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衣人说的句句在理,而这两个大活人的的确确不见了,真是见鬼了,凭空消失了不成?
“胡公子别再演戏了,快些把人带来,难道船运码头你不想要了?”朱子轩不耐烦的说着,他们所说及表情都十分真切,他却不信,两个好好的人会凭空消失,简直是笑话。
“朱公子,我的确不是在演戏,你既然已经答应,我目的已经达到,何苦在演戏给你看,又与我有什麽好处?人确实不见了。”
看他焦急的脸色,不像是在说谎,他所言也是,他没有演戏的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若芸熙根本就不在他这里,既然人不在他手里,在没了什麽顾虑,面色一沉,冷冷的说:“看来胡公子是没有诚意,而且我对那女人也没一点兴趣,如若你喜欢就留着吧,朱某告辞。”
说着绕过黑衣人,抬脚就往外走。
“留步。”胡能大声说着“既来之则安之,朱公子何必着急。”对几个黑衣人命令着:“把朱公子请回来。”
几个黑衣人应声,只见四道黑色身影一闪,以站在门口,堵住了朱子轩的去路。
朱子轩回头,眸光冷冽,带了一丝杀气“莫非胡公子也要挟持我不成?”
“我们的事还未了解,怎能说走就走,敲定之后再离开不迟。”胡能淡淡一笑,声音低了几分,听着似在商量。
“你交不出人,还有什麽商量的余地吗?”朱子轩冷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胡能脸色一冷,带着丝丝寒意。
“不错,交人,我绝无二话,不交,就想得到船运码头,休想。”朱子轩斩钉截铁的说着,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那你也休想踏出此地一步,来人。”胡能又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六个黑衣人站立院中,“好好招待一下朱公子,让他知道我胡能是何许人也,竟然敢跟大爷讲条件,大爷自生下来还没遇到,今天我已经给足你面子,念着若家二小姐已许配与我,咱们也许会成为亲戚,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直是自不量力。”
朱子轩不屑的看着几个黑衣人,凭他的身手收拾这几个人不在话下,只是要费些时间力气,此时也顾不得想那许多了,伸手抽出肋下宝剑,一道寒芒在阳光的辉映下,熠熠发光,晃得眼睛睁不开。
胡能眯了眼睛看着,他稳坐厅中,有十足的把握,这几个人的身手都是高不可测,再说朱子轩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必败无疑。
胡能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把朱子轩团团围住,十把宝剑一起抽出,带着阴冷之气,十道雪亮的寒芒排山倒海直抵朱子轩,朱子轩纵身腾空而起,身形在空中来个飘然移动,落地已经在包围圈外,手腕用力,一剑刺向一个黑衣人的后心,只听一声惨叫,黑衣人应声倒地,宝剑拔出,一股鲜血从黑衣人身体喷出,贱了满地殷红。
胡能正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闭了眼睛享受着这份悠闲,忽听一声惨叫,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不免倒吸一口冷气,素闻朱子轩武功了得,却不成想已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仅一招就要了一人的性命,看来自己是太轻敌了。
胡能神经紧绷,也没了那份悠闲的心情,目光追随着几人的身形晃动,只看得黑白交织,身影如电,晃得眼睛都有些晕。闭了眼睛想休息片刻,只听得又一声惨叫,睁眼,又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气得差点把眼睛怒出眶外,真是没用,十个人围攻一人,却屡屡挫败,简直是一群废物,坐立不安,最终坐不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观看。
又接着倒下两个,只剩六个,也都个个身负重伤,明显的败局已定,就这样放他离开,胡能心中不甘,从袖口抽出几只飞镖,藏于掌心,瞅准时机,手一挥几只飞镖向着朱子轩射去,每只都毫不含糊直抵他的要害,朱子轩挥剑挡住三个,只听几声很小的脆响飞镖应声落地,另外两只,身体一闪躲过一个,此时有一黑衣人攻过来,挥剑抵挡,闪身的幅度小些,最后一只飞镖刺入左臂,似穿透的骨头,疼的眉头紧蹙,一剑挥去结果了来人的性命,那几个人踌躇着再不敢向前。
