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封信中,晏殊还以亲身体会说明这样做的道理,他说:“近日京师官中行公事甚多,细视多是人家子弟轻事玩狎非类致之者,是知小儿女尤宜亲近有德,远轻薄之徒也。”
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晏殊非常重视教育子女,尤其重视培养孩子的良好品德和教养,以便长大后能够立身成人,一来“免为人所嗤笑”,二来“父母一生放心有望矣”。
◎故事感悟
晏殊少年得志,身居高官,但仍念念不忘告诫家人要清正节俭,教育子侄要“亲近有德,远轻薄之徒”,重视品德教养,与那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放纵子弟胡作非为的达官显贵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严格约束晚生下辈的精神,在今天看来也相当可贵。
◎史海撷英
神童晏殊
晏殊少年时期,宰相张知白曾以“神童”名义将他推荐给朝廷,召至殿下。当时正赶上宋真宗亲自考试进士,就命晏殊做试卷。晏殊见到试题,就说:“臣十天前已做过这样的题目,有草稿在,请另选试题。”真宗见状,非常欣赏晏殊的质朴不隐。
当时天下相安无事,当时的朝臣士大夫们也经常饮宴欢会,以至于市楼酒馆都大设帷帐,提供宴饮游乐的方便。晏殊当时很穷,入朝后也没钱出门游玩宴饮,就在家与兄弟们讲习诗书。一天,他到皇宫中给太子选讲官,忽然皇帝御点晏殊上任。执政大臣不知为什么皇上选中宴殊,转天上朝复命,皇上说:“最近听说馆阁大臣们都嬉游晏饮,一天到晚沉醉其中。只有晏殊与兄弟闭门读书,这么谨慎忠厚的人,正可教习太子读书。”
晏殊上任后,也就有了面圣的机会。皇帝当面告诉任命他的原因,晏殊语言质朴不拘,说:“为臣我并非不喜欢宴游玩乐,只是家里贫穷没有钱出去玩。臣如果有钱,也会去宴饮,只是因为没钱出不了门。”皇上因此更加欣赏晏殊的诚实,以及懂得侍奉君王的大体,对他更加宠爱。仁宗登位后,晏殊更是得以大用(官至宰相)。
◎文苑拾萃
浣溪沙
(宋)晏 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司马光教子成才
◎静中有无限妙理皆见。——明·薛瑄
司马光(1019—1086年),北宋时期著名史学家、散文家。北宋陕州夏县涑水乡(今山西运城地区夏县)人,汉族。(但宋人袁说友著《成都文类》记,司马光是在他父亲司马池任光山知县时,生于县衙官舍的,该观点已为当今主流,多数专家学者认同)。字君实,号迂夫,晚年号迂叟,世称涑水先生。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司马光自幼嗜学,尤喜《春秋左氏传》。
司马光官居高位,但在生活上严于律己,生活简朴,一生坚持“穿衣为御寒,吃食为果腹”的生活信条,“不敢接受和使用不义之财坏了自己的名声”。
为了教诫儿子司马康,认识节俭的重要性,司马光以家书形式写了一篇文章。文章的主要内容是:
其一,抨击侈靡陋习。他说:古人以俭约为美德。如今的人因节俭而遭到讥笑,实在是奇怪的事。他列举出很多事实,指出近年来出现的讲排场,摆阔气,不仅影响不好,甚至连当差的走卒穿的衣服都和士人差不多了,下地的农夫脚下也穿着丝鞋。人们为了酬宾会友,购买山珍海味,添置餐桌器皿。如果不是大操大办,而是小里小气,那就“人们都争着议论,以为这种人吝啬”。为此,他慨叹道:“当权者虽然不能禁止这种不良倾向,总不至于也跟着奢靡起来吧?”
