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侧室东门看着公仪云絮,气的硬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只是瞪了她好半天,才道:“你这是任性惯了,这事由不得你。还是先想想一会怎么给吐贺公子道歉吧!”
被气的不轻,扔下这话,侧室东门就在公仪巧娥的搀扶下,扶着额走了出去。
公仪云絮平日里从来不折腾,不闹事,这一闹起来,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因为侧室东门的离开,下人们也都跟着先后离开,最后只剩下公仪雄伯和他的两位同窗还在这里。竹兰怀中抱着竹雅,也已经带着竹雅回房去换衣服。
公仪云絮看着公仪海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极为生气:“我知道在你们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或许你跟你娘想的一样,大不了让我的丫鬟给他做个填房。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她们跟着我受委屈。哪怕是嫁给平明百姓,我的人也只能是明媒正娶,区区一个填房,他想都不要想。今天是他侵犯我的人在先,又执迷不悟诬赖竹雅,这件事情,哪怕是爹爹来了,也没那么容易就算了,你走吧!”
公仪海尘原本也是想着劝劝公仪云絮,可是没想到公仪云絮知道他心中所想,态度又这么坚定,最后只好什么也没说,招呼着自己的同窗便离开。
很快,公仪云絮的小院又恢复了安静,等他们都散去,她脸上的冰霜才有所消散,转身去了竹雅的房里。
竹雅正坐在床上,此刻眼泪也掉的差不多了,只是依旧红肿着眼眶,竹兰则在一旁细语的安慰着。
“竹雅……”
“小姐!”竹兰竹雅两姐妹见着公仪云絮,连忙起了身,也没多说什么。
虽然今日这事的确委屈,但毕竟自己也没吃什么太大的亏,小姐也为了她发了怒,出了头。
两人都是从小和公仪云絮一起长大,虽然也只是女流之辈,但是却也十分明白局势。吐贺公子的身份贵重,不是她们这些丫头比得上的,今日那家伙也得到了教训,两人自然也没有再不依不饶,甚至半点委屈都没有对公仪云絮吐露。
“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公仪云絮也心知她们两人的想法,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她的心里,可从来都不曾把竹兰竹雅两姐妹当做是下人,而是比府中那些亲姐妹还要亲。
“小姐,只要不像二夫人说那样,让我去做填房,这事就算了吧。你在府中忍了这么多年才换来的安稳日子,别再为了我让侧室东门将矛头指向你!”竹雅来到公仪云絮的面前挽着她,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放心!她还没那本事能够左右你们的归宿!”公仪云絮拍拍竹雅的手,见竹雅并没有什么大碍,她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这事情,她总是觉得有些蹊跷。
平日里竹雅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内或者房里,根本就不曾结识过吐贺公子,而那吐贺公子是公仪海尘的客人,又怎么会突然跑到她的院里来,对竹雅意图不轨呢?
吐贺长功的伤势很严重,有两根肋骨都被打断了,那张脸更是被揍得如同猪头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他原来的样貌。
这事情侧室东门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处理的好,最后只好差人去请了公仪雄伯回来。公仪雄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府中会出现这种事情,回来便大发脾气。
侧室东门将此事推到了公仪云絮的身上,公仪雄伯便差人叫公仪云絮去了前厅。
去前厅之前,公仪云絮找出一只白玉茉莉花簪子将自己的头发简单的绾起,这才去见自己的父亲。
公仪雄伯原本一腔怒火,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么无理取闹的事情来,即便是他此刻已经将吐贺长功送了回去,还特意备了厚礼赔罪,可是这丢掉的面子,却是怎么也找不回来。
他为官数年,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颜面,如今都被这个女儿毁于一旦了。
可是在看到公仪云絮之后,却是什么怒火都发不出来。双眼盯着公仪云絮头上的发簪,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公仪云絮主动走到他的面前,也不怕公仪雄伯会责怪自己,特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才道:“爹爹可还认得这簪子?”
公仪雄伯蠕了蠕嘴唇,最后依旧没有说出话来。
“不记得也没关系,若是母亲如今还在,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的。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竹兰和竹雅对于我来说,可是和亲姐妹一般,我从来都没有把她们当做是府中的下人。今日她已经受了一次委屈,我不允许再有下一次。不管爹爹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听二姨娘的,让他们去做那人的填房!”公仪云絮双目如炬,眼中满是坚定。
公仪雄伯盯着她半晌,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侧室东门听公仪雄伯这么一说,满腔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原本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公仪云絮犯错,可是没想到老爷既然就这么什么也没说就放过她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公仪云絮头上的那支簪子。虽然侧室东门并不知道那簪子的由来,但是她却知道,这是公仪云絮死去的娘的东西。
茉莉花,是她的最爱。
见公仪雄伯那样子,多半是想起了公仪云絮的娘,侧室东门很清楚,自从她娘死后,公仪雄伯心中一直十分的愧疚,自然再不会责怪于她。没想到那个女人都死了,竟然还要跟她争公仪雄伯的chong爱。
可是,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公仪云絮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她爹继续问道:“这件事,爹你会为我们讨一个公道么?”
虽然母亲的死,公仪云絮对自己的爹有些埋怨,但不得不说,公仪雄伯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母亲的地位。如今,她便是在赌,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