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笑道,“几天前李二公子来时就有人向大嫂打听情况了,大嫂都是找错地方了来回了他们,他们碍了王家出了安香刚退亲这一门事而没有一再追问,今儿个郭家再来人,那郭公子还进了屋,再说人家找错地方也说不过去了。三哥也是该去了,不过三哥要怎么说呢?”“我就说在那山里头摘到了辣椒,觉得可能有用就卖给了醉仙楼,然后现在我愿意将那笔钱拿出来捐给村里修缮祠堂。另外,我还会提出让村里人一起种辣椒的建议。小九以为呢?”
“三哥想得已经很好了,我信三哥。”卫九点头同意。
王安寿忽然别开脸,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脸因为“我信三哥”这几个字变得有些发热。
恰时,床上的卫昫和卫珃醒了,卫珃哭了几声引走了卫九的注意力,王安寿即刻起身道:“孩子饿了吧,要我去厨房拿羊奶吗?”
“麻烦三哥了。”卫九应了声,这两个孩子醒了或哭了就两件事,饿了或方便了,算算时间,这回应该是饿了。
没过多久,王安香等去摘花的几人就回来了,每个人背了小箩筐去,却没见摘了几朵。
王安香忙着去处理花朵了,王安康则跑来跟卫九报告,说是没摘太多是因为王安香发现了不同地方、不同形态的花朵香气不一样,然后要比较完哪里的花比较好再摘,免得摘了浪费花朵。
卫九只是听着没有发表过多的议论,王安香开始发现这一点,此刻已经不需要她再多说了。
趁着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卫九让王安康去山上把王安禄给叫回来,顺便让他带一袋比较新鲜的辣椒回来。
太阳顶头的时候,李氏做好午饭,王安禄与王安康也回来了,饭桌上,王安寿将上午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王家人都是又惊又喜。
王安寿吃完了午饭便去找村长了。
王安禄听说带回来的新鲜辣椒要送去醉仙楼,便打算自己扛去,所以也就没有去山上继续开垦,不过他闲不住,李氏就让他去了后院垦两行地出来打算种辣椒。
卫九让王安香先帮忙看着孩子,自己则是与李氏跑到厨房去做辣椒酱。那一些菜谱,王安寿只说是家里人想的,而想这个家里唯一合适的人就是常年在厨房里忙活的李氏了。
下午,王安寿去醉仙楼,卫九打算让李氏跟着去,亲自教他们做辣椒酱,也好做实了她是那些菜式发明者的身份。为此,卫九还将那几道给了醉仙楼的菜式如何烧制仔细解释给了李氏听。厨房里的事李氏是老手,卫九简单的一说,她也记得个清清楚楚。
忙完了能忙的,卫九回到了屋里休息。小眯了会眼睛,王安寿就回来了。村长对王安寿发现辣椒,拿去卖的过程有些惊讶,然后对于王安寿将卖辣椒的捐给村里头颇为赞赏。当然,他没有因为王家日子过得不好而拒绝了钱,他早已看到了王家会因为这件事而有所改变,且能拿这笔钱来修缮祠堂,对于他这个村长也说也是功德一件,于是他高高兴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不过村长也干了一件好事,作主将王家的地契给了王安寿。当年那块地给王家里,只写了个凭据,说是给王家使用,地契还握在族里面。
这事办得王安寿也高兴。他提起了鼓励村里人一同种辣椒的事。村长思索了片刻,只给了个会将这个事放在村里好好讨论讨论的回复。
王安寿知道要改变农民不去种粮食之本的农作物,而是改去种不是饱腹的辣椒,不能只靠嘴上说的,于是在这个关节也就没有多说,只拿了地契回了家。
卫九与王安寿稍聊了会,王安寿就说要去县上了。卫九让他先休息休息,他则笑着说有事做,心里头高兴,停不下来。
王安寿叫了王安禄与李氏一同去了县里,卫九则是继续看孩子。
黄昏的时候,王安寿一行人就回来了,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卫九知道这一行是顺利了,与醉仙楼或说郭家的合伙算是开始了,那算一算,或许食仙楼背后的李家也该会来吧。
饭后,王家人凑一块儿在院子里商谈,李氏一直念叨那辣椒酱闻起来又香,定是好吃得紧,而且使用起来又方便。就是这一茬的辣椒不够多,不然肯定能做上许多。
说到了这一个问题,自然就谈起来关于种辣椒的问题。王安禄是把庄稼好手,这个问题就落到了他身上,他拍着胸脯说一定要将辣椒给种出来。
王家谈得差不多了,就各回各房间,李氏又与卫九将账目记了记,便准备回房睡觉。刚走出屋外,就见那树影下一个人影闪过,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
卫九立刻警觉起来。
夜深人静,李氏的声音虽不大,但对面王安寿、王安禄都还未睡下,一听到此声,立刻推门出来,那王安禄的手中还举着长凳,王安寿手中则握着短匕首。
树影后缓缓走出来个灰影,个儿不高,待走到月光里,众人才发现竟是已经走了的虞生,他忙乱地摇摆着手,似在打着手语,不过众人与他没有默契,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卫九从窗口看了出去,见他一路风尘的样子,头发与衣衫都有些乱,脚下的布鞋满是泥泞,又破了个大洞,露出两个擦破皮的脚指头。
此刻他正焦急着举着手,一会儿露出一根手指,一会儿又露出九根。
“是你师父让回来的?”卫九问句。
那虞生一脸喜意,点头如捣蒜。
李氏好奇地问,“小九,你怎么知道的?”
卫九道:“我看他一会儿一根手指,一会儿九根手指,想到大概是要说一言九鼎,至于这一言指的是什么,或许就是当时他们说会以做牛做马来回报救那柯公子之恩。”
那虞生耳尖,听到卫九的话,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师父本来说他与漓生许下诺言,就要遵守承诺,于是要赶他们回来。但师父身边不能没有人,所以他与漓生商量,漓生要想尽办法留在师父身边,他就回来报恩。想到今后有可能再也见不过师父了,他眼里又闪过一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