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正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犹如毒蛇吐信般的声响,把他吓得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晦涩而嘶哑,像是嗓子里塞了一条破布。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毕三的手一软,匕首叮的一声掉在地上,跪在那里直磕头,涕泪横流的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难听的声音宛如从九幽下传来,刺入了他的耳膜。
好像不是要杀我?
毕三哭声一窒,停止了磕头。
但此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回头去看,哆嗦着身子答道:
“这里是漳州,陇西六十四县的城池之一……”
“漳,州?”
那声音晦涩的道,似是在自言自语:
“大,夏!这里,居然是……大,夏,的本土?”
这句话音刚落,灰袍人猛然间身形向后爆退一丈有余,一只干枯的手臂划破了右方的空气,仿佛抓到了什么看不到的东西。
与此同时,正在围墙后方一棵大树上的江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脸上一片骇然之色。
和在那密室中神念被火龙束缚的时刻一样,他刚才放出搜索的神念遭到了无形的攻击!
“不好,快退!”
江立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从大树上如飞鸟般扑下,一头扎入了层层叠叠的房舍之中。
灰袍人站在那里,木然的看着韩家的院墙,眼中凶光一闪而没。
毕三看着他诡异的举动,不知道那灰袍人在干什么,不过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两只腿慢慢的挪动着,速度越来越快,也顾不上地上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划伤膝盖,最后猛的爬了起来,埋头冲入了一旁的小巷。
“老子从那杀人魔王手中逃出来了?真的假的?!”
不知道拼命的向前跑了多久,毕三双脚不停,心中狂叫着。
在他狂奔的时候,江立也从另一侧转出了韩府。
此时夜色已深,路上行人稀少,他不敢直接在大路上行走,而是踏在街边的房屋上远远的向这边张望。
“果然,那穿着灰袍的家伙已经不在了。”
江立矮身伏在一处屋脊后面,头上,背后和胸腹渗出了点点血迹。
“咝——看来可以确定,这神念受损也会传到本尊上,而且奇怪哉也,居然找不到出血的伤口在哪。”他抽着冷气摸着几处受伤的地方,只觉得那里和被刀砍一般疼痛,但却偏偏找不到伤痕。
“嗯?又有人来了。”
扭过头看向街尾,刚才他听到道路上传来了杂乱的足音,从脚步声看来对方修为很浅。
“快!刚才那是去报信的赵高和大哥的声音!”
一名狰狞的大汉咆哮道,拿着一柄大刀在前面开路,后面则是跟着数个劲装打扮的汉子,都是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样,急冲冲的向这边赶来。
“这些是什么人,难道是那平北三鬼的手下?不过修为太弱了。”江立心想。
“不过也好,用这几人探探虚实,说不准那灰袍人还没走远。”
他心中想着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来到了中年汉子尸横就地之处,看到了地上的惨状,几人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大,大哥!!”
领头的男子跪倒在地,目中流下了眼泪。
“看来这也是个阴险的角色。”
江立在上面看的明白,那男子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强行逼出了几滴泪水,实际看到地上的尸体后首先眼中闪过的是一道喜色。
“二哥,大哥不在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他身后一个人忧心忡忡的道,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黑暗处,好像那里随时有刀子要砍过来一样。
“怎么办?”
那男子愤然起立,怒道:
“当然是想办法给大哥报仇!”
“唰!”
江立心中有九成确定那灰袍人确实是走了,不再耽搁,在屋顶上一点,从空中落到了几人的身旁。
“什么人!”
那几人也是道上玩命的角色,立时发现有人欺进到自己身边。
“噗——啊!!”
对这些手中不知道有了几条人命的土匪,江立下手毫不手软,一指点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咙。
“吃爷爷一箭!”
几人中有一个一直拖在最后,手中拿着弓箭,看到这情况立刻张开了弓瞄向江立。
他的弓刚刚拉开了一半,就觉得两手突然不听使唤的转向自己,涂着毒的箭尖发着幽光指向他的咽喉。
江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淡淡的随手一拧,一放,那人的弓箭立时穿透了自己的脖子,发出一声闷响倒在地上。
那位二哥眼见自己的兄弟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心中知道不妙,他为人也十分机警,立刻收刀转身狂奔。
江立此时已松开了最后一人的脖子,那人软软的跌了下去。
他出手杀人向来追求一击致命,最喜欢的就是咽喉这种薄弱之处。
“想跑?”
他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微微一笑。
过不多时,江立手里提着一名面如土鸡的男子翻墙而入,随手将他抛给了一名韩家的暗哨。
“这人是奸细,先绑了,一会听候发落。”
他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话,转身向刑房走去。
刚才简单的问了几句,江立就知道这人和平北三鬼还有那穿黄色绣鞋的女子没太大关系,不过聊胜于无,好不容易有个嫌疑犯,还是先关着再说。
那暗哨自是喜不自胜,今天先是密室重地被侵,长老重伤,家主昏迷,又被军队强行驻入府中,韩家上下这口气早已憋得狠了,这五少爷亲手抓的奸细给了自己,功劳就不必多说了,一会非得好好在这人身上解下恨不行。
很快的来到了后面刑房所在之处,江立在几名护卫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院子。
刑房乃是重地,一般情况下即使是韩府的少爷也要有家主或实权长老的命令才能进入,不过见是江立,那领头的护卫犹豫了一下,竟是没有阻拦。
“今晚这些事一闹,府中恐怕是要变天了,老子好不容易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护卫心中想到。
要知道平时的三代子弟中,也就韩朝风来了才有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