其二,提倡节俭是美德。司马光赞扬当时一些官员的节俭作风,并着重援引宰相张文节的话说:“我今天得到了俸禄,全家能够享受锦衣玉食,有什么不可能?但考虑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训诫,我今天的俸禄,怎么能够常有?自己怎么能够常存?一旦与今天有所变化,家人已经对奢侈的生活习惯了,不能适应艰苦的生活,必然要觉得不能适应。不可能有那种我在位与我不在位一样的生活条件的。”
司马光解释道德和俭约的关系。他说:“人的德行,是由勤俭而来。人勤俭也就可以清心寡欲。君子寡欲就不会被物质所奴役,可以走正路。老百姓做到寡欲,就能严格约束自己,坚持勤俭,也就能够远离罪过而使日子富足起来。”与此相反,“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由于追求奢侈,不尚节俭,“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招致败家亡身,后悔莫及。司马光虽然谈的是勤俭与道德之间的关系,但这里边充满了朴素的辩证法。
其三,切戒奢侈以齐家。司马光为了使儿子进一步认识奢侈的祸害,列举春秋时期宋国上卿正考父和鲁国大夫季孙行氏的节俭行为,说明节俭对于持家和兴家的重要。他又告诫说:西晋时何曾“日食万钱,至孙以骄溢倾家”,石崇“以奢靡夸人,卒以此死东市”,近世寇准生活豪侈冠于一时,结果是“子孙习其家风,今多穷困。”
司马光教育儿子不单停留在衣食方面,而是贯彻到日常生活中。如当他看见儿子读书用指甲抓书页时,非常生气,认真地传授关于爱护书籍的体验和方法:读书前,先要把书桌擦得干干净净,垫上桌布;读书时,要坐得端端正正;翻书页时,要先用右手大拇指的侧面把书页的边缘托起,再用食指轻轻盖住以揭开新的一页。他说:“做生意的人要多积蓄一些本钱,读书人就应该好好爱护书籍。”
◎故事感悟
司马光言传身教,把品德看成是儿女一生的大事。他的儿子司马康虽然官爵不高,历任校书郎、著作郎、侍讲,但亦以博古通今和为人廉洁而称著于世。文中所引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已成为人们用以自戒的至理名言。
◎史海撷英
司马光砸缸
司马光7岁时,就像个大人一样,非常聪明懂事。每每听到老师讲解《春秋》都非常喜爱,放学回家后还要为家人讲他所学到的知识,因此也明白了春秋的内涵,从此书不离手,甚至忘记了饥渴、冷热,一心都扑到了书里。
有一天,司马光与一群儿童在庭院里捉迷藏。突然,一个小孩不小心失足跌进了院子里一只装水的大缸里,别的小孩都吓得跑掉了,司马光应声而出,手执石块将缸击破,于是缸里的水流出来了,那个小孩也得救了。司马光砸缸之后,开封、洛阳的人将这件事用图画记载下来,广为流传。
◎文苑拾萃
司马文正公集序帖赞
(宋)岳 珂
道本于身,真积乃全。贯以一诚,虽人实天。
元祐之初,帝贲良弼。匪康其躬,为民而出。
龙起于洛,云兴于嵩。有泽其膏,四海之丰。
方共未骧,一念下土。九关虽扃,编此守虎。
及其既用,草偃维风。群贤鳞差,滃然而从。
天以诚开,民以诚格。混融流通,何索何犹。
有崇南山,太平之基。岩岩具瞻,维公宜之。
平生不欺,涵泳浃洽。心画之作,为天下法。
取人以直,持己以谦。岂徒幅笺,二德之兼。
荣光属天,公书在椟。有德有言,温其如玉。
韩亿宴客杖子
◎君子莫大于学,莫害于昼,莫病于自足,莫罪于自弃。——宋·晁说之
韩亿(972—1044年),字宗魏,其先真定灵寿(今属河北)人,徙开封雍丘(今河南杞县)。真宗咸平五年(1002年)进士,知亳州永城县。景德二年(1005年)通判陈、郓、许诸州。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迁知洋州,又知相州。入为侍御史,除河北转运使。仁宗天圣二年(1024年)知青州。明道元年(1032年)拜谏议大夫,累迁同知枢密院事。景祐四年(1037年)授参知政事,罢知应天府。庆历二年(1042年)以太子少傅致仕。四年卒,年73岁。谥忠献。有文集十卷,已佚。
韩亿担任亳州(今安徽省亳县)知州的时候,他的二儿子韩综在河南府任职,从西京(今河南洛阳)前来看望父亲。
韩亿与韩综父子久别重逢,非常高兴。礼节性的寒暄过后,谈话进入了正题。父子两个谈了很多的往事,也说起了眼下的一些变化,尤其是讲到了韩家宗族的一些最新的事情。韩综告诉父亲,他的叔伯兄弟韩宗彦新近考中了进士甲科。听了侄子考中了进士甲科,韩亿大喜,摆设酒宴,请来亲友同事祝贺,韩亿的儿子们也都在座。