朱子轩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胡能,心中暗骂:这个卑鄙的小人,专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素日也听说过他善使暗器,也曾有所防范,怎奈围攻的人太多,防不胜防,这胡能是无毒门的弟子,善使各种剧毒,想必这飞镖也沾了毒液,只觉得整只胳膊有些麻木,似有毒液正慢慢浸入血液,知道越动毒液浸入的越快。
朱子轩心中暗道不好,点了穴道,防止毒液散布全身,咬住牙冠,右手握住彪炳,猛然拔出,一股黑色的血液溢出,再不离开恐怕毒气挥散,只得束手就擒了,想到此飞身跃上房顶,身轻如燕转眼消失在丛林深处。
胡能似胸有成竹,并不忙于追赶,飞镖上所用是剧毒,而且挥发的很快,不出百里之外他就会晕倒,到时他再出手定是手到擒来。
稍愣片刻,吩咐几个黑衣人,“去跟上他,抓来见我。”
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应声离开,也知朱子轩中了剧毒,此时功力大减,几人联手他的定会付首就擒。
百里之外朱子轩再使不出一点功力,蹒跚着走着,这时只听几声冷笑,六个黑衣人屹立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冷声说道:“朱大公子你倒是跑啊,不跑是吧,我们就为几个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朱子轩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逃脱,没想到复国之事还未完成自己就丢了性命,父亲已年近半百,一人怎能完成大业吗?心中有愧,把所有重担都压在了老人身上。
若芸熙还好吗?此时在哪里?那淡然微笑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温柔而恬静,那般纯净的女子自己却不曾珍惜,还故意伤害,此时想来分外心疼,只希望她安好,平安脱离魔掌。
闭上眼睛,知道今天难逃一死。
耳听到几声惨叫,睁开眼睛看去,六个黑衣人纷纷倒地,虽然大为不解,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在眼前晃动,努力睁大眼睛看去,怎奈毒气已经使他无力支撑,昏厥过去。
朱子博一路跟随朱子轩来到山脚下,由于他骑的马极普通,脚程很慢,比起朱子轩的宝马良驹差之甚远。
开始还能看到,最后只能寻着马蹄印前行,追到山脚马已经疲惫不堪,无论怎样用鞭抽打都不愿前行,无奈只好下马,让它休息片刻。
一路的颠簸的整个身体似要散架一般,很久没这样赶路了也觉十分疲惫。
下马坐在一棵树下歇息,马儿在一边吃着青草,稍加歇息片刻,就站起身,不敢多做耽搁。
哥哥一早就神神秘秘的出门,定是和若芸熙有关系,他是在拣到朱子轩不慎丢失的那封信,才起了怀疑,所以一路追来。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芸熙的消息,每日都是如坐针毡般的难受,一想到那般淡然恬静的女子会有不测就心如刀绞。
若府不止去了多少次,大多都被挡在门外,偶尔进入,若家夫妇就是一顿质问,若夫人哭得泪人一般,跟他索人,弄得他不知说什麽才好,明知道他们的伤心都是假象,他们才是伤害若芸熙的真凶,怎奈无凭无据,想着就一心的气恼,却不得发泄。
若志鹏也消失了般,一直找寻不到。
马儿似乎很悠闲,边吃边往更茂密的草丛走着,已经离开他左右,到了百步之外的密林旁边,抬头看看高耸的群山,不免担心,不知哥哥怎样了,真担心大哥一人能不能应付。
快步走到马的旁边,刚要翻身上马,忽见一个女子躺在前面的草丛之中,绕过马,走到跟前,把他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原来是若芸熙身边的丫头夏荷,心中一阵狂喜,找到她就可知道若芸熙的下落了,她是随着若芸熙一起离开的。
只是她怎么会躺在这里?而且不见若芸熙的身影?莫非芸熙发生什麽不测了?不敢再往下想,蹲下身,伸手探到鼻边,还好还有鼻息,手也是有温度的,似是睡着了,轻轻推动夏荷的身体,唤着“夏荷,夏荷……”
夏荷正在做着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和主子坐马车离开朱府,一路来到一处宅子,不知怎的又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突然听见有人再呼唤自己,睁开迷离的眼睛,只见二少爷蹲在自己身边,忙坐起身,看看四周,心中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没什麽不妥,很清醒的模样,朱子博忙问着“你家主子呢?”
“主子?”夏荷有些疑惑,不解的问:“主子不是好好的在府里吗?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而是真的不知,怎么会这样?朱子博大为不解,试探着问:“你和你家主子一起离开朱府,你真的不记得了?”
