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天天推移,浪潮一轮轮翻滚,母亲养育着孩子们逐渐长大。孩子们也不能松懈,二姐同母亲兼负着三姐跟随,夏雪干着力所能及的事,清屋扫地,推磨砍柴,放牛割草都是她的事,夏雪将牛儿放在山里,穿着母亲给自己买的新凉鞋积极地在地里割草,地里的坡坡坎坎总是让新凉鞋扭来扭去,夏雪珍惜的将凉鞋脱下放在一边继续割草。忽然山坡那边的牛儿跑远而去,夏雪赶紧放下背篼靠在凉鞋旁边,飞速般的朝牛儿奔去,拉回牛儿拴在坡里,在赶紧将凉鞋放进背篼继续割草,一阵“哇哇”必听的叫声让夏雪回过头来,好一群人同一位为聋哑人赶集回来朝山顶走去,眼看天快黑了,夏雪背着猪草拉上牛儿朝家里赶去,当她赶回家里倒开猪草时,她慌乱得不知所措,不停在猪草里翻来找去,却始终不见另一只凉鞋的踪影,他着急地自言自语,“鞋儿啊!你去哪里了?我明明将你们俩一起放进来的,怎么那只你骗跑了,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夏雪飞速冲出门外,朝割猪草的那片山地里奔去。她自喜地在地里找来找去,始终不见那只跑掉的鞋。她哭了,伤心地哭着,“自己好不容易穿上一双新鞋,结果不成没有了。”她泪眼朦胧看着自己光光的脚丫,“该你受穷不是,这都不要紧,恐怕要被妈妈打骂死了。”夏雪哭过不停找来找去,没有,真的没有啊,她想起那群人伤心地哭着赶回家去,接受母亲的打骂,新鞋却仍失踪没有回来,母亲也心疼得落泪了。
在忙碌的日子里白天黑夜又有什么区别,夏雪够得上磨手推磨时时被磨手脱落撞得的鼻青脸肿。夜晚一大推活等着干,二姐三姐同母亲集体组里干活回来还得忙于菜地,夜幕深深才回家里煮饭,喂猪喂牛,弄好明日的必用都是夜下事。一到冬天会更加忙碌,母亲总是吩咐好将红薯洗净、砍细装在盆里,等夜下用勺子磨去,用水过滤好才能歇下,时时只有磨完将磨沟定下的淀粉用来煮了吃。那样,夏雪及小弟多数只能饿着在灶台打瞌睡了。等他们吃过睡下天就快亮了。
天亮一切照样进行,母亲担着粪担一步步向山坡爬行,夏雪扛着锄头背上背篼跟随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气喘吁吁的艰难夏雪好想帮帮母亲,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母亲好不容易将粪担进山坡地里,卸下粪担,眼前沉沉朦胧一片,休息片刻,母亲摇摇昏沉的头脑举起锄头同队员们一起挖地。夏雪在地里奔忙着割猪草,眼见母亲前面好大一朵猪草,夏雪奔扑而去,只听得“卡擦”一声,天呀!夏雪血淋淋地倒在母亲的锄头下,额头裂出好大一条口子呀,鲜血直往外淌。母亲吓得痛哭一下抱紧夏雪,“儿呀!怎么得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夏雪的鲜血淌在母亲的胸怀,母亲心血滴入夏雪的身体,人们忙乱不知所措。只有母亲的不断哭泣,下雪的昏沉叫痛,此时,大姨夫赶紧放下锄头奔扑过来果断扯下母亲破旧的衣袖,迅速将它烧成灰烬按在下雪的伤口上,血在阻止中慢慢停止了流淌,眼看着情况稳定了,大姨夫稍稍松了口气。“先一点不动,等过上一会带孩子回家。烧上点盐开水给她洗洗伤口才行。”母亲悬在胸口的心仍在痛,过了良久,她抱起夏雪轻轻向家里走去,将夏雪轻轻躺放在床上,烧上盐开水小心翼翼给夏雪清洗。“一定很痛是吗?”母亲的泪落在夏雪脸里伤口里。夏雪强制着摇摇,可刺痛的泪水早已从眼角滑了出来。母亲伤痛清洗着轻声叫唤:“儿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无能照看好你们,所以····所以····。”母亲无法哽咽下去。夏雪吃力忍痛的抬起小手替母亲擦擦泪水,“妈妈,别伤心、别难过,我不会那么脆弱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忧、别担忧好吗?”母亲伤痛着点点头,泪水忍不住滑落,或许母亲的泪就是最好的医治良药,还是有些东西是自然成就?不久,夏雪就在母亲的尽心照顾下渐渐康复了,可那伤痕里仍残溢着母子间的亲情,儿女们总是将母亲的心身牵扯得丝丝缕缕,分割着母亲所有爱意!
