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澈转到后院,他才想起问我,“你要先去见郁青哥哥还是先去见落嫣嫂嫂?”
“当然是落嫣了呗。”说了,我撇了撇嘴,小声道,“跟林郁青又不是很熟。”
他笑起来,美轮美奂。
见到落嫣时,我的嘴张得像吞了一个鸡蛋。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美,美极……但,“你居然怀孕了?!”我惊讶而出的第一句话,让她的脸红得跟秋天的苹果似的,香甜的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这位是?”她尴尬出声,问站在我身后打开折扇挡住脸偷笑的澈。
“她说她……她是风艽。”他咳了好几声,才把话说淸濋。说完又笑,笑得站不稳了,就把手搭在我肩上继续笑。
“什么?!”落嫣脸色倏然就变了,柔软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风艽?”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大的反应,愣愣道,“我真是风艽啊。”
“骗人!”话音未落,她的泪水就落了下来,身体也摇摇欲坠,吓得几个丫鬟连忙上前扶她在檀木雕花椅子上坐着。
顺了顺气,她才垂首喃喃道,“风艽死了。”抬起头,怨恨的看着我,“谁不好冒充你要冒充风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啊?”听她这么说,我也急了,“你有看到我的尸体吗?就这么肯定风艽死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语气肯定,丝毫犹豫都没有。
我心下一凉,手一无力,聆儿落在了地上。蹭着我的裙边,抬起头,担忧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如果你看到了风艽的尸体,那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落嫣怒叱道,招来下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我无神的往外走去,聆儿跟在我身侧。时而抬头看我。澈也跟我走了出去,澄澈的眸子里含有担忧。
径自回了客栈,踩进客栈的门槛时,突然被绊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显些跌倒,澈连忙扶住我,担忧问,“你还好吧?”
“还行。”过了二十秒,我才回道,想要勾唇一笑,却是个苦涩的弧度,“连你都信我是风艽,我那么信任的她居然不相信!澈吧?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难受?如果你先不相信我就是风艽,我肯定不会那么难受!比较这玩意儿,真******要人命!”
“对不起……”
“傻瓜,这又不是你的问题。”唤来小二,刚想叫两壶酒时,顿了一下,征求澈的意见,“要不要喝点酒?”
“好啊。”他笑起来,干净纯澈。
我还是第一次喝酒,老板说是杏花酒。澈喝了一小口,吐了吐舌头,皱着眉头道,“好难喝的酒!真的是杏花酒吗?怎么和我喝过的不一样?”
“笨蛋,兑了水的嘛。”我添了一点,辣乎乎的,脑袋就晕乎乎的。模模糊糊的听见澈说,“下次我请你喝酒吧?南方的女儿红很好喝,特别,特别的香。郁青哥哥都喜欢喝呢……你醉了吗?”嗯,醉了。
外貌改变了,真的没人认识以前那个灵魂了吗?就算是以命相托的朋友都不认识了……如果我以这样的外貌去见弦,他是不是也认不出我?
当然,现在的问题是落嫣说她看到了“我”的尸体,而我却好好的坐在这……这中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醉得快,清醒得也快。扶住额抬起头,见澈趴在桌子上睡着,因喝过酒的缘故,脸颊上染有酡红,朱唇半张,露出洁白的牙齿,几缕发丝贴在面上竟添几分风情。
聆儿依偎在我刚才趴的地方,懒懒的,伸出小招子揉了揉眼睛,还打了个哈欠。可爱得要命。
怕澈在这里睡会着凉,叫小二帮我把他扶回我的房间。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别提小二的表情有多么奇怪了!就像我是个大****要染指澈这个小羊羔似的。
我无语了很长时间。
怕小二真误会,我干脆坐在大厅里,要了一壶较好的茶,慢悠悠的喝起来。听闲人们唠嗑着闲话。比如:几个意气扬发的青年才俊坐在一起高声谈阔,意气风发的他们时不时摔下一个杯子,嘭啪做响。
几个中年男子,把腿卷着蹬在板凳上,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大骂道,“那个臭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了一回事……”紧接着有人跟道,“就是啊!就那个样,不就是跟在少东家身边做事吗?至于么?总有一天要把他拉下来,给他好看!”
啜了一口茶,暗暗替他们口中的“他”不平。有本事当着人家的面说呗,背后唠叨算什么?也就只有背地里骂别人的本事……
一上午就这么被我坐过了。
准备上楼看澈是否醒了时,他正巧下来。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撑住扶手,脚下一软竟差点跌下楼梯。
把我吓得够呛,连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他抬起头,这时我才看到他脸色异常苍白,额上冷汗涔涔,声音小得如蚊鸣,“我头晕……”还没说完,软到在我身上。
愣了一秒,大叫道,“小二,医馆在哪?”紧忙把他半扶半拖下楼。
小二也没想过会发生这个事,吓得面如土色,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掌柜先反应过来,迈着大象腿跟我带路,“城西有个史医馆。”
好不容易把澈送到医馆,小羊胡子的小老头把了把澈的脉,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让我想劈了他的话,“哦,中毒了啊。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