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琥似乎也看出来张角是在搪塞自己,因此嘴角冷笑,心有不甘道:“张小姐如此绝代佳人,竟要嫁给一名家奴,实在可惜!”
马-元义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怒道:“董公子此言何意?汝可以侮辱在下,怎可侮辱吾家小姐?”
张环心乱如麻,虽然她知道马-元义一直喜欢自己,张角也确实有许婚之意,但感情之事向来勉强不得,二人一直无法擦出爱情的火花。此时见他与董琥这位花花公子争锋相对,心里不免忐忑。
眼见要起一场风波,张宝起身笑道:“妙哉,妙哉,环儿花容月貌,竟引得男人争风吃醋。既然如此,大哥何不让董公子与马-元义比试剑法,胜者便娶环儿为妻,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原来张宝素来不喜张角太过倚重马-元义,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趁机逮住机会,希望董琥能够挫挫他的锐气。
此言一出,底下的西凉武士纷纷叫嚣道:“公子,出战吧,让这小子知道西凉刺史儿子的厉害,我们西凉军可不是好惹的。”
另一边,一些黄巾士兵也纷纷叫道:“马渠帅,应战吧,难道怕了他们西凉军不成?这白面公子有什么厉害的?”
张角极为不满的瞥了一眼挑事儿的张宝,示意众人安静后道:“刀剑无眼,董公子来者是客,老夫怎能让部下与你拔剑相对?倘若有何闪失,老夫如何向董刺史交待?”
董琥笑道:“大贤良师不必担心,小侄自幼练习剑法,身为男子汉岂能避之不战?常言道:美女配英雄。比剑之约甚合吾意,请大贤良师成全?”
李儒也想见识一下张角手下的大弟子到底如何,便道:“大贤良师,今日机会难得,让他们比试比试又有何妨?”
张角顿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决断。
窦氏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当遇诸多挑战。元义若想娶得环儿,看来需过董琥公子这一关,你们就比试一番吧。”
马-元义提剑出列道:“夫人所言极是,倘若在下能力不济,今后如何保护小姐?董公子,出剑吧!”言毕拔出佩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厅中。
董琥缓步出列,笑道:“家奴始终是家奴,本公子让你三招,以免失了身份。”
马-元义怒火上冲,红着眼睛道:“擂台比剑,以死相拼,在下何须你让?”
张角见气氛不对,生怕他们伤了对方,忙道:“元义,点到即止,切不可伤了董公子,明白吗?”
马-元义强压怒火,道:“徒儿明白。”
董琥轻蔑一笑道:“既然你如此顽固,本公子便不客气了!”话音未毕,长剑出鞘,直刺马-元义喉咙而去。
众人一声惊呼,马-元义急忙提剑向上格挡,但董琥剑锋一转,直削对方下盘而去。马-元义心头一惊,连忙起跳闪避,同时反手一剑劈下,挡开董琥刺向小腹的一剑。
众人连连惊呼,西凉军兵大声叫好,黄巾众人则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张宝、张梁对视一眼,笑而不语。而张角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比剑,心里忐忑不安。
薛炎见他们过了几招,便觉不妙,心想:董琥出招虚虚实实,变化极多,显然是有高人指点。马-元义不知所措,恐怕要输。
果然,董琥频频使出声东击西的剑法,虚招极多,却在马-元义不经意时大出杀招。
措手不及的马-元义险象环生,衣角袖口早被划破多处,显得极为狼狈。
西凉武士频频叫好,呐喊助威,董琥越战越勇,牢牢占据主动,似乎胜券在握。
转眼之间,二人已比划了三十几招。
此时一直处于下风的马-元义突然改变策略,他不再理会董琥刺来的剑是虚是实,转而直接出剑攻向对方要害,不再一味防守,大开大阖的展开了对攻。
董琥吃了一惊,竟然有些慌乱,立刻处于下风,连连退守。
支持马-元义的黄巾士兵顿时大声叫好,西凉众人则皱紧了眉头。
张角见马-元义逐渐占据上风,大有扬眉吐气之感,不过又担心他伤了董琥,破坏两家结盟之谊,始终有些忧心忡忡。
张环心里亦怦怦直跳,道:“爹,您快让他们停手吧,倘若有人受伤如何是好?”
窦氏淡然一笑道:“若不分出胜负,他们岂会善罢甘休?如今只好静观其变了。”
张环焦急的蹙起娥眉,张角亦无计可施。
李儒见董琥失了章法,连忙大喊道:“公子冷静,切不可乱了阵脚,避其锋芒,攻其不备。”
董琥听得李儒言语,顿时豁然开朗,他立刻采取游弋战术,避开马-元义的猛攻,并伺机偷袭对方的软肋。
马-元义连攻数招无果,反被董琥的偷袭战术划伤了手臂,他又气又恼,发狂似的扑向对方。
薛炎见马-元义虽然占据上风,但凭的全是一股勇劲儿,攻而不守,破绽极多,采用的全是搏命的招术,意在与对方同归于尽。心中暗觉不妙。
二人战至五六十招后,马-元义猛扑强攻的战术未能取得效果,反而有些体力不续,身法动作都缓慢了些。
董琥见他已成强弩之末,于是改变策略,发起进攻。只见他假装闪避,却出其不意的蹲下身子,一剑挥向对方下盘;接着起身上步,一剑刺向对方心窝。
马-元义大骇之下挥剑格挡,不料对方却是虚招。只见董琥缩手收剑,接着身体腾空一转,跃到马-元义身后的同时,反手一剑劈来,使出浑身力道。
众人惊呼声中,马-元义已经来不及转身,但他料到对方必有杀招,于是连忙闪避,但终因动作稍慢,被董琥一剑劈在肩膀之上,鲜血直流。马-元义大叫一声,伏跪在地,若非他闪避及时,早已人头落地。
董琥得胜大笑,道:“得罪了家奴,难怪大贤良师如此看得起你,居然能接本公子六十多招。如此家奴,实乃大贤良师之福。”
张角听他言语中带着讽刺,心中极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闷不吭声。
张环见马-元义受伤,连忙奔了过去,关切的道:“马大哥,你伤势如何?”言毕扯下一截裙纱替他包扎。
马-元义忍痛不语,满脸通红的望着张环,又望望张角和窦氏,惭愧的低下了头。
李儒见气氛不对,恐生事端,便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吾家公子出手略重,还望大贤良师恕罪。”
张角叹了口气,道:“主簿大人何出此言?老夫的徒弟技不如人,受些教训亦在情理之中。”
张宝窃喜,拍着脑袋道:“哎哟,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若不是我想见识一下董公子的剑法,元义也不会受伤了!”言毕假装非常懊恼。
然而董琥却得势不饶人,笑道:“比剑如同作战,成王败寇,唯有胜者才配得上张小姐这样的美人儿。还望大贤良师遵守约定,将张小姐许配给小侄。”
张角心中不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望着马-元义,又望着窦氏,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