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平放在身前,木莲一手持着剑,一手轻柔拂过剑刃,手到处,是倾入骨髓的寒冷,片刻之后,又有片片雪花落在剑锋上,雪白透明。
手臂一挥,这剑重量合适,剑刃非薄,掠过漫天飞舞的雪花,便在天空划出一道光影,随即是凌厉的剑声……
白衣推开门,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女子,短发束顶,眉目清冷,紧抿的唇勾起一股凄凉之色,而她手里的剑也在她敏捷的动作中发出低啸的声音,虽然步伐凌乱,但是却毫不影响她的那个卓然之姿。
走上前,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抬眼看着剑峰,轻声道,“用剑,吐纳须平缓,身随剑走,合二为一………”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用剑的展青是什么样的心态。”她低语,身形随着他的教导缓慢移动,转步,移身……每一个动作,他教得格外仔细,清澈的眸子里漾起对她的怜悯。
他见过暴怒的她,开怀大笑的她,还有跪在舒府痛哭的她,却没有见过从心底开始绝望的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就像孤漠中那朵迎风招展的向日花,孤独的,却是充满希望和朝气的。
而此刻的她,除了眼底那一丝绝望,白衣什么也看不见了。
茫茫的雪原上,一个孤僻的小院子里,两个身形白色的身影,在光影中紧紧相贴,与天空飘然落下的雪,形成了一副别致的风景。
山路崎岖难行,到两人行到半山腰时,那辆破旧的马车,已经死死的陷在了雪里,怎么也拔不出来,眼看天色已暗,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马车,骑马上山,可到半夜,前方完全被厚雪挡住,两人不得不找了一处岩洞避寒。
岩洞温暖,白衣将找来的松针烤干,替木莲扑在了地上。
火光摇曳,有些湿润的木材不时的发出爆裂的声音,这是岩洞里唯一的声音。
木莲挑了挑火堆,目光在火堆的映照下仍旧没有丝毫温度,沉默了半响,她突然抬头看向白衣,“白衣,见了慧心大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
“离开?”木莲微微有些吃惊,她以为白衣会一直守在燕子愈身边。
“我已经无力了,无力在从头开始训练一批暗人,已经无力,在呆在皇上身边。在我放你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离开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以前是为了皇上,也同时为了报仇,可是,越到后面,我看到手下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的时候,我却没有了一丝报仇的信念,或许是我太过懦弱,可是,这样杀来杀去,又有什么意义?他们活不过来了。”
“白衣,你是在劝我吗?”
“木莲,你想杀了他,是吗?”他早就看到了,掩藏在那眼底的不是仅仅是绝望,还有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仇恨。虽说她不愿再见到他,但是那深埋在心里的痛苦也就只有将他杀死才得以宣泄吧。
她个性固执,在盛怒的情况下会显得偏执,而今日,因为颜绯色,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此刻,她被死亡和痛苦啃噬殆尽。
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她岂止是想杀了他,简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杀不了他!”她道,松开了剑,“见过慧心大师之后我也会离开!”
他眸子一闪,“木莲,同我一起离开吧!”
“呵……”她低眉苦笑,“恐怕不能,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说着,她曲身躺在地上,护着肚子。
孩子,你我终是无缘……
-----------------猫猫分割线----------------
次日清晨,天空再度放晴,两人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到了山下,就属于江州了。
白衣将木莲从马上扶下来,从袖中掏出一只类似炮竹的东西,在雪中定然,随着一丝尖锐的声音,那红色的抛竹冲上了天空。
“这个是慧心大师和我们的暗号。”白衣仰望这天空,随即指着高空中一个细小的光点,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木莲,他们还在呢。”
“还在?”木莲心里不安了起来。
“是啊,我们事先约好,为了防止意外,就以这个为见面暗号。”
“白衣,你说的意外是不是怕他被颜绯色找到?”这是两日来,她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那一瞬,心,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嗯。”白衣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是先走,须刚在颜绯色之前找到慧心大师,不然……”不然,又有一个人会死去吗?
然后刚行一里路,木莲和白衣,就被眼前涌出的一群人给拦住了。木莲仔细看去,顿时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这些不正是当日在擂台上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吗?
“不知道几位挡在我们马前有何要事?”白衣翻身上马,坐在木莲后面。
“白衣,此行我们不能耽搁,最好不要于他们有冲突,不然,在江州就难以行动了。”木莲回头小声的对白衣说道,这里,毕竟不是京城。
“嗯,我知道!”白衣点了点头,看了看前方的那群人,打算骑马冲出去。
“我认得你们俩?当日去台上就那魔头的人!”前面一个男子拿着刀指着木莲说道,“当日钱大庄主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忘恩负义,杀了庄主不说,还灭了整个山庄。”
木莲一怔,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钱绣山庄遭到台庄一样的命运已经是在她预料之中,不过,现在当听人说起,她身体还是没由的抖了一下。
嗜血,到底还是他的本性。
------------------猫猫分割线-------------
PS:偶每次都华丽丽的出现一下,进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