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上一次他在她心中落下自傲的影子,也许不会导致白汐如此反感于他。
“只有你才会说我不可一世。”他失笑,可那笑随着风漂浮在半空有些虚无,冷然:“以前的我们,没有这般陌生。”
“那是怎样的?”
“合作佳人。”
他伸手为我理开被风吹至眼前的发丝,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愫:“汐儿还是很美,所有人都为你着迷。”
他的拇指在额前为我轻轻揉着,我没有退后,他的手很温暖,感受着那丝丝暖意,竟也忘了前秒的他还是我讨厌的对象。
“以前的我,对你怎样?”我问后才发现这问题问得有些傻,他都说我们是合作佳人了,那么对他又岂会不好。
轩辕逸目光诧异,看着她沉思不语。
白汐看出了他眼中的迷云,知道他对自己的举动感到了奇怪,一笑:“只是想听听我在你心里的评价。”
她转身就往内堂走,狂风吹过,衣裙狂舞,单薄纤细的身子在风中有些飘然,站立不定。
“以前的你,很狠,却从来不会对我如此。”他拉高的声音随着风飘到她的耳畔,顿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首,细细斟酌着那句话中有话的意思。
蓦地,她开口,声音高扬:“从今日开始,我愿对天下人狠也不会伤害独孤鸿。”
顷刻间,风停云歇,只为等她说那一句愿对天下人狠也不会伤害独孤鸿!
怔然。
“你会受伤的”
他的目光黯然,声音低沉。万万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般动情的话,只是为何要是独孤鸿。
白汐回首,眼眸有些迷蒙,望着轩辕逸半刻,缓缓开口,坚定不二:“就算受伤我也心甘情愿。”
她的心就犹如波涛澎湃,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着,支持着。
轩辕逸举步走向她,脚步在她的眼前而停下,平淡说道:“你会后悔的。”
言此与她擦肩而过。
狂风溅过,风感如冰,沁彻心脾。一阵凄凉。
书房。
独孤鸿已然换上一身白衣,飘逸出尘的气质,感染整个屋子,让人不免多望几眼。
“皇上如此待你,二哥为何还要回来?”轩辕逸站在他的身后,故作惊奇问着。
“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哥。”
独孤鸿的目光有些隐忍,回首望着轩辕逸,一改冷淡:“三弟,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要奢求太多,自然就好。”
“二哥为人如何,三弟清楚。”轩辕逸一叹,面带愠色:“可是,二哥别忘了,他是如何坐上的皇位。这样的大哥,我早已不认。”
独孤鸿脸色沉着,想起了三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心中痛然。
三兄弟反目于此,已让他学会了忍让,可令狐尧却一直误解至今,从未释怀。
“别再说这些了。今日你来,是为的我吧?”独孤鸿似乎洞悉一切,转身落入靠椅之上。
轩辕逸沉重的点了下头,说:“这件事,二哥欲如何解决?”
独孤鸿勾起一笑,当然知道他指的就是那“欺君犯上,淫、乱后宫’之事,也明白轩辕逸的心思,于是用亦如往常的那般口气说道:“他就算再狠也不会真的要杀了我这个二弟。”
轩辕逸点首,再想说些什么就闻外面的管家通报:“王爷,李公公传旨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一点也不引以为奇,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着。
桥下鸳鸯戏,涟漪起;不见柳叶青,殇然。
待轩辕逸走远,独孤鸿已来到内堂,李公公也早已在此等候。
见他走来,立刻口传旨意:“皇上口令,命曦亲王立刻回宫,解释此番行为。”
独孤鸿躬身抱拳:“臣领旨。”
“就请曦亲王随咱家走一趟了。”李公公一捋广袖,面带微笑,没了以往的不敬与狂妄。
独孤鸿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无异:“劳烦公公了。”
庭前百花艳,不知人间冷。阶边碧草丝,汲汲倚夕阳。
白汐迎风伫立花中,四周花开旖旎,姹紫嫣红,风阵起,群花随风舞动婀娜美姿,肆意争妍斗艳,一片花花世界。
只可惜,满园颜色也难抵丛中一点白。
犹记得,一月前,这里只有雪白的山茶花。
可一月后,这里竟万紫千红,千姿百态,而山茶花便仅剩无几。
俯身拨开被几枝艳红的花儿所紧紧拥挤的地方,一朵纯白的山茶花涌上前来,盎气勃勃,绽放得那样绚烂,那样独特。
“花儿,当你被排挤的时候,是否也会像白汐一般,自强不息?”白汐垂首低声问着,之后又细细诉诉,目光显出一抹很淡的忧伤:“你知道吗?曾经。他因为我的平凡而选择了背叛。呵。不可否认,那个女人很妖艳,就像妖精一样,所有男人都被她勾去了魂。他也不例外。”
她嘴角边挂着苦笑,及手轻轻拔去几朵逼近山茶花的艳红玫瑰,只为了给它安出一个能够尽情成长,尽情绽放的位置。
其实,对于玫瑰,虽然有些残忍,可它的庸俗远比不上纯洁的山茶花在白汐心中地位,不可撼动。
她因曾经的自卑讨厌妖姬,所以玫瑰,注定被她淘汰。
“算了,都过去了。”
在山茶花的花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重新站直身子,将忆怔起的过往当作一缕轻风,随着风向而去。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丑女白汐,不再是那个被人遗弃的白汐,我有爱,我有独孤鸿,我是他的白汐,独孤鸿的白汐!”她朝着天际呐喊着,仰天笑了起来,别离许久的舒畅充斥着整个身心,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释怀!那一刻也终于相信什么叫做缘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美梦是那样短暂。
御书房。
“你倒是说说,你没有错的原因何在。”
令狐尧坐在桌案前,瞳目里夹着一丝寒意,还未来得及卸下的玉帽皇袍衬托出浑身的皇者气势,显得那样高高在上,威武尊严。
可尽管他是那样的高傲,眉宇间仍隐约透出一些疲劳。这些,尽收独孤鸿眼底。
“皇上要注意身体,臣不值得皇上劳心。”
独孤鸿没有正面回应令狐尧所问及的话,对他眼中的凌厉也没有感到半点的恐惧,言语间尽是流露出对他的真情。
十年的兄弟之情岂是说忘就忘?
“朕在问你话。”
令狐尧怒喝一声,声势如洪,眼里只有对独孤鸿的满满恨意,对于他的关心不为所动。
“大哥,难道你的心就没有感觉到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