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喝一杯茶吗?”窗外的人老友般的亲切问道。
王非尘打开车窗,“你变了。”
“3年时间让我成熟了不少。”
王非尘左手握着那根棍子,“不,我的意思是你变得比以前胆小了。”
“你以前自信在车道上杀掉我。”
“现在也一样,我自信让你死在车上。”
王非尘环顾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就像刑场处刑之后。10几道交叉的红线落在王非尘白色的衬衣上。中年男子往后退步,“够了,王非尘,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们都彼此了解,为什么要用这么无聊的口吻说话?”
王非尘抬起头,“你以前也曾对我说过,柳逡。”
中年男子开始痴狂的笑起来,“那又怎样!反正今天死在这儿绝对是你。”
王非尘左手开始往回迂回,轻轻的叹气,手上猛地发力。呲的一声,那是人用小刀切开纸面的声音,给人一种畅快感。当所有阻击手眼中印出那把纯黑色的刀时,刀尖已经刺入中年男子的腹中,王非尘再度用力,将刀面上翘,猛往回拉。中年男子被拉在车窗上的瞬间,王非尘踩下油门,子弹在中年男子背后开出朵朵血花,王非尘转弯进街道侧角,中年男子重重的轰倒在街道上,脸颊上流淌着白色的晶莹液体,瞳孔的剧烈的睁大。
“真以为王非尘喜欢和敌人闲聊?”一个面目俊秀的青年啜饮着红色的液体,从高楼望下去,那人的血花在热风中散开,腥气使这个地方变成了真正的刑场。“对待贫民区的狼,就要用狼的方法。”视野中那辆黑色的破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穿梭着,以他为中心的黑色洪流席卷而来,狼群猎杀独狼。王非尘开始松开油门,他逃离的时候便闻道那股味道,阴柔血腥。王非尘了解他的一切,他怎么去杀人,他的仇家有哪些,他和哪些女人有关系,他喜欢在何处流连,甚至知道他喝茶会固执的加一片苦瓜;他叫柳青,学校中唯一一个免试紧学院的人,也是他想杀的人。
“看来这次押送了一个好东西。”王非尘看着前方逼来的一辆全服武装的疯狂冲过来的黑色越野车,再度踩下油门,左手打开车门,猛打方向盘。身体冲出车里,手里拿着那把纯黑色的棍子。风吹起长发,露出王非尘的左眼,那是和右眼完全不一样的一只眼,他的左眼凌厉的如同刚出从火中锤炼而出的的刀锋,即使你从远处盯着他,都会被他的锋芒所折伤,那股纯粹的深邃,那份深埋着的决意,左眼里墨色的流沙缓缓流淌。
他拔出黑色的刀,墨般的漆黑,那是用墨淬炼的刀。刀插进街边建筑的墙壁上,王非尘翻身蹬离,越野车撞飞那辆破车,所有人还来不及错愕,脑海中漫天的黑沙却已席卷而来,整个世界只剩下黑色和那股黑色中一抹墨色闪现。抽刀,横劈,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一条直线落下如同工匠用墨盒在木板上弹出的墨线,随后切开木板。
他们看见了那个借力在空中带刀切过的人,他只是双手紧握着刀,任由惯性带着他飞,那把刀插进了车里,划开纸片般的在车身上留下一条直线。
……
“还要回收他们的尸体吗?”2分钟后,穿着同样服饰的人默默的看着这里,服饰上刻画着一个“玄”字。他们每个人都是从死亡边缘走出来的人,可是脸上的肌肉还是抽动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愤怒。
“不,我不希望他们的家人看见他们残缺的样子。”领头人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以前,我们也有很多人没有回到家,按失踪处理吧。”领头人说的很平静,他看着自己的下属,突然觉得自己很累。3具尸体脖颈以上部分,全部被平滑的切开。领头人咬着颤抖的嘴唇,打开手机,拨出一串手机号码,那是少爷给他的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在他行动之前,为他准备的第二套方案。
王非尘手按住对方的头,压死在墙壁上,抽出插在他胸口的刀。长发因为沾染上血液扭结成了股状,左眼彻底的暴露,舔舔湿润的嘴唇,吐出一口鲜血,王非尘翻起白色的衬衣随意的擦一下嘴,然后反手拿刀,从敌人的脖颈划过,这是第34个。
巷子里堆积着34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脖颈都留下相同的伤痕。王非尘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往巷子的深处前进。突然口袋震动了一下,白色的光闪动着,王非尘打开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非尘不会存任何人的手机号,他脑海里只留着两个人的手机号。但是这个手机号的前缀是他们班级号的前缀,班级里的人通知班级事务用到的。
“你好。”王非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就像在学校里那般。
“嗡,嗡……”一阵急促,对方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们不可能对自己的敌人说出“你好”,对方挂掉了电话。
“12号,坐标。”领头人挂掉电话,向后面大喊。
“1102,2203;离这儿很近!”
领头人松开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白布,发动身边的摩托车。摩托车闯进一户人家,领头人低着头,油门抵死,然后一提。一对老人手中的筷子放在碗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疯子骑着一辆车从他们的餐桌边上飞过,相视一笑。岁数大了,眼花的真厉害。摩托车撞碎窗户,冲出房间。“找到你了,aa!”领头人的白布开始飞扬,绷直,缠绕在墙壁外的下水管上,领头人腾跃而下,下方的黑点逐渐变大,黑点扬起他的头。领头人另一只手的白布开始翻飞,然后如同利箭般向黑点射去。
王非尘扬起刀,弯下腰,注视着四周。白布在他周围飞扬,春天般野草疯狂长着,刀空中半划过一条弧线,白布碎裂成块,一股风涌向巷子里,碎掉的破布飘扬在这里,遮蔽了天空,他把刀立于面前,松开,任由刀自由下落。领头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碎布之中,所有的碎布在那一瞬间又获得新的活力,悬浮在空中,像扑克牌般整齐的立着,以领头人为基点。风起,可是这些碎布依然巍然不动,领头人绑着的那条白布松开,疯狂生长,然后包裹掉领头人,所有的碎布也开始疯狂的包裹着,在刀落地之间,所有的布化作了一模一样的领头人,他们手里拿着布化作的刀,不留缝隙的向王非尘斩去。
黑色的刀落地,刀尖毫不费力的插进了混泥地之中,微风掠过,王非尘的发丝被切开。王非尘再度握住了刀,旋转,风再起,风卷起,所有的斩势均停在了那一瞬,然后被一条丝线切碎。
“怎么可能!”
王非尘翻身拔刀,划过的弧线变成了一弯圆月,面前的一切皆划断,又是竖起的一刀,就像毛笔猖狂的一竖。“啪嗒”一声,一滴鲜血滴落在地面。天空中,裂开的云又缓缓的聚集在了一起。王非尘提起刀,快步奔向落在远处的领头人,可是却又在那一瞬间,一切凝固,时间静止。
领头人坐在原地裂开嘴笑起来,“你现在的位子就是我刚才的位置,术的基点,坐标点:1102,2204。”他站了起来,双手张开,布化为千屡,却又在半空全部汇聚成了一股,海纳百川,中间的白布不断的突起,领头人咬着牙,双手艰难的往中间压着。白布不断的突起,不断的被压缩,最终化作一股尖锥。
“王非尘,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你也永远不会理解“先生”对于你们的差距,那是。”领头人张狂的笑着……“你们只能用生命才能填上的鸿沟!”领头人双手合印,猛地拍下。
“是么?”不知何处的发问。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