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不会。”彩蝶不知什麽时候倚在门旁,笑吟吟的说着“他是公子的弟弟,那女子是公子新娶的夫人,绝对不会做出于我们不利的事情。”
“你怎么不早些说,我差点就……好在主子及时制止,不然公子岂能饶我。”
“我也是刚刚才到,刚要阻止,主子就说话了。”
慕容永逸似乎也很吃惊,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漠然的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已经全部妥当,公子问下一步要如何行事。”
慕容永逸沉吟片刻,慢慢的说:“让他做些准备,近日要去番邦一趟。”
“是,属下告退。”彩蝶躬身施礼,转身出门,身影转眼消失在桃林深处。
慕容永逸摆手,示意小倩退下,落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淡淡的桃花香气飘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赶不走那浓浓的寂寞,慢慢走进卧房,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画像里的女子正温婉平和的看着他,脸上挂了一丝笑意,心里暖暖的,回想着今天那女子的模样,感觉真的好像,那一举手一投足流露出的优雅气质,一般人是学不来的,简直是太像了!
烟雨楼里,朱子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要做的事情顺着他们的思路一步步进行的有条不紊,各方兵马已经就绪,只听他一声号令就会直抵京城。
唯独番邦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如若没了那边的支持,成功的几率会少一成,不知那番王是如何打算的,都这时候了却端起了架子,他真有些坐立不安,如有闪失,对不住列祖列宗,更对不住义父多年付之的心血。
他们必须一举成功,倘若失败就等于前功尽弃,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能轻举妄动。
一阵轻风刮过,彩蝶站立他身后,朱子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抬头,只懒痒痒的说,“主子说什麽?”
“主子说要你做好准备,近日会去番邦一次。”彩蝶说着走到朱子轩对面坐下,脸上带了娇媚的笑,看着略带酒意的他“公子是在买醉吗?”
朱子轩轻轻一笑,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拿捏在手里,“酒在某些时候的确是好东西。”
然后举起一饮而尽。
“你的小夫人可比你活得滋润,今日在桃园遇到,和你那宝贝弟弟误入桃园圣地,差点葬身在小倩的剑下。”彩蝶说着,不顾朱子轩的惊诧,拿起酒壶为他又倒满一杯,“你却在此为国为民劳神劳力,真是不公。”
朱子轩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彩蝶,那淡淡微笑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很清晰,那笑容温婉平和,如春风拂面,让人心里暖暖的,似乎有化解世间所有阴暗的力量,所到之处定均是阳光明媚,吹风普渡。
听后心里有些酸酸的很陌生的滋味在五脏六腑蔓延,感觉很不舒服。就算自己不在意,毕竟名义上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怎么可以再存有二心,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天她说:她也把他当成空气。
真真气死人了!好大的口气。他长了这麽大还没人敢如此对他讲话呢,心中暗骂:这狂妄的女人!
端了酒杯赌气似的一饮而下,酒杯一推,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一路上马车的颠簸,步行的劳累,再加之桃园的惊吓,只觉得身体乏力不堪,躺在软塌上再也不想动弹,闭上眼睛就是桃花烂漫的场景,真的是很美,嘴角勾勒出甜美的笑意,口有些干,眼皮沉沉的懒得睁开,闭着眼唤着“夏雨,给我倒杯茶来,这一路真的渴的厉害。”
不多时听见脚步声走近,若芸熙坐起身慵懒的靠着柔软的垫子,顺手接过递上的茶水,大口喝着,喝完满足的一笑“再倒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才心满意足,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准备休眠。
“还要不要喝?”
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在耳畔响起。
把她狠狠吓了一跳,本能的翻身坐起,睁大眼睛看去,朱子轩伫立在她面前,手里端着她刚才用过的茶杯,脑子闪过大大的问号,莫非那几杯水是他倒给自己的?自己竟一点都没察觉?
望向门口,夏雨夏荷两个丫头正瞧着这边嗤嗤的笑着,若芸熙狠狠瞪她们一眼,二人吓得掩嘴,躲出门去,房门轻轻带好,房间只剩下朱子轩和她,心里莫名的慌乱,暗骂: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丫头。
转头看看一脸玩味的朱子轩,定一定神,懒洋洋的说道,“朱子轩你能不能说一声,我好有些防备,这样无声无息的诚心吓我是不是?我的小心脏可禁不住你这样吓。”
使唤自己半天了,还反过来抱怨,天下为女子难养也,朱子轩走过来坐到软塌边,“这是我的宅院,难不成不能来去自由,还要受制于人?”
