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是找你来,而没有直接去找你娘么?”公仪云絮听了她的话,没能忍住轻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仿佛盛开了一朵令人迷醉的花。
只不过让此刻的公仪巧娥看来,心头却越发的忐忑不安。长了这么大,公仪巧娥倒是第一次觉得慌乱起来,心底更是觉得十分的害怕。
她皱起眉,咬唇摇了摇头。
“叫你来,是因为我之前所说,相比起你娘还有你妹妹来说,我比较欣赏现在的你,所以,我现在可以邀请你来同我一边用膳,一边心平气和的告诉你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其他人,她们曾经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奉还。你孝顺你娘,我没意见,但我不会把她犯的错加诸在别的身上。冤有头债有主,明白么?”或许是因为对公仪巧娥改观的缘故,公仪云絮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有耐心,那温和的态度,让人咋舌。
公仪巧娥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仪云絮,目光停留在公仪云絮的身上许久,却也没想到应该要怎么同公仪云絮说情。她看着公仪云絮的眼神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足以改变公仪云絮的想法。
一想到公仪云絮会对自己的表哥和母亲下手报复,自己却无能为力,也不知道公仪云絮究竟会做些什么,公仪巧娥只觉得心中十分的后怕,为何她们会惹到这样的公仪云絮。为何如今的公仪云絮,和以往她们所认识的那个公仪云絮,完全是两个人一般。
看着这样的公仪云絮,公仪巧娥只觉得越看越可怕,慌乱的往后连退了几步,裙角将自己所坐的凳子带倒。更是让她仿佛受到很大的惊吓一般,连公仪云絮的表情都不敢去看,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匆匆离开。
竹兰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姐你什么也没做,也说了不会对她怎么样,为何四小姐会变成这样?”
“由她去吧,她担心的不是我会对她怎么样,而是担心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侧室东门。她心中已经十分清楚了,若是我想要对侧室东门做什么,她们一定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她才害怕。”公仪云絮看了看一桌的好吃的,公仪巧娥几乎是一口没吃,倒是可惜了竹雅辛辛苦苦忙碌了一早上。
公仪巧娥就那样离开了,仿佛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她看了看竹兰和竹雅:“别愣着了,坐下来一起吃吧,今后的日子,我们有事做了!”
竹兰竹雅听了公仪云絮招呼,也没有忌讳,平日里公仪云絮的小院没有人,她们都是这般在一起用膳。
竹雅坐了过来,却是好奇:“小姐,保护你的姑娘呢?”
“我让她去做了点别的事情,现在还没回来,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用你们操心。”
待几人用完膳,公仪云絮又去了水榭香坊,因为之前自己身份已经曝光的缘故,现在公仪云絮再去水榭香坊,倒是少了许多顾忌,更是直接以自己的面目示人。
虽然说之前的留言对公仪云絮本身有诸多不好的影响,但水榭香坊的生意却越发的好起来。尤其是见到了公仪云絮的真面目,跃城的那些男子,依旧是把公仪云絮当做是自己的梦中情ren。
不过,公仪云絮身份的曝光,也带来一些好处,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宰相嫡女,那些曾经对她见色起意的人,也再不好来骚扰她。
公仪云絮刚到水榭香坊不久,乐羊文娜便回来了,见了她,公仪云絮脸上不但没有欣喜,反倒是多了一些凝重。
抱着自己的琴摸了好一会,公仪云絮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他的胸前,确实有一道被尖锐的东西刺伤的痕迹!”乐羊文娜虽然没有细问公仪云絮为何要让她同问智交手,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伤痕,但乐羊文娜也明白,问智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事情恐怕就复杂了。
公仪云絮垂着眼睑,脸色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一点的意外。
既然四皇子敢开口提醒她,那就说明一定会有些什么,而四皇子定然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公仪云絮早料到,四皇子不会骗她,只不过,那问智毕竟是二皇子身边的,她心头始终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会和二皇子扯上关系,所以特意让乐羊文娜去查探问智的身上有没有伤。
可事实证明,这事并没有意外。
心突然仿佛沉到了谷底,公仪云絮突然有种当初落水的感觉。只觉得沉闷的难受,不同的是,当初是整个人,而现在是整颗心。
为什么,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原本以为,二皇子是她的良配,可现在看来,自己落水一事同二皇子逃脱不了干系。当初感激二皇子的救命之恩,现在却发现,害自己的,居然是他身边的人。
心头复杂的情绪无法言喻,她实在是不明白。难道当初推她落水,也是二皇子的安排么?若是二皇子只是想要制造一场英雄救美来博得她的好感,为何还要在水中埋伏人来害她?
