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本不是对立,他们相辅相成共同构造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当苏新从黑暗中再次走向光明的时候,世界便不再是原本的世界了。
一堵无边无际的高墙,直立云霄,通彻大地。
向左看只有一面黑压压的巨墙横立其间,向右看同样看不到尽头,如果抬起头即使将脖子摆到九十度也依然看不清巨墙的上方是什么东西。
高墙一直延伸到天空的尽头那乌云之上,就好像从开天辟地就将两个世界分开一样。
整个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脚下一层不变的黑灰色岩石地就是苏新唯一能看到的东西,站立在这巨墙阴影之下让人由衷的感觉到自身的卑微。
苏新震惊的看着天地,再看看自己的双手良久才发出一声感慨:“没想到穿过‘潘多拉奇点’对他的灵魂损伤居然这么大,现在我们再次打成平手了。”
他?没错!
苏新的身体里寄居着两个灵魂,一个心思缜密擅长分析而且心地善良,另一个残暴、喜欢玩、弄人心,是一个血腥的恶魔,这两种性格在他的身体里共存,但许久以来那残暴的灵魂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上风,直到穿过那神秘的奇点时残暴的灵魂严重受损。
两种性格彼此对对方都相当了解,甚至当一方控制身体的时候另一方同样能像上帝一样俯视着另一人的行动和思维,甚至有时候苏新的大脑都会分成两块在不停争吵。
当然无论是善良的苏新还是残暴的苏新都承认彼此的存在,自从苏新五岁的时候他国际红十字会工作的父母死在伊拉克美军的导弹之后他们就有了共同的目标。
复仇美利坚!
为了这个目标,心地善良的苏新放弃了很多原则,每一件恐怖的攻击背后都有他的秘密谋划,而邪恶苏新则会将之付诸于行动,渐渐的邪恶苏新控制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穿越奇点的时候两人的灵魂力量在一个身体里重新化为平衡。
苏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这截然不同的空气,嘴角露出一丝享受自由的微笑。
“人体计划耗尽了我们的生命力,这堵墙的后面,必然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为复仇在那个世界做的孽已经够了,是时候结束那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无论那高墙之后是什么,我想都足够让我们用余生去感受它的精彩。”
“你就是我,你喜欢,那就进去吧,我只希望还有机会能杀人。”
两种性格第一次快速的达成了统一,苏新走向那巨墙,靠近之下才发现巨墙上雕刻了无数栩栩如生的雕像。那些浑身**的雕像大多半身镶嵌在墙壁中半身露在外面摆出各种挣扎的扭曲造型。
这些雕像有着统一的特点,它们的脸部朦胧一片没有五官,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其面部的狰狞。
远远望去数以亿计的雕像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座巨墙就好像真的有无数人类被镶嵌其中。那种源自灵魂的痛苦对于精神强度超过普通人类百倍的苏新来说很轻松就能感觉到。
“这场面让我想到了一个传说,西方神话中有一种传说叫无信者之墙,没有信仰的生命其灵魂都要被神灵砌入无信者之墙中永远感受无边的镇压和痛苦,而这巨墙就十分相似。”苏新慢慢触摸着面前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性雕像,刚一触碰就感觉到其中无尽的怨念。
这怨念不是信仰,是另一种东西。
苏新闭上眼睛感受了许久才略微从那混乱的怨念中提炼出一个关键词:漏洞!
“什么是漏洞?”
“如果将某种东西形容为一种系统的话,漏洞就代表系统当中的安全隐患,而通过某种手段可以利用这种安全隐患达到特定的目的,这种安全隐患就可以被称为漏洞。”
“那么这怨念当中不断重复的漏洞到底指的是什么?”
苏新放下手,那女性雕像中的怨念即使是他也无法大量承受,很难想象这无边无际的高墙里到底砌入了多少这般痛苦的灵魂。
两种性格在大脑里做了短暂而全面的交流,苏新抬起头望向无边的墙面无边的雕像忽然大声道:“这漏洞是不是就是这高墙的秘密,这秘密能解救你们?”
轰!
片刻的寂静之后天地之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爆裂声就好像地面突然断裂了一样,苏新眼睛一瞪恰好看见身边的几个雕像忽然不断的扭动起来,那画面十分诡异如同一张张相片快速翻动一样,雕像不断的以一种一卡一卡的动作扭曲出令人战栗的造型。
整座巨墙群魔乱舞到处都是扭动的身躯,间或雕像断裂发出的咔吧声音。
如此诡异的一面苏新却依旧保持着近乎优雅的平静,他笑得异常开心,还有什么比看到令他惊奇的东西更过瘾呢?
