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去打听了一下,刚才城外并没有地震,咱们听到的动静虽大,也只是在附近强烈一些,那些在城边通宵做买卖的姑娘们……嘿嘿,她们都只是觉得哪里在放炮庆祝而已。”
在韩家后门不远的地方,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凑到了一起,其中的一个嘿嘿笑道。
“哦?这么说,可能是这韩府内放的什么东西爆炸了,才造成的刚才的震动?”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被叫做老大的黑影是一名大约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
此时他正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喂,你下午真的看清楚了,那一辆北方来的马车内,藏的有干货?”
那中年汉子低声问道。
“那是自然,我毕三在道上可是号称“黄金眼”,跟着老大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另一个黑影是一名贼眉鼠眼的干瘦男子,眼下正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说:“绝对是干货,满满一车的干货,据我仔细观察,那车在路面上的车痕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压出来的,至少也得是铜,银一类的物件,不管是银钱还是器物,出手这一趟保准值得!”
中年汉子沉默了一阵,咬牙站了起来:
“好吧,去告诉兄弟们,这一票,我们干了!”
“老大……”这时,一名满头大汗的男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
“急什么?”
见他这幅着急的模样,中年汉子有些不耐的说道。
“******,马上就要出手去发财了,偏偏在这当口说些晦气的话,呸!呸!”
“老大,不好了,你们在这可能不知道,我们刚才在前面看见了两支军队,大约有数百人的规模,而此时那两支军队全,全都进驻到韩家里面去了!”
“啥?”
中年汉子和那感受男子都呆住了。
只见那中年汉子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吼道:
“赵高,你这混蛋是不是眼花了?韩家不是这漳州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吗,早就应和官方勾结在一起,怎么会有军队明目张胆开进去的!”
“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叫赵高的男子不敢还手,擦着汗说道:“我和许老二一直在韩府的大门外盯着,今天韩家大宴,我们被那些车马挤到了街边的拐角,亲眼看到数百穿着军队服饰的人从身后涌出,一路冲入了韩府,其中有几个骑马的统领,领头的还给了那韩府看门的人一马鞭!”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那些军队开进去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地震,我胆子大坚持在原地呆着,那徐老二却吓得尿了裤子,哈哈……”
“笑个屁!闭上你的鸟嘴!”
中年汉子恶狠狠的骂道,在他胸口一锤,松开了他的衣襟。
“那……老大,我们今晚上还干这票吗?”
赵高呲牙咧嘴的在那里揉着胸脯,这边毕三有些犹豫的向中年汉子问道。
“干个毛!咱们就是一些混吃混喝的土匪而已,平时最多欺负欺负商人跟寻常百姓,见了那些城门官儿都得躲着走,你******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想朝廷的大军过不去?今天干了这一票,明天官府就得派兵去把咱们那个破寨子给缴了!滚滚滚,告诉那几路盯梢的弟兄,今天晚上不干了,全都给老子收工回家!”
中年汉子红着眼睛吼道。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最后看着吃不着,他也顾不得声音被人发现了,只觉得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
“是,老大!我这就去说。”
赵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当下不敢耽搁,撒腿就向来的方向跑去。
但是刚跑了几步,冷不丁从韩家那高达数丈的院墙上,跳下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上,正好拦在他的身前。
赵高做贼心虚,登时被吓得向后倒退几步,一个没站稳坐到了地下,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疼痛,似乎磕到了石头子儿。
只见一个高大的灰袍人站在他的面前,头上罩着一顶破旧的兜帽。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帽子遮住了大半的侧脸,灰色长袍下方破破烂烂的,在夜晚的寒风中不停的摆动。
“妈巴子的,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吓爷爷一跳。”
赵高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推那人。
就在他手还未沾上对方肩膀的一霎那,灰袍人猛的把脸转到了这边。
赵高的眼前出现一张干瘪的面孔,黑暗中两个黄色的眼珠发出诡异的光芒,犹如古墓中的干尸,又像被大火烧毁了的雕像,直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觉得心口一凉,一只犹如鸡爪的手穿透了他的前胸,从背后破出,上面握着一只正在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
“赵高!”
看到这一幕,那中年汉子和毕三两人同时惊呆了,前者反应比较快,明白了手下弟兄被人杀掉的事情后怒喝一声,“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老,老大,别,别过去,我们还是跑吧,那家伙……好像不是人!”毕三被那对黄色的眼珠瞧了一眼,觉得裆下一紧,差点没尿了出来,在后面哆哆嗦嗦的道。
“放屁!老子的弟兄被人杀了,你让我逃跑?”
虽然刚才被挡住,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但中年汉子自恃修为不弱,还是拿刀冲了上去。
那灰袍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收回了穿透赵高身躯的手臂,然后将那颗心脏放在口中大嚼了起来,吃的啧啧有声,似乎是什么美味至极的东西一般。
中年汉子身为这群土匪的头目,并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是却从来没看到这种生吃人心的场面,长刀虽然砍了出去,但是气势已经在无形中泄了一半。
“妈的,这是什么人?早知刚才不说大话了。”
他在肚子里暗骂道,那一刀还是砍了下去。
“叮!!”
那灰袍人不躲不闪,任由这一刀砍到自己身上,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声响。
那柄可以把凶悍的野猪一劈为二的百炼钢刀,对方竟是毫发无伤的接了下来!
“怪,怪物!”
中年汉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想起了毕三的话:
“那家伙……好像不是人!”
一阵夜风吹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觉得黑暗中影影栋栋,充满了不知名的凶险,冷汗霎时湿透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