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坚持不停住,要继续前行,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给她建一道墙!若她还走,那你就说,十日之内,大军必然压境,攻打燕都!”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抬头的影子侍卫,双手恭敬的接过那块还有余温的同心结,低头,悄悄退下,脚尖点起,正要飞身掠起,却听到红衣族长道。
“谁也不准杀害她!在满月落西之前,不得让她有任何差池。”
影子侍卫,颔首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余光却瞟到,远处站着的一个绿色身影,显然,年轻的族长也发现了那个女人。
颜绯色看了一眼翡翠,并没有说话,转身走下白玉般的台阶,不紧不慢,幽光下的脸,笼罩着一片黑暗,让人看不清楚。
“殿下,休息吧。”见他走过来,翡翠不安的俯身行礼。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这个夜她突然觉得寒冷无比,期待已久的婚礼,即将在2日后的满月举行血誓,而她没有丝毫幸福之意,反而,心里无比的恐慌,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甚至是,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却觉得十分的陌生和遥远。
“艳儿,还没有回来吗?”他问道,朝她方向走去,却没有看她。
“估计大典之日会赶回来吧,现在,还有人需要她处理和安排,可能耽误了一些时间。”翡翠轻声说道。
之所以让艳儿护路,不是沿途保护,而是,要她安排那些颜门的子弟。
在他们决心永不踏入中原,翻过天山的时候,那些在颜门所召集的弟子,和杀手,就该归还于他们自由,而,这些,不是一两天能处理完的事情,涉及的东西太多,便交与了她。
半年之前,骊山大战,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他跪在雪地里,足足三日,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离开的地方,而颜门的暗人,也陪同在他身边。
三日后,他仍旧徘徊在骊山一带不肯离去,不肯去燕都也不肯回西岐,直到燕都传来那个女人病死的噩耗,他非但没有悲伤,反而仰天大笑,说了一声,“很好!”便,掠身离开,那日后,对颜门的一切事宜,他都不再过问。
而那日后的颜门,也成了散沙一盘,到前几天,他遇到了那个女人,宣布回西岐,让不属于西岐子民的颜门弟子,回归自由。
“恩。让雪鸾给她传信,务必在血誓回西岐。”他错身从她身边走过,扔下这句话。
让艳儿回来,是怕和那个女人相遇上吧。翡翠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旁,有无数行星围绕,星星之间,看起来,相隔很近,甚至是一指的距离,然而却是天涯海角。
明日,天亮,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他们两想要到着殿宇前替民众祈福,然后,沿着圣河,在西岐人命的祝福中,回到光明神殿,在圣湖前,月光之下,血誓。
这样,便等同于中原的拜堂。
那个时候,她将身白色的绣着图腾的嫁衣,在慢慢的走向神殿,而他,将在那里等她。
“殿下,到时候,你真的会在那里等我吗?”她惆怅的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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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处,二十里路
夏日初,天山一带,黄沙弥漫,随风而卷,苍翠的树林找就抛在马车之后,现在唯有几丈不停出现的灌木,而偶尔看见的小片林子,很是荒瘠。
铁骑所踏过的地方,早就被漫天飞舞的黄沙所掩盖,找不到任何迹象,然后,这一条,许多人踏过的路,还是依稀有些痕迹,比如,露在沙子里的白骨,还有牲畜的尸体……
撩开马车帘子,已经看得见天山,耸立在黄沙之上,却不同的是,若隐若现,浓雾迷罩,和这个一览无余的黄沙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而此时的她看见的天上,和她以往知道的天山完全不一样。这个天山,完全就像一张天幕,从天空云顿泄落而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将整个世界砍成了两半。
飞鸟不过,云也不可破。
那天幕之后的西岐,到底是怎样的呢?一时间,她恍惚失了神。
“夫人,我们一刻钟之后,便可以到达天山下面了。”前面传来赫楠的声音。
“前面可有书信,他们布置得如何?”
“埋伏在天山下一里外,就只要等那人来便可。”
“好!我们的任务,不是要冲过天上,而是要拦住,前去天山的人。谁也不能过。”木莲放下帘子,脸上写满了倦意,这两天两夜的不停歇奔跑,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天空青鸟飞来,低声鸣叫,随即盘旋几圈,落在马车上。
于此同时,另一队人,正从西南方向赶来,骑马朝天山赶去。马的最前面,是一个头裹着丝巾的粉衣女子,她不时的将马停在高处,举目看向北边燕都的方向。
在第四次奔上高处的时候,那丝巾下的那张脸,终于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木莲,你果真来!而且,还提前来了。”
刚才雪鸾送来了信,让她无比在月亮升起之前,穿过死亡之桥,回到西岐。
再次相遇的第一个满月,便是这个女人,命定的星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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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有人期待艳儿是个头脑简单,手段一般的人,那抱歉,你们要失望了。偶喜欢艳儿这个角色。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