苏新大喊:“看来没错了,你们的怨念太强我实在没能力一点点辨析到底这漏洞指的是什么,但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寻找这个秘密。一堵堆砌了无数灵魂的高墙,这种秘密我喜欢,值得为之付出代价。”
嗡!
顷刻间高墙再次恢复平静,所有的雕像都重新凝聚起来。
只有苏新面前的那个女性摸样的雕像用一条已经断裂的手臂不断的敲击自己的胸膛,一道裂缝自胸膛产生,那裂缝越来越大身躯的扭动也越来越剧烈直到轰隆一声巨响那雕像居然自己拆碎了自己。
雕像破碎,一个紫色珠子从雕像的心脏部位掉了出来,而雕像的后面变成了一条深邃无比的黑暗洞穴,很显然那秘密就隐藏在洞穴的后面。
苏新拾起珠子,晶莹剔透的珠子上面刻着两个汉字:紫萱。
“紫萱?听上去像一个人的名字,没想到你会选择撕碎自己的身体为我打开一条道路,很高兴你成为我的引路人。”苏新朝那个已经完全消失的雕像位置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紫色珠子收入怀中毫不犹豫的走向那神秘洞穴。
苏新孤独的身影渐渐消失,大地重归寂静。靠近洞穴的几个雕像突然痛苦的扭动身躯不断将自己身体拆卸下来将洞穴堵住,而这时天空之上轰然间出现了一只神秘的眼睛。
那森严的眼神仔细巡视着大地和高墙,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雕像都不由自主的开始痛苦的扭动,直到许久……才缓缓消失。
……
诡异,阴森,恐怖。
这是苏新穿过黑暗洞穴之后的第一印象,在黑暗中行走了不知道多远的精神一个恍惚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这条宽广的大路上。
如果只是一条路自然不会让被誉为撒旦的苏新感到任何不适,真正诡异的地方在路边、在天上、在他身边的那些人。
整个天空仿佛被一层浓郁的铁锈血迹蒙上,阴森的暗红色泽中隐约间透出两股漆黑的光柱射向远方。
没错,就是黑色的光柱。
灰蒙蒙的暗红色世界中让大路两旁的树干以各种难以想象的姿态凝结在一起,肆意的绽放,一路走来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树上随风飘荡的条形物体似乎是一具具没有了皮肤的血肉之躯。
大树上挂满了赤、裸的死人!
每一颗大树的树干上树枝上都悬挂着死尸,全身上下彻底裸露着,不是没穿衣服而是真正的裸露,连全身的皮肤都没有了。
他们被人剥皮了!
在时间凝固的试炼场里,这些尸体一如刚刚死去的人,他们的血滴入地上,全身都是血肉的经脉,还有一丝丝肉挂在空中如同一张红色的蛛网,最可怖的是他们的脸,由于没有了皮肤,眼睛显得突出,牙齿狰狞的呲着,血管混乱的搭成一团……
如果仔细看那些吊着的尸体的话甚至会发现它们痛苦眼珠会随着你的行动而不断移动,即使是经历了无数的鲜血,苏新也不能不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可惜。
这么多生命居然用一种方法吊死在树上!
苏新一脸惋惜,太没创意,太浪费了!
如果是‘他’可以有更多方法享受鲜血的乐趣。
在无尽的压抑中,苏新的身边大约有三十人零零散散的行进着。可除了他其他所有人似乎都像是在梦游一般,他们脸上挂着呆滞但明确的惊恐,只是那散着的瞳孔告诉苏新这些人实际上并不清醒。
也许他们认为自己在做梦。
苏新的耐心很好,他曾经为了计算五角大楼外部巡逻车的固定时间连续两个月呆在同一个地方计算时间差。即使这样的耐性此刻他多少也出现了一丝焦虑,行走的太长了以至于到后来他自己都没法连贯的计算出到底走了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苏新真的在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来到了地狱。
这种忧虑在不久之后被打消,大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被封锁着的大门,大门的下部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棱形蓝黑色水晶体。
前方行走的人仿佛受到控制一般伸出手苏新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的紧握着的拳头里都有一个银灰色的六角徽章,而那个徽章似乎是某种通行证。
苏新突然踌躇起来,所有人都有,只有他没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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