。
在西岐初始,出现权利和灵力均衡统治的时候,金色权杖,驱魔铃,以及噬月刀被奉为西岐的三大圣物。权杖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驱魔铃以及噬月刀则是为了防范族长或祭司权利熏心贪恋成魔的圣物。
然而,一百年前,那场惨烈的权斗,终究让这两样东西流落出西岐,也造就了他统治时的权利和灵力终究一身的时代。
而此时,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子的身上,她给他一种复杂的感觉,遥远的,危险的,还有心痛的。
他无法了解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了解颜碧瞳在她手上。
“你不要过来!”暮涟大声的喊道,将刀指向颜绯色,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烈,像是一头虽死会攻击人的狮子。
他走上前的动作轻微的滞了一下,心口有什么东西划过——这个眼神,这个动作,还有这个命令的让人心战的口气,为何听起来是这般的熟悉,似乎,像是另一女子。
似乎看到她拿着一把长剑直抵他的心口说,不要过来。
是她吗?骊山脚下,红莲盛开,他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手下意识的握紧,他稳住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又走近。
这天下,除了那个女人,没有人再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而现在,这个女人……带着驱魔铃,拿着噬月刀,还抢走了他的孩子。不管是哪一条,这个女人都该死的,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怒,甚至动怒不起来,取代这种情感是因为她表情和动作带来的回忆,那些潮水般涌上来的疼痛。
茫然望着天空,他抬手捂住胸口,那里,他的星宿明亮如初,然而‘它’却没有出现。
“那,你将他还给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飘来,让人听来,心里不由的一酸。
然而暮涟不敢有丝毫放松,这个男子,比女子还美丽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种可怕的魔气,而且,他是西岐人。
“凭什么?”她咬了咬牙。
眼前的人,听到此话,身子再次僵了一下,打量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唇张了又合,但是声音却又像是被哽住了,半响,他才幽幽的吐出了几个字。
“凭我是他的父亲。”
“父亲?你怎么会是他的父亲?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你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有走得太近,一来是因为噬月刀和驱魔铃,而来,在这个位置,他能更仔细的观察这个陌生却又觉得分外熟悉的女子。
那咬牙的动作,那一句凭什么的口气,固执而有些不屑的眼神,真的像及了她啊。
“因为你是魔鬼,对吗?”她抬起下颚,一副不再惧怕的样子,“这地下的恶灵,也是你带来的吧?如你真是魔鬼,你怎么可能有孩子?”
“呵呵。”他低低一笑,有些苦涩,没有反驳。他的确是魔鬼,而这些恶灵是他带来的,然而它们是来吃他的。
“你们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这把噬月刀,我也可以还给你们,甚至,你们要责罚我,我也甘愿,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而且,孩子病了。”
“所以,只有我才能救他,因为我是他的父亲。”他的声音仍然很轻,像拂面的春风,这和他与生俱来的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完全不吻合,而且,他看她的眼神,看孩子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温柔。
“……”
她低头瞧着怀里的小东西,懵然发现,他们竟然真的如此的相似,不,几乎是一个磨子刻印出来的,同样的眉眼,童言的鼻,同样的唇。
“这……”暮涟看着眼前的红袍银发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会是孩子的父亲?”
“我当然是。孩子将于三日后月圆之夜年满三岁,有一双碧绿如水的眼睛,因此……”他顿了一下,眸低有痛楚涌起,“我娘子为他取名为颜碧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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