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汐眨巴着双眼,最后松开右手,苦恼地瞅着独孤鸿,缓缓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吗?”
独孤鸿听此言,朗朗笑了起来,揶揄道:“不,哪里算快,我们都认识十年了!”
他的嘴角边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话里似乎还有另一番意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好像是这个意思。”白汐扬起脑袋瓜子,细想一番,才悠悠说着:“其实,我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所以,在我记忆里,我们只是认识了仅仅一个月,一个月就亲嘴,那真的太快了。”
白汐并不想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身份说出来,其一:以免遭到白眼及那置疑的眼神。
白汐那灵动的双眸以及那语出惊人的话不得不让独孤鸿起了怀疑,或许,这样的事情他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却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有可能忘记了一切,就从她那说话的表情,语气,以及那眉宇间散出那以前的白汐所没有的脱俗。
“你意思是失”忆了?”独孤红惊诧地挑高了眉,声音有些低沉,在他的眼里看不出喜怒。
白汐如是地点点头,走到这一步也只能顺水推舟了,只是,独孤鸿沉着的神情让她感到一丝低落。
难道,他一直喜欢的,就是那个跟他相处了十年的白汐吗?
那么,她和白汐到底有什么区别?
做人处世?还是那性情?
屋内的气氛直降,冷凝至极。可就在此时,门被一道力气推开,带着狠劲,白汐与独孤鸿都被这声音打断了各自所思,纷纷将目光投向发出声音之处,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令狐尧跨步而入,龙颜赫然大怒,他睨着独孤鸿,目光冰冷,话里有话,充满讥讽:“朕还以为曦王爷身体不适才缺的席,想不到你不去早朝的缘故竟是在此啊。”
盛气凌人的威严随着令狐尧的步步走近而变得更加压迫,白汐窒了窒呼吸,不敢逼视他身上那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可怕。
“皇上严重了,臣不过是路过此地,见许久不见汐儿就来看看,没想到,竟误了早朝的时辰,还望皇上恕罪。”
独孤鸿面对着令狐尧,没有一丝的惧意,更加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两眼直视着令狐尧那玉清色的利眸,轻轻松松地就把出现在白汐闺房的事给掩盖过去。
可是,令狐尧能饶过他吗?
“曦王爷叫的可真亲热,你可别忘了,她是朕的女人,你将来的主子,汐儿汐儿地叫,成何体统?”令狐尧缓下神色,又说“朕想,曦王爷也不是凑巧来到这的吧,要进这宫中的每个宫殿都必须得经过要早朝的云霄殿,不知曦王爷何来路过之说?”
令狐尧咄咄逼人,说出最后那一句何来路过之说之时,气势更盛,似乎不把独孤鸿逼上绝路便不罢休。
“臣该死,请皇上息怒。”独孤鸿反一脸悠哉,风轻云淡般解释:“因为今早来时过早,便闲逛起来,不料就被皇宫里破曦的美景迷住,便情不自禁地一路观赏,进入了郡主的寝宫,闲谈之际也忘了时间,还请皇上恕罪。”
“这么说,你是怪朕的皇宫使你给忘了早朝?”令狐尧精明的目光闪过一抹精光,当即怒喝:“独孤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怪罪于朕。来人啊,把独孤鸿给朕押下去关入大牢,不得延误。”
“是。”侍卫应声而来,一边一个侍卫钳制着独孤鸿的双臂,却被他用内力不费吹灰之力弹开,望向令狐尧的目光,有几分憎恨:“本王自己会走,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言罢,不舍地看了眼白汐,便负手离去。
他,就算沦为阶下囚,也要有他该有的傲气与尊严。
望着那身影突然在眼前消失,白汐恍然如梦初醒,抬步欲追出去却被令狐尧紧拽着手腕,根本无法脱身。
“放开我!”白汐忿恨地朝令狐尧怒吼着,急红了双眼,泪水扑簌而下,哭得凄凉。
这场景,竟是那样的相似。
她的脑就像炸开了锅,一刻都不得安宁,这些日子以来,仿佛总有些画面在她的大脑里不时地传送出许许多多陌生却若身临其境的事情。
她急了。
她慌了。
彻底地被这些莫名其妙的遭遇给激怒了。
白汐发了疯一般,极力挣脱了他的钳制,而用力过猛,她的手被甩在高高的半空,白汐神色一变,霎那间,只闻“啪’一声,她举起的右手狠狠地挥落在令狐尧的面冠之上,他的脸被打偏到一旁。手掌的力度很大,令狐尧的脸上赫然印出五个手指印,然后她的手也是灼热的滚烫。
掌心,红肿一片。
“令狐尧,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给杀了,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所谓十指连心,掌心的疼痛蔓延至她的身心,白汐冷吸了一口气,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目依旧充满对他的恨意,好像,这是过去就有的感觉。
令狐尧横眉怒视着白汐,仿若刚才那一巴掌是天大的欺辱,他一步步逼近她,气势凌人,白汐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冷颤,步步退后,迎着那气势,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你也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勇敢吗?”令狐尧嗤鼻冷笑,伸手掐着她的双颊,力度很重,疼得白汐双眼泪光汪汪。
令狐尧狠狠地甩开被他捏住的脸,剑眉深敛,露出嗜血的光芒。
白汐别过脸,迎视他的目光,有些冷然:“既然这么恨我,那么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朕会放过你?”
说罢,令狐尧宽袖一甩,立即下令道:“来人啊,将白汐郡主送回宰相府,摘去郡主封号,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进入皇宫半步,违者杀无赦。”他说到那最后四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听罢,白汐勾起一抹谁也看不出事何意的笑:“谢皇上。”
一语毕,白汐终是瘫坐在地,目光呆滞。
终于都——解脱了吗?
可为何,她没有感到开心?
宰相府。
日落黄昏时。
“女儿啊,你都几日没有进食了,听娘的话,快吃一些吧。”
开口之人是白汐的娘亲——凤瑛,其父亲是前朝大将军,凤麟。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一脸苍然的白汐,眼里的担忧昭然,更是心疼,却也无奈,白汐那脾性她很清楚,倘若不是心甘情愿,没人可以说得动她。
白汐不语,心里只想着独孤鸿,已经三日了,他的消息,她无从而知。
凤瑛见自己的女儿还是不言不语,再加上不吃不喝而消瘦不少,心里是那个急啊,突然转向站在她一旁的白然,威胁道:“老爷,要是女儿就这样给饿死了,我也不活了。”
言此,她的泪水伤心流下,心里也有些埋怨那个与她同眠共枕了几十年的丈夫白然,都说子女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就不见他对女儿有过关心呢?
白然怎会没听出凤瑛话中的威胁之意,可他眼里只有权势,除了权势,他什么也不在乎。可是,他对凤瑛始终是有感情的,白汐又是他唯一的一个女儿,心又怎会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