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的殿宇时午时已过,吩咐把饭菜送到我房里来后,我和他就一直那么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叹气。象两个木头人。
饭菜送来,我俩又默默的吃起来。
直到婉儿叫我的声音传来。
“樱,你是不是在?”门被推开,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我放下碗筷,飞快的瞧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的澈,应了一声,“在呢。这是哪阵风居然把婉儿姐姐吹来了。”
唤小雪再去取副碗筷,便含笑看他俩默然的样子。
很久后,澈才开口,“谁叫你来的?”
婉儿平时得瑟猖狂惯了,现在居然委屈的绞着手绢,“臣妾……来看看妹妹。”
“她不需要你来看,回去。”澈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碗啊,瓢啊都蹦了几下。叮叮作响。
婉儿把怨毒的目光投向我,我粉无辜的看着她。
最后她一甩香喷喷的手绢走了出去。
我摇头笑了几声,瞟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澈,嬉笑道,“殿下,您说她来找我干嘛?”取过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在嘴里慢慢嚼。见澈不说话,便做恍然大悟样说,“是不是来看戏的?比方说,饵的价值已过,怎么把它处理掉是最好的办法?还是是看我到底是怎样步萧雨的后尘的。呵。”
“你……”澈的脸色已经和僵尸的脸色没啥区别了。
我摆摆手,“不用太激动。我只是说说。”又选了一块鸭肉,细细的嚼,细细的品。
“你猜到萧雨的事了?”这一点他好像不怎么吃惊,只是问的有点困难。
我把鸭肉咽下去,笑道,“我本来也不知道的,主要是你亲爱的侧室们给我的暗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无法忽略掉。”
他苦笑,“我始终小看你了。”
我也挺无可奈何的,“没办法,谁叫你的老婆多,又会吃醋。我只好装个小人多琢磨琢磨了。”
记得当初到这里来时,我还傻傻的对他说,“萧雨的事我会给你个好的答案。”现在怎么样?知道真相后,觉得自己特傻逼,完全是自己成跳梁小丑给别人娱乐了。
只是我知道,他是真的爱她。
只是没爱下去,只是爱不下去。
“我想听故事。”我看着他说,很正经的样子。正经到他微微愣神。
“我和萧雨的?”
我点点头。
“不怎么好听。”他苦笑,思绪飘远,怕是想起了初识萧雨的时候了。
“记得那年的冬季特别长,长到已经到阳春三月的时候了还絮絮的下着雪……”
桥头、佳人、油折伞。
古琴、才子、坠玉扇。
听了很久,他才絮絮的说完。
品一口茶,才知茶早凉。凉了也喝,只为解解心头的忧郁之气。
结束语是,“还是爱了。只是身份地位的不同,而不能在一起。”
我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她真是‘泽影‘的人?”
他点点头。
我又问,“‘泽影’是张项建立的?”
他摇首,“是张语烟创建的。”
我早该知道。
我装不经意的说,“听说‘泽影’是个极其秘密的组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抬眸看了我良久,叹道,“是萧雨告诉我的。她的地位在里面蛮高,所以知道的也挺多。”
“槿是不是‘泽影’的人?”我突然问道。
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他没说话,反而唤小雪把碗筷收拾了。
我指尖叩在桌面上,看他很为难的样子。
我慢慢的等,不急。
急的是他。
梅然死了,作为暗卫统领的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跟我这种闲人耗。
最终他谈了口气,说,“是。”
我心咚的一声。
“你们喂他吃殇月菊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是他投诚你们了,还是因为其他的。”我的声音已经向咄咄逼人的方向迈进。
“你想知道的太多,我不能告诉你了。”他站起身,拉了一下衣服。准备往外走。
我急忙站起来,“我只需要一个答案就好。你们会不会伤害他?”
他回过头,神色有些古怪,“不会。”
我笑起来。
他没随我笑,用更快的速度往外走去。甚至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我也无事可做,瞧了瞧院门外的守卫我就知道我是走不出去了。
就拿了把剪刀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告诉你个秘密。”
“是关于落嫣的。”
落嫣,落嫣……落嫣么?
“哎呀。”我抓了抓头发,抬头看了看天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唱着小曲,“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总是要来不及才知道我可爱,我想依赖而你却都不在,应该开心的地带你给的全是空白,一个人假日发呆找不到人陪我看海,我在幸福的门外却一直都进不来,你累积给的伤害我是真的很难释怀,终於看开爱回不来而你总是太晚明白,最後才把话说开哭着求我留下来,终於看开爱回不来我们面前太多阻碍,你的手却放不开宁愿没出息求我别离开……”剪刀乱舞,剪碎一地的花花草草。
我躺在青草上,叼这一支草,看似悠闲,实则为了大半大半的问题而为难,为难到头疼。
或许去问落嫣就知道很多事了。
可是……我瞟了一眼拿着真刀实枪的守卫就想哭。
我为什么不会武功啊?会点轻功也好啊!
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