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你若喜欢,我把这坛酒留起来,改日再喝。”
“我不喜欢,就想今天喝,现在,现在喝,倒上,倒上,不然我可生气了,我是公主,你必须听我的吩咐。”
这样的她既矫情,又让人无奈,竟然还能用公主的身份来压他,看来心里还是蛮清醒的,有些霸道,却十分可爱,这才是她难得一露的真性情吧?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哥哥,廖晨,廖晨——”慕容芸熙伏在石桌上,来自紫映雪的情愫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嘴里胡乱的说着,闭上眼睛,只剩下含糊的呢喃,“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
朱子博拧着眉,听得有些糊涂,那些奇怪的陌生的字眼是他闻所未闻的,似乎说的不是他能了解的另一个时空的人和事,那小小的身体内似乎装了许多他不能靠近和了解的东西,注定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雾里看花。
入夜,天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坐在冰冷的上面,朱子博脱掉身上的长衫,轻轻的给慕容芸熙盖在身上,回到座位上,静静的看着她,直至天亮。
慕容芸熙身体一震,猛然起来,身上的衣服滑落,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和朱子博满眼的血丝,似乎是一夜没睡,“你就这样坐了一晚,怎么不叫醒我?”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困。”朱子博轻松的笑笑,伸了个懒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看你都着凉了。”慕容芸熙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给他披上,“对不起。”
“我都说没关系了,我的身体很壮,冻一下根本就不会有问题。”朱子博耍宝的活动一下去身体,会挥拳头,表示他的不可催跨的健壮,“只是你一夜未归,皇上那里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慕容芸熙随口应着,“昨晚他和林凤娇在一起。”
“表妹?”朱子博疑惑的拧眉,“怎麽可能,皇上一直不喜欢她,怎麽会在一起,而且,昨晚明明母亲安排了你们。”
“往往有些事情是,想不到,却做得到。”慕容芸熙整理一下袖口的褶皱,“走吧,该吃饭了,不要让他们等久了。”
黄埔子轩睁开眼睛,就看到身侧背对着他的女人,心里幸福满满,只是当坐起身,看清那女人的脸时,完全傻掉了,“林凤娇——”
林凤娇睡得正沉,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她穿上了凤冠霞帔,登上了金銮宝典,臣子跪了一地,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太高兴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带着怒意喊着她的名字,由不得气恼,怒声斥责,“大胆,竟敢直呼本宫的名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黄埔子轩暴怒的眼神,脸色马上软下来,身体也软绵绵的有些哆嗦,“皇上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会在朕的床上?”黄埔子轩很生气,双拳紧握,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一切,怎么会是这样?芸熙呢?现在哪里?
“我本是来找公主的,可是她不在,刚要离开,就被您拉住,说什麽也不放手,然后,然后就把我按到在床上——呜呜呜——”林凤娇突然掩面大哭,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我要怎样见人呀,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没脸活了——”
吵得黄埔子轩头都大了,“住嘴,不然我马上结果了你。”
一面之词,她说的黄埔子轩一句都不信,自己会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用强,笑话!
黄埔子轩穿衣下床,把盈盈哭泣的林凤娇一个人留在床上。
“皇上,朱府二姨娘求见。”
“让她进来。”
二姨娘站在门口,整顿一下紧张的心神,毕竟子轩已经不是以前的子轩,是万民敬仰的一国之君,虽说了在家里不用拘礼,她也不敢怠慢,毕竟在凤娇的事情上,是自己理亏,这招瞒天过海,弄不好是会掉脑袋的。
“臣妾见过皇上。”进门,没敢抬头,急忙忙跪下。
“你是为她而来的?”黄埔子轩不想给她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抬头看一眼已经止住悲声,一脸委屈的林凤娇。
“凤娇,你怎会在这里?”二姨娘侧头向床上望去,露出惊愕的神情,林凤娇衣衫半裸,香肩外露,头发凌乱,脸色酡红,一看便知发生了什麽,“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可急死姑妈了,找了你一宿,担惊了一宿,你却在这里,你这是?发生了什麽?”