公仪云絮只觉得脑袋中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她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好?
许久,公仪云絮才唤了竹兰进来:“你去托人进宫,帮我约见四皇子。”
公仪云絮再回到宰相府的时候,竹雅来通报,公仪雄伯请她到前厅去。原本她不打算理会,但听竹雅说是关于王氏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去了。
来到前厅的时候,一大家的人都正坐在前厅,公仪雄伯怀中抱着王氏之子,微笑着逗弄。
侧室东门坐在公仪雄伯的身边,目光掠过王氏的孩子的身上时,时不时的透着一丝阴狠,依旧是对王氏产子之事十分的介怀。
童氏和王氏坐在一起,则是时不时的瞪上王氏两眼。这边公仪海尘坐在上方,旁边是吐贺长功和公仪巧娥,公仪静美坐在她的旁边不时的跟公仪巧娥说话,只不过公仪巧娥却是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公仪静美觉得无趣,便扭过头小声的同另一边的公仪佳姿说起话来。
见到公仪云絮来,王氏脸上便带了一丝喜意,开心的提醒着专心逗弄儿子的公仪雄伯。
侧室东门见了公仪云絮,脸上更是没好气,如今一个王氏已经让她头痛,再加上一个公仪云絮,当真是让她对这两人无可奈何。
公仪巧娥却是在见到公仪云絮之后,突然回过神来,只不过看着公仪云絮的目光却始终带着警惕和防备,仿佛只要她一不注意,公仪云絮就能害了侧室东门一般。
公仪云絮一走进来就将所有人打量了个遍,但目光却并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似乎没什么表情的公仪海尘,随即将目光落到王氏之子的身上,开口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给你弟弟娶了个名字,叫宁康!”公仪雄伯原本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已经是十分的开心,见到公仪云絮过来,更是喜上眉梢。
公仪云絮虽然回到了宰相府,但是态度却一直十分冰冷,如今居然主动给自己的弟弟取名字,这说明她心中,还是有这个家的,他心头自然觉得欣慰。
公仪云絮基本是看到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头的想法,但是他怎么想,和自己怎么做,却是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的。
“看你们迟迟没有给他定下名字来,就随便取了一个,若是父亲你不喜欢,换一个也无妨。毕竟这本就是父亲你应该要做的事情,转眼孩子都快百日了,却连名字都没能定下来,这百日酒的时候,请帖要如何发才好呢?在那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还以为父亲你有多不喜爱这孩子,所以才迟迟不肯取名呢!”公仪云絮现在对公仪雄伯也再没有了曾经的尊敬,说话自然也就直接难听。
以往虽然对公仪雄伯有抱怨,只是不亲热,但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公仪雄伯之前所做的事情让她太心寒,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用以前的心态来面对。
公仪雄伯听了公仪云絮这话,却是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反倒是觉得公仪云絮这番话十分有理。
原本他还觉得,公仪云絮虽然是好心给自己的弟弟取了个名字,但毕竟是不符合规矩,在加上侧室东门她们也反对,说子女的名字必须得由他定夺,他也觉得是这样,念着公仪云絮现在和二皇子婚约,是打算给她说清楚这件事,自己再取。
可如今听了公仪云絮这话,他才幡然醒悟过来。反正自己也觉得公仪云絮所取的这名字也不错,王氏命人去合的八字也极好,也没有什么不可用的,他当下便下定了决心:“我觉得你这名取的不错,今日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这么定下来了,明日便将他的名字刻入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