生活的过于艰辛忙碌往往会限于惊心动魄的境地,那是无可奈何的必须之事。当全家人收活摸黑回到家里,竟没有一口水煮饭用,筋疲力尽的二姐只好担着水桶去远远的河坎水井里打水,她摸黑在黑夜里感到一阵阵胆颤。四处一堆堆漆黑的事物隐隐而现,她惊恐急了,心速急剧的跳动,好想马上扑身回家去。可是绝对不行的。全家人还等着用水吃用呀!转身回去母亲一定会生气的,还是得又去挑。二姐颤抖着鼓足勇气朝河岸摸去,河坎的周围黑漆漆的,河水溪溪淌淌而去,像不少死者在河里的冤魂在游荡,二姐颤抖着赶紧打上井水,力不从心的朝回去的山坡爬去,好几次由于惊恐都险些把水打翻了,但她仍紧抓着水桶不敢放松。当穿过那个竹林的时候她止不住往回头张望快速朝院里走去,把水卸在院里的她好想在不前行,可是还没有到家呀!她视乎没有胆量再走了,那必然要经过一片坟地才能到家,二姐害怕为难的想哭想喊,但又还害怕吵到别人,她难过得歇息了片刻。“全家人等着用水呀!”猛然,一个黑色的东西迅速从她眼前飘过,二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桶里的水跳腾着滚出。水险些全部打落,二姐惊恐的急忙抓住水桶,桶里的水打倒了大半,二姐慌忙担起朝家中扑去,一进家门就丢下水桶,便扑到母亲怀里惊恐抽泣,母亲也忧恐着看着二姐。
无论生活怎样,事物总不会停息,夏雪姐弟们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逐渐成长。随着年龄的推进,他们对生活的需求也越来越多。经济同样对他们充满极大的诱惑。然而,处于这样偏僻的地带,经济从何而来?靠父母施舍吗?那是不允许而不可能的事,姐妹们开始想着挣钱的渠道。看看社区收购站收购各种草药,姐妹们有主见了,挖麻玉子、仙胡子、麦麦洞、割灯笼草、海金沙、搬爬岩浆都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他们谁也不肯放松,谁都不愿意落后,哪怕为了挣钱日晒雨淋也愿意。烈日炎炎下,夏雪背着背篼朝山顶的悬岩边爬去,哪里有能让她获得钱的爬岩浆,她将背篼放在岩石顶上,拿上镰刀弯着腰慢慢的向岩边爬去,那里充满了诱惑,长满了爬岩浆。夏雪顾不上自生的安全,精心胆战的慢慢的向那里爬去,好几次险些摔下山去,一阵冷汗停顿后在摸索着爬行向前,到达了那里时她欣喜若狂,搬下陪爬岩浆揣在怀里,艰难小心的往回爬去,将爬岩浆装进背篼里,兴奋地赶回家中。摘下爬岩浆的枝叶绒毛,用刀砍成片晾晒在家中的院坝里。眼看钱就要到手了,突然下雪觉得全身瘙痒的难受。为了守护好那份钱财,夏雪忍受着不愿离开,直到太阳下山,好好收好了以后,哪知装包时与三姐的爬岩浆装混了,夏雪伤心地哭闹不止,在院坝里滚动哭叫,哪知那刺痒使夏雪难以忍受了,她只好去河里洗澡了。
金钱的诱惑力是无比的神奇,人总是会被金钱征服着,母亲带着快三岁的大弟去远远的社区里看《孙悟空》,他们是借宿于社区干部哥哪里,不摸黑回转的,那神奇引诱着多少人,哪怕再远再难人们都愿意跟随而去,电影的镜头是现实生活中不可奢望的境地,更何况《孙悟空》,夏雪激动激动而落魄不成,她不可能随母亲跟去,三姐更心动而百出心裁,她花去一分钱收买下不可能跟去,留下来照家及妹妹们的二姐,允许三姐悄悄卖开夏雪同邻院的孩子们摸黑奔去。这样的收买夏雪知道后哭闹不止,但那场精彩的电影她仍是错过,再无能饱眼福了。
生活的路总是一步步前行,集体组的生活你追我赶不能停歇,缺乏大劳动力的夏雪他们也不甘示弱,她们总是半夜三更煮上吃食,带上用红薯粉煮上的路粮装进盅里,放进背上公粮同组里的人们一道奔行。送公粮是艰苦而遥远的事情,奔行在几十公里遥远的山路里,二姐三姐及夏雪都视乎有些支持不住,重重的公粮压痛着背肩。沉重的脚有些疼痛不堪,夏雪多次都差点累倒在地,好想卸下包袱不在前进,她想哭想叫:“妈妈,快来帮帮我。我走不动了,不行了。二姐三姐帮我背背呀!”她搁放下看着吃力前行的二姐三姐,只好吃力的背上继续前行,当到达公粮的交粮地点,姐妹们几乎衣裤湿透,力气用干了,庆幸的是她们终于完成了任务,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公粮收验了,三姐妹开心的在街道里逛逛,他们拿出自己积累的钱来买下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夏雪心疼地掏出自己的两毛钱买下一个小小的手镜,一路上总是把自己的面容在镜子里照呀照呀,她仿佛像通过镜面照看自己的全身,甚至未来,三姐一步冲上去抢过镜子“给我看看,我都没见过自己的长相呢!有时只能在水中的倒影中看到朦胧的样子,这下可真能看清自己的相貌了。”三姐翻来覆去的看了递给夏雪,一不小心“咚”的一声落地了。小镜摔得粉碎“赔我,小镜摔碎了,这下该你买来赔我了。”“呸,休想。是我递给你你自己没拿稳才摔坏的,凭什么要我赔你?”夏雪哭着听道。“你不拿我的去哪有这回事。”三姐气愤的骂道:“蛮横无理”两姐妹一路吵闹不休,直拐进那没人的弯处,三姐才避羞地去摘下油桐枝做筷子,吃着带来的红薯粮食,吃完还得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