“姑妈——”林凤娇一看见亲人,又马上泪水涟涟,“我没法活了,见不得人了,呜呜呜——”
“皇上,这是怎麽回事?”二姨娘看看林凤娇,心里想,这丫头还真会演戏,看来昨晚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接下来还需要自己推波助澜,才能顺理成章。
“我不知道,早上她就在我床上了。”
“你和凤娇,你们——你对他做了——”二姨娘嗔目结舌,然后歪倒在地上,“这可怎麽办?我要怎样和她的父母交代,皇上,贱妾斗胆请求,请给凤娇一个名分,要不一个为出格的女子,若传扬出去,该怎么活呀。”
二姨娘磕头如捣蒜,一声声传进黄埔子轩耳里,异常的心烦,“好了。”
二姨娘急忙停下来,抬头看着黄埔子轩,不知他是怎样的打算,林凤娇可是豁出了自己的清白,绝对输不起,那会是死路一条,“请您给凤娇一个身份。”
“她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既然你要了她,就该对她负责,给一个身份。”慕容芸熙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和小枚一起走进门。
小枚叹息一声,事已至此,似乎说什麽都没用了,她的费心安排竟然成全的是一段孽缘,难道是天意?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明明是彼此念着,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失机会。
她知道芸熙的脾气,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的观念很特别,一夫一妻,这样的新思想根本在这个朝代就不能立足。
“这是你的安排?”黄埔子轩质问,回想昨晚的自己有些奇怪,身体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就算是你不愿和我一起,也不用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打消我的念头。”
这男人平时听英明的,怎会判这种冤假错案?也罢就让他这样以为吧,自己也愿意担上这等的罪名,轻声一笑,“你既然猜出的,我也不想隐瞒,的确是为了打消你的念头,做了这样的安排,也怜惜凤娇对你的一往情深,也算是成全,对皇上而言,只不过多个妃子而已,给一个名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我想你不会那样吝啬。”
“如你所愿,我成全你,也成全她。”黄埔子轩双手紧紧的扣着椅子扶手,关节泛白,即便是如此也忽略不了心痛的感觉,“林凤娇听封,朕,封你为凤妃,你随朕今日启程回宫。”
“臣妾遵命,吾皇万岁,万万岁。”林凤娇跪地谢恩。
“摆驾回宫。”
莎亚翘首企盼,等来的竟是一双人,双回归,气走了一个慕容芸熙,又来了林凤娇,一个刁蛮的如自己一样的女人。
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心与心的战争在后宫悄然来开帷幕,打响。
黄埔子轩无暇顾及后宫之内的事,全部交给莎亚料理,全心扑在安国定邦上,刚刚建立,时局不稳,可谓内忧外患,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北有,南有黄埔勾结旧臣谋反,东有番邦蠢蠢欲动,朝内常有内臣作乱,可谓是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所以他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几乎睡觉都睁着眼睛,神经蹦到了极致,他必须尽快收拢人心,安定局面,一句平定外患。
而两个女人却因着一点点的小得失,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皇上,为臣妾做主,呜呜呜——”人未到声音先到,之间林凤娇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的一头进门,跪倒在地上。
黄埔子轩正在批阅奏章,看着地上哭泣不止的林凤娇,由不得拧眉,“何事?”
“莎亚仗势欺人,无缘无故竟教训了我的人,我去跟她理论,您看看,她把我打成这般模样。”
正在这是莎亚也闯进门来,高傲的姿态看着地上的女人,撇了撇嘴,“恶人先告状,卑鄙小人。”
“皇上,那是她的一面之词。”莎亚大声的辩解,“她的丫头私底下议论皇上和芸熙公主的事,我才责罚了她,而凤妃非但不教训自己的奴才,反而袒护,对我出言不逊,是她先打了我,我才惩罚了一下,您也知道我是有武功的人,可能手下有一点重,这就是来龙去脉。”
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得失,就大打出手,一点不为自己分忧,反而添乱,不是闲着没事惹是非吗?那他就给他们找一些事做,“凤妃,罚闭门思过,每日抄一百遍佛经。”
“皇上,一百遍?”凤妃抬头,一脸的哀求,他知道自己自小就不爱写字,却偏偏用这个法子惩治自己,低头嘟囔了一句,“还不如打我几十大板,让我舒服。”
“莎亚,罚随军出行。”
陪王拌驾,这那算惩罚,分明是奖赏吗,莎亚由不得心花怒放,“谢主隆恩。”
林凤娇幽怨的看黄埔子轩一眼,哭着离开,偏心,为什麽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莎亚则高高在心里唱着凯旋的曲子,回自己的住处收拾行囊。
这次起兵要剿灭的是前朝旧党,先铲除内忧再解决外患,他相信只要莎亚在身边,藩王就不会轻举妄动,这就是此次带她的真正目的。
朱府内,黄埔子轩回到自己的住处,干净的院落看得出一直有人打扫,只是有少许的清冷,房间内依旧是原来的摆设,似乎某些地方还有着她的气息,他在床榻上躺下来,闭上眼睛,似乎能嗅到她的气息,芸熙你现在哪里?还好吗?听小枚说他走后,她也不知了去向。
听见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只凭那一阵扑鼻的香气就知道是谁,懒得睁眼,口气冷冷,“你来做什么?”
