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上他——”
白汐肃然:“冬雪,无需多言,此事便就此定下,交由你处理。谨记,切勿打草惊蛇!”薄唇一抿,:“你暂且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冬雪抬首欲想再言,可见白汐决然的样子,无奈颌首:“是,主子,冬雪告退。!”
微微福了一身,便缓步退下。
太阳渐渐高升,及其日中,一缕缕白晃晃的阳光洋溢四射,映照在亭子的顶檐上,折下一寸白光,映照在白汐绝美的容颜之上。
风华绝代,简傲绝俗。
望着眼前的满目粼光,白汐长叹一声,落座亭沿的栏杆上,思绪飞得凌乱不堪。
陷入在深思里,久久不能醒来。
她始终想不出,凤诗诗那句话的意思。
她始终想不出,深陷霸国宫闱,是否真要利用残忍的手段,以获得与独孤鸿长相厮守的机会。
她更加无法想象,当事情一步步水落石出的时候,独孤鸿,是否依然值得她爱!
“娘娘,曦亲王求见。”
草樱的声音恰是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唤回了神。
忆怔过来,淡道:“有请。”
话刚落,独孤鸿的身影已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白汐的目光猛然一亮,有些惊讶的意味。
白汐与他对视,看他的眼神有几分炽热,忽而收回目光,对着草樱吩咐说:“草樱,你先下去,无我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奴婢遵命。”
草樱柔细的声音落下,人也跟着隐退下去。
蓦然间,他们沉默着互望,整个凉亭仅能听到微微的风起声。
许久,白汐猛然低首收回视线,嘴角微微扬起,含着淡淡地微笑,问:“鸿今日来,有事吗?”
独孤鸿仍旧沉默着,用极其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汐。
白汐微微蹙眉,怪问:“可是我脸上有何脏污?为何如此看着我?”
独孤鸿薄唇一扯,富含嘲讽之意:“岂会?汐儿今日美若天仙,绝艳无比,看是世间,也无几个女子能与此比拟!”
他的眼中,闪过鄙夷之色,白汐捕掠而知,心下猛然一惊:“鸿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
“若你能放弃追查过去的一切,能够放弃追查杀害诗诗之人,我便能心情大好!”
她立马站起,对视着独孤鸿那不复清澈温沐的双眼,不解问:“鸿此话何意?”
十分不解。
更加不知道,为何独孤鸿那么清楚她的举动。
难道,他派人暗中调查她?
“汐儿,答应我,别再追查了,好吗?”他的眼里,充满对白汐的心疼。
白汐心头一颤,轻咽了下喉,别开脸,说道:“鸿的意思,白汐一句话也没听懂!”
“汐儿……”
他走来白汐的身侧,转过她的身子,深情款款:“就当这一切都未曾发生,汐儿也无须懂,但请汐儿能答应我,别再做无谓而又对你无益的事情了,好吗?”
她的身子,在他的手掌触碰到的那一刻,明显的一阵温暖,可他越是叫她别再追查下去,她便越好奇,原谅她,就当她耍一次孩子的脾气吧。
“鸿在怕什么?当年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怕被我知道?鸿对白汐隐瞒了什么吗?你又为何知道,我在追查此事?”
白汐一连问出了心中极多的问题,没错,那些事情她都想知道答案。
尽管到后面,伤个体无完肤。
独孤鸿一震,从未想过,白汐会反问他这样的问题,凝视着白汐许久,目光由深到浅,久久未能言语。
白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丝变动。
有隐忍,有失望。
更多的是,心疼!
她不忍看到他如此,正想放弃追问之时,独孤鸿突然开口:“没错,我在调查你!”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白汐猛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着问:“所以,鸿是什么意思?不相信白汐?还是——”
她嘴角抽搐几下,泪水盈在眼中,几乎夺眶而出。
难道,他真的怕她查出什么吗?
是关于他的吗?
还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不知道——“汐儿……”
他心疼地叫唤着,浓眉紧蹙,欲将白汐揽入怀中,却被她极力甩开,弹出几步远,朝他吼道:“你走!我再不想见到你!”
“汐儿……”
“走啊,你走啊!我叫你走啊……”盯着纹丝不动的独孤鸿,白汐火气更盛,走去推搡着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
一气之下,扬手在他脸上落下利落的巴掌。
脆响的声音嘎然响起,又转瞬消失。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
白汐愕然般盯着独孤鸿那被自己打了的左颊,泪水在眼中翻滚落下……
她打他了,心是那样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发了疯一般去打他?
为什么?
“鸿……”她颤抖的声音轻轻地唤着,夹杂着哽咽的哭腔。
他的心深深地揪在了一起,十分痛然,抬首盯着白汐少顷,作辑躬身,声音冷沉:“娘娘既要臣走,臣便告退!”
他挥袖,绝尘而去。
白汐愣愣地盯着那抹毅然的身影渐行,直至消失在眼前,终于无力地跌坐在石凳上,无声哭泣着。
只感天昏地暗!
秋雨无声无息地掉落,这一下,便是整整七日。
凉薄的空气带着丝丝冷意,入冬了。
白汐靠坐在皇后榻上,宫内檀香萦绕,缕缕如烟,散漫在整个寝宫内,香气撩人,沁人心脾。
几声轻咳划破静谧的寝宫,这时,担心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娘娘,您别再折磨自己了?病了就要看,别悠着,好吗?不行——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言罢,草樱欲走却被白汐叫住:“草樱,站住!——你若当我是你主子,你就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白汐的声音很细弱,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她的声音掩盖。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无任何一丝血色,眼睛有些红肿,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寝宫内,除却白汐与草樱,还有草灵。
冬雪早在七日前,也就是在凉亭里对谈的那日,便出宫了。
除了白汐清楚,也就无人知道了。
草灵见白汐难受的样子,撅起嘴,囔囔道:“要是冬雪在就好了,娘娘最听她的话。”
很多事情,都是冬雪让娘娘就范的。
就像上一次,娘娘也是心情不好,不愿进食,任由她和草樱如何劝说,娘娘都无动于衷,可冬雪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娘娘就肯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