和他这般的贴近实在不舒服,若云烟下意识的往一边挪动一下,缩了缩身体,保持警惕。
他说的在理,自己才是闯入者,而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淡然一笑“我可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只是小女子心脏比较脆弱,禁不得你这样惊吓,还请朱大少爷以后慈悲一些,来时提前告知一下。”
看着她安静的笑脸变得慌乱,晕染了几许红晕,朱子轩苦笑,自己像好色之徒吗?也难怪世间的传闻,还有那天遇到自己的所说所做,难免她这般防范,这样的表情一时激起他戏虐的心理,邪魅一笑“夫人,今天游玩的可高兴?”
“你是如何知道的?”若芸熙脱口而出,想了一下,自己问的还真是白痴,自己和朱子博出去又不是隐秘之事,全府皆知,何况堂堂朱府大少爷了。
“这不重要。”朱子轩身体前探,一张脸在若芸熙眼前放大“夫人,这般寂寞吗?连小叔子都要招惹?”
若芸熙紧靠着被褥,已经退的无法再退,娇俏的容颜带了些许怒气,“朱子轩,你的心竟如此肮脏,毁我的名誉与你有何样的好处?”
朱子轩却兴致正浓,没有罢休的意思,再次靠近些,邪魅的笑着:“之所以没有一点好处,才要好心提醒,免得日后出错。”
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酒香,温热的气息,醉眼迷离,带了些许朦胧,若芸熙还从未和任何一位男子如此接近呢,顿觉心猿意马,面如潮红,手脚都不知如何放才好,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他近在咫尺的身体,翻身下了软塌,稳了稳心神,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裙,轻声说道:“你本无心,我也无意,各安其事不好吗?何必来此招惹我。”
朱子轩收敛了笑容,眸光一冷“虽是如此,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夫人,所以要安守本分才好,呆在府里不许存有二心,免得日后惹出什麽是非,大家颜面上都过不去。”
他如此高高在上的腔调,若芸熙实难接受,提高声音说:“朱子轩你少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可不是你的奴仆,任由你发号施令,我有我的活法,休在这里指指点点。”
说完,气恼的背对着他,在桌子旁边坐下,稳了稳心神,若无其事的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翻开看着,不再理他。
朱子轩却不气恼,长这麽大还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呢,今天遇上,竟觉得有趣,静立在她身后,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有些走神,那背影那般柔弱瘦小,却有着倔犟而洒脱的灵魂。
虽不喜欢,却也没深仇大恨,她本是个替罪羔羊,令人心怜的人,这样想着,心慢慢软了下来,有些怜惜,不忍再加以责难。
脸色缓和下来,声音也温和了许多“以后要注意些,今日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你们此时就成了剑下之鬼了,哪有机会在这和我说话,还是好好呆在府里安全。”
若芸熙微微一愣,他怎么会知道桃园被围杀之事,莫非他和那山庄的主人有些渊源?不免产生了兴趣,慢慢翻弄着书页,随意的问着,“听说朱大公子非常喜好桃花,自小就仰慕那桃花的美丽。”
朱子轩本不想多言,刚要转身忽听她问,淡然一笑,声音温和“是,你们去的那片桃园原本是我家的产业,自小就喜欢在那玩耍,最喜欢那桃花烂漫的季节,想必这些子博已经跟你讲过了。”
“他讲了些,只是桃林深处的山庄他不知晓,想必大公子和那地有渊源,不然,怎会知晓我们被围杀的事,那事我知,他知,就是山庄的人知晓了,莫非……”若芸熙并未深说,自知他也明白。
朱子轩呵呵一笑,这小丫头绕来绕去竟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这事告诉她一二也无妨,慢慢走到若芸熙的对面坐下,好心情的呵呵一笑“你猜测的没错,我的确认识他们,才深知潜在的危险,所以提醒你,以后不要再去了,下次恐怕就没这般幸运了。”
若芸熙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知趣的没有再往下问,那里的人那般高深莫测,肯定来历非凡,他怎会告诉自己一个毫无干系的人,还是不问的好,免得招他冷言冷语。
