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恩路。
是一名编辑,是一名《星娱》的编辑。
《星娱》这个杂志社专门收集明星的花边新闻,再添油加醋的描写一番,弄个暧昧的标题。
不得不说《星娱》靠着这个赚了不少钱,但也成了明星们痛恨的对象。
其实我知道这些明星是无辜的。
可是在这世界上谁又会管你是否委屈,利益,可比你重要多了。
我是孤儿,又或许不是,我有一个爱我的安姨。
安姨和我说我爸妈是爱我的,但是却不可以见我。为什么?
当我在《星娱》工作的时候接触了那么多的花边新闻我觉得我想明白了我应该是私生子吧。
呵,私生子。
我是痛恨明星的。痛恨他们那些在银幕上光彩照人,在私底下却自私无耻的人。
我原本有家的啊。
现在……没有了。
我有一个不存在的父母,我觉得我是孤儿。
安姨是那种温柔如水的江南女子,温婉贤淑。
安姨是有一个儿子的。
叫安旭,是我的弟弟。
但安姨对我总好过安旭,每次这个时候安旭会闷闷的说我才是安姨的女儿他是捡的,我便会笑着和他打闹。
那个时候我学的还是摄影,并且没有想过当编辑。
直到,安旭他走的那天。
我放学去接正在上中学的的安旭,在一条马路对面。就在对面……看着上一秒还对自己灿烂的笑着的安旭倒在血泊中。一辆闯红灯跑车无征兆的冲了过来,又无征兆的走了,像是没注意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我那时很慌,匆匆报了警,上前去看安旭。他倒在血泊中。好多血。好多血我看着那血,头开始痛,眼睛恍惚的流下了几滴泪。可能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恐血的吧。我有些颤抖的爬去了他的身旁,抱着他那开始变冷的身体,看着安旭俊朗的面容变得苍白无力,有神的眼睛紧闭着,也看见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吉他。
安旭啊,是一个阳光的男孩,他有一把吉他。他和我说他要当明星,在很大的舞台唱歌给我听。
我会很开心的和他说好,后来我知道了他那么急的要出校门是因为他自己组的乐队里的歌曲被唱片公司看上了。对啊,那天他笑的那么开心。。
我喜欢看他笑,白白的牙齿像要晃了别人的眼,但。。但以后都没机会了。
警察办事很快,我知道了那个撞安旭的人是一个明星,一个常常在电视上以玉女形象出现的明星。
我以为警察是警察应该不会顾及她是明星的吧。我错了,当我和安姨去警局的时候,警察只和我们说他们会赔偿的。
在那一霎,安姨颤抖的身躯告诉我她很生气。但是当我们很坚决的说不要赔偿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时。我看见了警察脸上的鄙夷,那么。的明显刺伤了我的眼。
第二天警察就用不怎么好的语气将我们再次请去了警局,这次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那么的光鲜亮丽。和平庸无奇的我们形成了多大的对比,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卑。
我扶着已经身心憔悴的安姨坐下,便看见那个女子摘下了她的墨镜,女子娇俏的面容映在我的眼里。
我看清楚了。是她啊。那个让我失去安旭的明星啊。。
她很不耐,一坐在那里就是骂骂咧咧的,让我完全不敢把她和电视上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认为是同一个人。。
她的经纪人也来了,是一个男的。在她骂骂咧咧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注意形象后笑着来到我们面前。
经纪人是在笑着,我却看见了他眼底的嘲笑,掩饰的很好。他和我们说可以提高赔偿的金额。
但坐在旁边,从一开始就沉默的安姨却突然暴躁了起来
“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安姨崩溃的上前想拉住那女明星,却被突然涌上来的保安架住。安姨情绪依然激动,被拉扯的烦躁的保安一把将安姨摔在了地上,我一惊,愤怒上前揪住了那保安的领子。
蹲在地上的安姨神情恍惚,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这样的安姨,让我心疼。
那个经纪人看着我们脸色越来越差。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需要这么烦吗?!”那个明星不耐烦站了起来冲我们丢了一大把钞票,眼神轻蔑,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仿佛我们就如那低贱的蝼蚁。
在《星娱》会有人开玩笑说做梦都想试试被人甩钱的感觉。
我只能苦笑,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啊。。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狠狠地碾碎。
我们没有接受他们的赔偿。
我和安姨西凑凑东借借终于集齐了请律师的钱,我们要打官司。
然后。然后。我们败诉了
在那一天我感觉安姨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
我贷了几家银行的款,凑够了钱给安旭买墓地。
然后我果然还是没有陪我最喜欢的摄影到最后,我退学了。
开始了无止境的打工赚钱,还钱。
安姨从败诉那天开始,整个人开始变得恍惚。我害怕这样的安姨,像是很快就要离开我了。
终于啊。。安姨也走了。
当我买回来安姨喜欢的那家馒头推开门,我看见了安详睡着的安姨,这个时候她嘴角还带着笑意。是从阴影走出来了吗?那样也好。
但是,当我走到客厅,看见了放在花瓶下面的一张纸。
“恩路啊,安姨要走了。”
我一惊,走了。可安姨不是。。不会的。。不会的。。
嘭的一声是我匆忙起身弄掉的花瓶。
我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屋里,看见了安姨那睡着的脸。
一步一步,在离近后,伸起颤抖的手抚摸上了那张安详的脸。
“你很累吧。”看着这样的安姨我恍惚出声。
最后这个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彻底垮了,垮的彻底。
我安葬了安姨,安姨和我说她怕火,我记得,所以并没有火葬。给她寻了一个僻静的墓地。
下葬那天,偌大的墓地,只有我和……安姨的墓碑,空寂幽静,安姨也走了,安旭也走了,我呢,我该怎么办。
突然天空一阵雷鸣,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我似乎早就知道,从脚边拿起雨伞,打开放在了安姨的墓碑上,我手拿着百合,上前放在墓碑前,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一身黑衣的李恩路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下,缥缈的似要消失。
颗粒大的雨击在李恩路娇俏的脸上,打的她脸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李恩路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墓碑照片上恬静的安姨。
仰头,收回了自己即将流出来的眼泪。
这次……我没哭。
因为两次的人命让我认识到。
哭?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我要复仇!
我抱着这样的想望,做了《星娱》的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