莎亚挨着黄埔子轩坐下,低头看着那张俊逸的脸,“我们是夫妻,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我以前说的话你忘了?”黄埔子轩坐起身。冷漠的看她一眼。
“没忘,不过现在慕容芸熙已经不在了,你也该收收心里,而且我哪里比她差?这么久了,你碰也不碰我,难道和我在一起你很委屈吗?”莎亚的大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气,水汪汪的格外惹人怜爱,她在番邦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这里一再的受人欺负,还不得不忍,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才不会留下来手这等窝囊气呢。
“你明白不是这样的,只因为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因为我早就心有所许,因为我们的而婚姻建立在一种不单纯的利益之上。”
“借口,都是借口。”莎亚火爆的站起身,盯着黄埔子轩,“既然你谈到了利益,我倒要听听我的利益何在?我父亲出兵帮了你,可回报是什么?只是一个空的妃子头衔?”
“我只能给你这些。”
好吝啬的男人,莎亚拧起秀美,大大的眼睛一凛,“难道你就不怕我和父亲来个里应外合?”
一句话正中要害,的确现在国内空虚,如果里应外合,击垮他不是什麽难事,黄埔子轩也眸光一凛,“你在威胁我?”
“就算是。”莎亚也不示弱,她这口恶气已经压了很久了,如果不发作她会发疯的。
“你就不怕我马上结果了你的性命?”这女人却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如果是个男人,定是个大丈夫,不过身为女人,太过强势了,令男人感到压抑。
“呵呵——”莎亚仰天大笑,声音清亮,“若怕,我就不是莎亚,就不会选择你,也不配做我父王的好女儿。”
“你要怎样?”黄埔子轩只是一笑,沉着的看着她,现在只能先稳住她,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以免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
“我要你立我为后,要你把林凤娇打入冷宫,我要做你唯一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都是慕容芸熙教诲有方啊,她也学会了,不过她有什麽资格?冷笑一声,“或许有一天我会答应,只要你有本事让我爱上你。”
“精彩呀,精彩,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人控制,我真是替黄埔家的列祖列宗蒙羞,生出你这种没种的男人。”话音落,黄埔冷峻从开启的门走了进来,大摇大摆的坐下,弹一下衣袍上的尘埃。
“你是什麽人?”莎亚警惕的用手握住鞭恶一头,只要黄埔冷峻有任何不贵的动作,抽鞭就直抵他的要害。
“不用这麽紧张,今晚我并不想挑起战争,只是路过,看着你们聊得有趣,凑凑热闹而已。”黄埔冷峻玩世不恭的笑笑,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倒了一杯茶喝下,“好茶,这做皇帝好真实不错,身边美女如云不说,还能喝上这茶中的上上品,我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随时恭候。”黄埔子轩淡淡的一笑。
“不过忧国忧民我不是很喜欢,你若舍了一样东西,我们就息事宁人,各不相欠,如何?”
“什麽东西?”
“呸呸呸,是一个人。”黄埔冷峻觉得自己口误了,怎么把她说成东西呢,明明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我要慕容芸熙,只要你放手,我们就井水不犯喝水,我拥我的美人入怀,过逍遥神仙的生活,你坐你的大好江山,我绝不冒犯。”
黄埔子轩拍案而起,这人也太过于嚣张了,竟然用芸熙和他谈条件,“你闭嘴。”
“何必这样动怒?一个女人而已,而且莎亚公主也是如此的貌美如花,不要太贪心了。”黄埔冷峻并不急不恼,不紧不慢的说着,“只要你同意,你就会少了一个对手,多了一份安宁,你看看这大好的河山,被战火硝烟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你作为一国之君可忍心,只牺牲一个女人,就可保一方平安,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