朱子轩似看出了她的所想,脸色严肃,一本正经的说:“打消好奇,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若芸熙点头。
朱子轩微微一笑,看着她,对这女子竟心生好感,那温婉平和的气质,淡然雅致的举止,透着优雅飘逸,看着叫人舒服。
二人一时无语而坐,房内安静下来,只听见沙沙的翻弄书页的声音,还有不时有鸟儿鸣叫的声音传进来。
“呵呵,大哥也在呀?”朱子博手里拿了几本书,笑嘻嘻的站在门口“这是一些我看过的书,觉得不错,给你拿来,没事解闷看看。”
朱子博把书放好,转了头看着朱子轩说:“我正好有事找你,我们出去说。”
若芸熙合了书本,温婉一笑,很感激他的体贴。
朱子轩哼了一声,站起身往外就走,对朱子博的无事殷勤十分不满,心中压了一口闷气,快步走着。
走出庭院,来到园子的丛林旁边,这里比较隐蔽安静,转身看着跟上来的朱子博,他脸上带有焦虑之色。
朱子博无视大哥不悦的脸色,耐不住那份焦急“大哥,芸熙可能有麻烦,你要想办法阻止。”
朱子轩不解,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女子会有什麽麻烦,生硬的说:“说来听听。”
“我刚回府就被若志鹏叫去,他说他父母为了他二妹的幸福,要陷害芸熙。”
一口一个芸熙,听着极为刺耳,朱子轩没好气的说:“叫大嫂,芸熙岂是你叫的,继续说。”
朱子博看着大哥黑着的一张脸,不明所以,为了一个称呼至于动这麽大的气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讲的也不太清楚,只是说,不要让芸……嫂子回家就是了,不然就会遭人暗算,以她威胁什麽人。”
听他不清楚的讲述,朱子轩听了个稀里糊涂,唯一一点是明白的,就是若芸熙的父母要害她,更为不解,世上哪有父母会连同外人陷害自己的孩子,“我不太信。”
“开始我也不信,后来若志鹏说了实情,便不得不信了。”朱子博顿了顿,接着说:“其实若芸熙不是若家老爷夫人的亲生的孩子,而是若老爷在旷野捡回来的,虽尊为小姐,却倍受冷落,甚至还没有若夫人身边的丫头来的体面,从不曾善待过,也是这次舍了她而保全二女儿的原因。听说他把若芸贝许给了胡知府的儿子,而且和胡知府勾结在一起在做什麽大事,他说他也是偷着听了几句,详情并不知晓。”
听他一席话,一切疑惑迎刃而解,一直疑惑那若家夫妇为何舍了小女儿,而保全二女儿,论才情容貌若芸熙绝不在若芸贝之下,甚至有些地方更为出色,就凭那飘逸脱俗的言谈举止,就不是旁人学的来的,引人怜惜,原来竟有这段隐情。
女儿舍不得嫁他,竟白白送于了胡知府那混帐儿子,此人虽然看似品貌端正,其内在却丑陋阴暗,仗着有钱有势没少糟蹋良家女子,纯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却不显山不露水做的隐秘,不像自己没有的事被自己弄得声势浩大,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如何不堪。
有的人却偏偏只看表面,这若家就是如此,真正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禽兽,机关算尽却害了自己,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是如此吧。
这若老爷和夫人心肠狠毒,不配人同情,而对那淡淡含笑的女子多了几分怜惜。
“我知道了,这事有我处理。”朱子博淡淡而言,并没有焦急之色,“还有,她是你的大嫂,要保持些距离,免得外人说出闲话来。”
“你也说过今生会视她为空气一般,凭什麽要阻止别人对她好。”朱子博生气的说,实在看不惯大哥的言行,简直是不可理喻。
朱子轩不悦的看着他,不明白,一向敬重自己的弟弟,从未跟自己说过一声不,竟会因为一个女人出言顶撞自己,一句一顿的说:“就算我视她不存在,她依然背着是我夫人的名分,我不休她,她会一辈子背着,所以她必须安分一些,不可有非分之想,你也是该成亲的人了,我会督促母亲早日给你则门亲事。”
说完朱子轩不理会朱子博的不满,大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里思忖着要如何处理此事,猜测着是何人打若芸熙的主意,又为的什麽,刚才听说是为了威胁什麽人,在乎她的人几乎没有,又能威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