夏荷拍了拍脑袋,似在努力使自己清醒,回忆,最终还是摇头。
怎么会突然失去记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麽?若芸熙此时的情况会如何?朱子博更加担心,猜想夏荷定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怕她说出被外界人知道,所以被人灌了失忆的药,忘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此人并没有恶意,不是杀害,而是让她忘记,若芸熙是否也是安然无恙?
此刻哥哥正在山顶,而夏荷一个柔弱女子独自留在此处实在不妥,何去何从一时拿不定主意,以哥哥的武艺在江湖上也颇有盛名,对付几个小贼应该绰绰有余,自己的马匹又不争气,恐怕赶到山顶事情已经解决,即帮不上忙,又白白跑一趟,看这马的情形,下山更是问题,索性先带着她回去听消息的好。
看着朱子博带着夏荷上了马,信马由缰的渐渐远去,若芸熙才从树后出来,夏荷由朱子博带走可安然无恙的回到朱府,她也就放心了,主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她无事当然高兴,也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直到看不见身影,才转了身往密林深处走去,在密林的尽头就是山脚,若芸熙走至跟前,看一下位置,轻跺一下脚,面前的青石裂开一道缝,渐渐闪开变大,形成一个门的形状,在足够一人进去的空隙时,若芸熙闪身进去,石门自动关闭,在外边看不出一点痕迹。
虽然是石洞,里面却亮如白昼,一颗夜明珠悬挂在洞顶,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晰异常。
一位老者坐在石凳上,一头银发,一缕银须,目光卓卓,看不出一点老态,道骨仙风,手拿一杯清茶,细细慢饮。
若芸熙走近,温婉一笑,露出乖巧的模样,轻声说:“师祖,她已经离开,是朱府二少爷带她回去的。而且这里的记忆已从她脑子全部删除,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药还真是神奇。”
“很好。”老者微微一笑“此药是我精心炼制,只是从未使用,不知它的威力如何,这次到是派上用场了,依你所言成效不错。”
“师祖真是神人,长这麽大我还从未听过世间还有这种药。”若芸熙慢慢的走近,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淡淡而言“刚听听师祖说过上面的宅子也是师祖的,为何会落入胡能那龌龊之人手里,师祖说我母亲也曾在那宅子住过,那般清静优雅的所在,怎能让一个奸诈之人玷污,我母亲在天之灵怕是也不得安宁的。”
老者无奈的叹口气,娓娓道来“那宅子已经不是什麽隐秘之所,而我是一闲云野鹤,不问世俗之事,即已是众目睽睽,岂能再住。那宅子本该有你父亲看管,毕竟其中一草一木都出自你母亲之手,怎奈自前朝颠覆,你母亲去世之后,此地就成了当朝皇帝重视之地,谁敢出没此宅,必将与你父亲定为同党,必然杀之。你父亲心力交瘁,对任何事情都失了兴趣,不是有他父亲的嘱托,怕是早就随你母亲去了,此宅从此荒废,归官府所有,却不曾有人敢住,此宅无人敢住,说是半夜会有鬼魂出来,所以尽可放心,里边的一切物件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无人敢动。”
听着甚人,若芸熙浑身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心生怕意“真的会闹鬼吗?”
“无事。”老者见芸熙这样的反应,轻轻一笑“即是有鬼魂出现也不会纠缠于你。”
若芸熙听他这样说,大为不解,难道鬼魂也分人吗?“为何?”
“此事以后再告诉你。”老者微微一笑,并不想回答若芸熙的问题,而是留着一个让若芸熙百思不得可解的悬念。
见他有意隐瞒,心中再好奇,也不便再问,转了话题“我想知道一些我父母的事情,师祖可否讲些?”
自得知自己并非若家亲生女儿时,就对亲生父母多了一份好奇,想多了解一下。
老者神色变得凝重,眸光深邃,似在回忆久远的事情,“你父亲是前朝的王爷,和你母亲走到一起只是因为一个误会,并不想好好相待,偏偏两人有了感情,而且深到心中再无法容纳第二个人的地步,也因此在爱慕你父亲的女子心里种下了仇恨,因爱生恨,确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你的母亲就被此人所害,乃至整个国家都葬送在这种爱恨之中。”
若芸熙有些不可思议,她曾爱过,也被爱过,品尝到的都是甜蜜,和浓浓的相依,只是不明白,既然爱着又怎能忍心伤害,如得不到,也该给予祝福才对,看着他幸福,能远远的看着,就该幸福了吧?怎会舍得狠心伤害,在伤害他的同时自己就不会受伤吗?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