宴席在一片喜庆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主客畅叙正酣,韩亿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韩综道:“二郎,我听说西京发生了审判定罪有问题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综听父亲这么问,便支支吾吾起来,无法回答。
韩亿又问了一遍,韩综虽然勉强回答,但仍旧没有把问题说清楚。
韩亿见儿子这样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先是支吾,然后又是说不清楚,勃然大怒,“推案而起”,把正吃喝得热火朝天的酒席桌子给推翻了。
这时的韩亿,大约是愤怒至极。本来是父子团聚,并与亲朋同事共同庆贺自己的侄子高中进士甲科的喜宴,但当问起“西京问案”有问题时,儿子如果是一般的老百姓也就罢了,可儿子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在河南府任职的官员,河南府出了审判不公正的案子,怎么能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呢?当然,除了以上因素外,还有在这样的场面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使韩亿觉得既没面子,又很尴尬,似乎难以下台。
对于韩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席上众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遇到这样的突然变故,在场的人因吃惊而不知所措。人们不禁胡乱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大家都在饮酒言欢,其乐融融,怎么突然之间父子俩竟然要动起手来?
接着,听韩亿大骂道:“你拿着朝廷的厚禄,你担任佐贰官,一个地方的公事,事无巨细,都应当很清楚。如果对于影响很大的案子都不能记得,对于细小的公务就更谈不到了解了。我与你相隔千里之外,那案子与我也没什么瓜葛,我都能听说,你却说不知道。你白拿朝廷的钱粮俸禄,有什么颜面报效国家!”
韩亿一边骂儿子,一边举杖就要打。同事们极力劝解,他的怒气才稍微消了一些。就这样,韩仪将儿子教训一顿。
韩亿共有八个儿子,其中两个官至宰相,其余的也都做过高官。不管他们在什么位置上,韩仪对儿子的教育都从没有放松过。
◎故事感悟
从这个事情上看,韩亿对儿子们的要求十分严格,不容有丝毫的错误。韩家的儿子们虽然都在外边当官,可在父亲面前历来都是战战兢兢。由此可见,韩家的家法之严。韩亿宴客杖子的故事,至今成为严格教子的佳话,当然,韩亿也是严父的楷模。
◎史海撷英
宋真宗泰山封禅
古代帝王似乎都有一种癖好,那就是在泰山上举行封禅仪式,以示功绩。
“泰山封禅”包括“封”和“禅”两部分。“封”就是在泰山之顶聚土筑圆台以祭天帝,增泰山之高以表功归于天;“禅”就是在泰山之下的小山丘上积土筑方坛以祭地神,增大地之厚以报福广恩厚。
1008年的正月,宋真宗在崇政殿召见王旦、王钦若等人,与他们商量到泰山封禅的事。真宗说:“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将半,朕方欲就寝,忽然一室明朗,我看见神人星冠绛袍,告朕曰:‘来月三日宣于正殿建黄箓道场一月,当降开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朕悚然而起对,神忽不见。十一月朔,朕即于朝元殿建道场,恭告神贶。现有皇城司奏报:左承天门屋南角有黄帛落于鸱吻之上。朕潜令中使往视,回奏云:‘其帛长二丈许,缄一物,如书卷,缠以青缕三周,封处隐隐有字。’朕细思之,盖神人所谓天降之书也。”
真宗的意思是说,他在梦后,忽然得到了一份“天书”,于是应该到泰山封禅,进行祭奠。当伪造好天书,一切准备就绪后,宋真宗便于十月初正式出发了。那“天书”被载以玉辂,在前开路;王旦等一般文武百官扈从,还有一大批供役人员,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历时十七天到达泰山。在山下斋戒了三日,开始登山。按照事先拟定的礼注,在山上完成祭天大典后,第二天又下到社首山行祭地礼。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庆贺活动。这次“东封”包括到曲阜祭孔在内,总共花了47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