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涵涵那可怜的样子，卫子青心里不禁也是一酸，本来只是顺手抱了一下，现在却抱得更紧了些。
“爸爸，爸爸！”小涵涵不停地叫着。
卫子青有点尴尬，但知道，这孩子现在看到自己很激动，也不忍拂了他的意，虽然没有应他，但却伸手绕过他的小脑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抚摸着。
小涵涵好像对这样的抚摸很受用，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但是，嘴上却还是一直叫着卫子青“爸爸”。
“涵涵，你看看我，我不是你爸爸，你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我哥哥。”卫子青看着宛姿那羞得通红的脸，决定还是不捡这便宜了。
“不，你就是爸爸。车车要撞死我时，我叫爸爸救命，你就出现了，你是我的爸爸。”
“这个……”卫子青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根本没有想起，“自己”还救过这孩子那件事。
看着小涵涵还是不停地叫着，好像卫子青不答应一声，他就不会停下来似的。卫子青只好抬头看了看宛姿一眼，宛姿羞红着脸，低头若有若无地点了点。
“爸爸……你就是爸爸！”
“嗯，小涵涵，好吧，我就是爸爸。那爸爸问你，你肚子饿了没有？”
“饿了，饿了，爸爸，涵涵饿了！”小涵涵奶声奶气地说道。
刚才打妈妈时，那一付凶恶的样子早就完全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付乖孩子的模样。
这模样，宛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看着涵涵在卫子青的怀里那样的乖，她心里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两行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下来。
本来卫子青只是送宛姿来接一下孩子，自己则想到关宇那里去看看现在烧烤摊的生意情况。
谁知小涵涵这么粘着他，倒是让他走不开了。
“宛姿姐，看来，晚上你要请我回家吃饭了。”
本来一句很平常的玩笑，没想到，宛姿居然一下子面有难色，好像卫子青提了一个非常无理的要求似的。
“子青，要不，我请你外面去吃饭吧。”宛姿有点尴尬地说道。
卫子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人家既然不想让他上家里去，当然也不能厚着脸皮硬是要上门去。
“那这样吧，直接到老二那去吃烧烤吧，正好我也想去那里一趟。”卫子青把小涵涵抱了起来。
很不巧的是，关宇居然不在，只有伙计们正在忙碌着。
现在烧烤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有时一下午就能卖出好多，宵夜就更不用说了。
伙计们一看老板来了，都很殷勤地过来招呼，卫子青让宛姿和涵涵点，涵涵却一直只是抱紧着他，似乎对吃什么一点也不关心。
“涵涵，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妈妈吗？”
宛姿在一边很紧张地说道：“小孩子耍小脾气而以，不要理他，别问了。”
小涵涵却哼了一声，说道：“她对不起我爸爸，就应该打。”
这答案，让卫子青也有点尴尬，宛姿的老公已经不在了，这所谓的“对不起”，还能是什么事呢。
所以，卫子青决定假装听不懂，不再扯这话题，反而呼喊着，让伙计帮自己多烤几串小辣椒。
“子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宛姿低着头，脸微微红着，小声地说道。
“我没有想什么呀，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小涵涵在他的怀里却突然坐直了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我什么都看得懂。”
卫子青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涵涵，愁着脸苦笑地问道：“你有什么经历？”
“我经历过生死了，电视上都说了，经历过生死的人，就什么都能看得透了。我现在什么都看得透。”小涵涵现在的表情，确实很像一个大人。
卫子青只觉得自己的背上一阵发凉，手里这孩子，不会也是像自己一样，灵魂穿越的吧。
后来一想，那次车祸，是自己帮他挡住了，他根本连碰都没被碰到一下，怎么可能呢。
不过，想来那场车祸，确实也可能让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性格才会变得现在这样。
对于老板，伙计们自然要上心很多，所以，东西也都烤得特别的好。
小涵涵本来只是一直抱着卫子青不肯放手，闻到这香味，也忍不住放开了卫子青的脖子，自己挑了好几串肉吃了起来。
连吃着东西，卫子青顺便边把后面还有一些改革的细节，也跟宛姿说了说。两个人在一起，不聊工作，好像也不知道适合聊什么。
卫子青老感觉，旁边有人在看着他，只是，每当他转头四顾时，却又没发现有人。
旁边30几张桌子都坐得满满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桌人在看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在城西现在应该也有点出名了，有人好奇多看几眼，也是正常，所以也没有去管它。
