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不知道连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也不想追究。她只知道,唯有依附太太,才能改变自己眼下艰难的处境,才能顺利回到京城!
她要回去,就绝不会眼睁睁任由旁人来破坏与阻止!
清和低头一阵思索,很快明白过来,眉心染上一点抑郁,“我从未想过与维夏争什么的。”
维夏是莫姨娘的儿子,看来清和心里怀疑的也是莫姨娘。桐月点点头,伸手拉过清和,这个孩子一点就透,且得知莫姨娘的用心也并未有怨恨之色,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襟,实在难得。“我们不与她争,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她说着,面色突地一白,心口猛一缩,竟疼的她险些弯下腰去!
清和的存在威胁到了莫姨娘,在太太没有嫡子的情形下,清和一旦成为嫡出,将来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这一房,直接损害了顾维夏的利益,所以莫姨娘会不忿!
可是秦云薇呢?她不过是个不liang于行的闺阁女子,她的存在却又威胁到了谁?
“姐姐,怎么了?”清和敏锐的察觉到桐月的苍白,担心的瞧着她雪白的脸,“脸色好难看,明儿再叫大夫来瞧瞧吧。”
“没事。”桐月深吸一口气,缓下突如其来的那一阵痛,勉强扬起笑脸来,“清和,姐姐要告诉你,我们无意与任何人为难或作对。可一旦有人要伤害我们,我们也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惹的,知道吗?”
清和乖巧的点头,复而郑重道:“姐姐放心,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人再欺负你!”
桐月听着这般贴心的话,忍不住笑了,“是,谁叫咱们清和是小男子汉。”
清和被她打趣,微微红了脸,眼里却藏不住骄傲之色,“其实,我也知道那些话不怀好意,所以昨夜陪太太用膳时,我便如实告诉了太太。”
桐月想不到清和竟是这般机敏,不由对这个弟弟更看重了,“你做的很对。”
这样很好,莫姨娘既然想从中破坏清和与太太的关系,太太知道后自然明白该如何防范。再有,有莫姨娘引开太太的注意力,想来自己这边,更好蒙混过去才是。
清和得了表扬,白皙的面孔更红了些,忙转移话题道,“姐姐,既然大夫已经瞧过两次了,姐姐是不是不用再装了,明早我便来接姐姐一起去跟太太请安吧?”
“不急。”桐月忙道,“我痴傻了这么多年,哪能说好就好了?你明日请安时,只需对太太说我已好了不少,过两****再与太太说我大好的事。至于大夫那里你也无需操心,我病愈之事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太太跟前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回话。”
清和点头一一记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姐姐放心养好身体,不日就要回京城了,到时路途辛苦,若身子不好恐怕会受不住颠簸之苦。”
桐月听着清和的关心之语,心头微暖,“我知道了。”
清和对桐月而言,是个极新鲜的体验。
秦云薇是东平侯府最小的孩子,她的父母与三个兄长从小便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后又因受伤无法行走,家里人更将她视为眼珠子般。
而现在,顾桐月是个刚失去生母的半大孩子,再没人百般周到的照顾她,且她还得担负起照顾另一个半大孩子的重担,前路不明,也许会遇到许多困难,可她仍是感激,并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