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儿,我觉得小木偶不应该走。”
我手一抖,险些把碳笔掉下。很久都没画了,所以先前几次都在试笔。等到手稍微熟悉了一些,又取过另一张纸摊开,用砚台压住。
“怎么不能走呢。霸占着别个木偶的身体怎么能不走呢。”我扯动嘴角,笑着说。
“这是天意啊。”槿不屑的撇撇嘴,“我想木偶的灵魂早就投胎转世了,它一定是不想要这个身体了,才离开的。”
“……哦。”
“小樱儿,你敢离开给我试试。”他站起身走上前,撑在书桌上,一脸正色,“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说,“故事而已,故事而已啦。”努了努嘴又说,“快回去坐着,我给你画人物像。”
他缓了脸色,把身体凑过来,“你会画吗?”
“不要太小瞧我哦。”我笑着说。心下却一片狼藉,我开始后悔把这话跟槿说了出来。坚持那么久的东西,不要一夕之间化为烟尘。
定型、大概的轮廓,一一画下。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有什么让我真正舍不得离开的——除了槿就要属只有两面之缘的弦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对他的印象特别特别的深。甚至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了。
好像很想看见他,很想看见他笑,还有说话慵慵懒懒的样子。
好笑。居然会这么想看见。
然后我真的笑了出来。
风乍起,破碎的花瓣飘进来。很巧的是,刚好落在我的手边。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画起来。
槿肯定是不习惯睁着眼,乖乖的坐着当个好榜样的模特的。所以他躺在软榻上睡着时,我也没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好。
反而觉得这个静谧的温馨特别值得怀念。
用大把大把的时间。
弦的眼睛是丹凤眼所以比槿的眼睛细长一些,鼻子也挺一点,唇也不像槿那样薄厚适中,他的是偏薄一点的。
我连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勉强压下瞌睡。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了。
一坐就是大半天。
宫灯一盏盏的亮起时,我脖子不是一般的酸疼。
兴勃勃的把画一看,这不看还行,一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时槿揉着眼睛醒了,酥磁的嗓音挡不住刚睡醒的迷茫,“画好了没?”
“啊,有,哦,不……还没呢。你接着睡吧。”我把画藏在自己的身后,干笑几声说。
他伸了个懒腰,理了理由点散乱的头发,说,“我还要吃东西呢。”
我连忙说,“那你吃吧,我先回去了。”说得也刚巧,来接我的人也到了。
“你是不是画差了?”他嘿嘿的笑,“都不敢拿出来给我看!?”
我心虚的站起身,讪讪的笑,“我怎么可能会会画差了呢,只是画得有点和你不一样。”
“你不是画的我吗?”他奇怪的眨巴着眼,走过来想抢我的画。
我一惊,撒开脚丫就往外跑。
“站住!”
我刚跑两步就被他抓到。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跑那么快啊?”
按照我们的速度、时间。他是不可能那么快追上我的呀!
“不知道,反正就是抓到你了。”他趁我愣神,抢过画。看了一小会儿,爆笑出来。
来接我的人,站在殿外,有点好奇的盯着一脸别扭的我与一脸“好笑,太好笑”的槿。
我绞着手指,头都快垂到胸前了。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小樱儿,你怎么会觉得我和月泽弦公子相似的?”他笑得弯下腰,“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比较熟悉的声音,“槿儿怎么那么笑的那么高兴呀。”
我心一惊,下意识的抢过画,想撕又舍不得,就藏在怀里。
槿笑得更大声。
形象啊!形象啊!
我鄙夷的睃了他一眼。
皇上也走了进来,看见我微微笑了一下,“樱儿还没回去的呀。”
我向他请了安,说,“这就回去了呢。”
“联刚来你就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想抽他。丫的,你是怎么当的皇上啊?说话也能前后矛盾!请问,被你冤死的人到底几何?
还有啊,拜托,我的心脏的承受能力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强。
“臣妹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告退。”说完哪还敢留啊,迈开脚丫就跑。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小樱儿呀。”
“笑她作何?”
“她画的画呀。”
“画得很难看?”
“不是,很好看。”
“那怎么还笑的那么大声啊?”
“因为,她把牡丹画成了曼陀罗。”
我勾了勾嘴角。牡丹和曼陀罗么?恰如其分的比喻。
“公主?”侍卫见我不走了,便出声提醒。
“走吧。”坐上马车,看见越来越密集的警卫,又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秋天了呢。
“是什么人?”一声粗声粗气的声音把昏昏睡睡的我吵醒。
顺口问了一句,“谁啊?”
“禀公主,是张侍卫。”
“哦。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履行检查。公主您继续睡吧。”
含糊的应了一声,挡不住睡意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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