“呵呵呵呵，我还以为今天怎么没回家呢，原来，在这里吃好东西呀。”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个穿着全套白色西装的中年人，站到了他们的身边。
这中年人，说起来，应该是属于帅哥一拨的，高大、健硕，五官端正，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在眼里，总感觉这个人长得很怪，就像是……有点残缺的感觉，可是，到底缺了什么呢。
仔细一看，却是少了一对眉毛。
那炯炯有神的一对大眼睛上面，居然是完全光滑的，甚至一点也不像是曾经有长过眉毛的样子。
注意到这一点，卫子青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人，连胡子都没有。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这本是一个男人注重形象的象征，再正常也不过了。但是，这个男人却稍微有点不同，整个嘴上、下巴处，全是光溜溜的，就像他的眉毛那样，似乎从来就没有长过一般。
宛姿突然整个脸都露出了恐惧，而小涵涵的脸上，却更多的是愤怒，好像遇到了仇人一般。
卫子青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也暂时先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怎么，我都来了，也不请我一起吃点？”那没有眉毛的中年人，很自来熟地冲着卫子青说道。
卫子青笑着道：“请坐，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里我还请得起。”
“呸。”那中年人掏出一个手帕，弯下腰去，却不是去擦凳子，而是直接铺在折叠凳子上，这才坐了下来，继续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说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这种地方的东西，能吃吗？恶心死人了。”
虽然声音有点粗，但那口气却偏偏像个娘们，让卫子青听在耳朵里，感觉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未请教……”卫子青还是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但是，一边的伙计，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已经偷偷地在手机上发了条微.信。一个个也都注意着这边，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上来帮卫子青打架。
以前跟着那个老板，实在是什么都不敢乱来。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老板太老实了，伙计们也不敢乱出头。
现在，别说老板是城西最有名的“老大”，就负责烧烤摊生意的关二哥关宇，那也是响当当的汉子。
所以，这些年轻气盛的伙计们，跟着这两个人，连脾性也变了不少。
“宛姿，我这两天脚又一直好痒，我看，你还是快点吃好，我们回家洗脚去了。”那中年人对着宛姿说完，还拿奇怪的眼神看了卫子青一眼。
卫子青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对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实在很刺耳。但是，不知道宛姿和这个人的关系，他又好像不适合说什么。
最急人的事，宛姿却只是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小涵涵抓起桌上的辣椒粉罐子，就向着那人泼洒了过去。
那人反应也异常的灵敏，一看到小涵涵的动作，立即跳开去，虽然没有被泼到脸，但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辣椒粉了。
宛姿惊叫一声，急忙挡在小涵涵的面前，冲着那中年人道：“对不起，对不起，六爷，孩子不懂事，你有事冲着我来吧。”
那被宛姿称为六爷的中年人，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只是一个劲地从桌子上抽出餐巾子，擦着衣服上的辣椒粉，还不停地抖着。
直到发现有很多还是弄不掉时，才突然恶狠狠地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小涵涵。
“看个屁呀！我不怕你的，我爸爸在这里！”小涵涵大声地喊道。
卫子青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这小孩子一定是老天爷看自己最近发展太顺利了，特意派来折磨自己的，尽惹事呀。
不过，既然孩子叫自己一声爸爸，自己就要有点爸爸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孩子被欺负了。
反正也早就看这没有眉毛没有胡子的死太监不顺眼了，先看看他想怎么样。
所以，他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身后，转过来对着那中年人说道：“多有得罪，孩子叫我一声爸爸，我也应了，那么……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