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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世界的尽头

江枫的钛合金狗眼只为枪械和美女而开,但这天一大早就打破了这一传统。当他走出房门,从二楼俯看一楼时,从众多酒客中一眼就看到一个“异物”,不是枪械,更不是女人,但就这么干脆地抓住了他的视线。

他在五彩缤纷的场景中看到了一小撮黑白色调,跟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便看得更清楚了,靠近墙角的位置确实坐着一个小熊猫,跟曼吉斯比起来,他真可以被称为“迷你”,最多只有曼吉斯两个脑袋大小。此时,他正一本正经地坐着,目不斜视——盯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右手掌握着一个酒杯,两只肥肥的小腿悬空——似乎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

江枫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家伙一定跟曼吉斯有关系。想到这儿,江枫便朝莫妮大妈投去疑惑的眼神,暗中指了指小熊猫。

莫妮大妈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一大早就来了,来得比谁都早,一句话都没说,自己抱了一坛酒,就一直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喝着,别看他小,酒量可真大,一整坛酒现在已经见底了。”莫妮大妈低声跟江枫解释:“但是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不知道是聋子还是哑巴。”

“酒量大?”江枫琢磨道:“看来还真是和那肥熊猫有关系,莫不是他儿子?”

江枫提了壶酒,穿过众多酒客,径直走到小熊猫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下,“咚”地一声把酒壶放桌子上,然后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小家伙看。

还别说,长得真像曼吉斯,黑眼圈,黑鼻子,黑白交错的皮毛……不过话说回来,熊猫好像都这个样。

那小熊猫也抬起黑眼圈看他,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江枫?”声音很是稚嫩,引得江枫不由压细嗓子,笑眯眯道:“没错,是我。你又是谁啊,小家伙?”

“小家伙”欲言又止,爪子放在嘴里吮吸一会儿,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脱衣服。”

“啥?”江枫一愣。

“脱掉上衣。”说着,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枫的胸口。

“……”江枫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捂住胸口:“看什么看,小小年纪不学好。顺便问一句,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要确定你是不是江枫,虽然师父描述过你的长相,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看一下,你的胸口有没有师父说的黑色纹身,快脱。”说着,竟然伸出手掌去扯他的衣服。

江枫下意识地打落他的手掌,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不满道:“什么纹身,那叫水之印。”

“事关重大,师父嘱托我,除了江枫,其他人一个字也别说。你快证明,再不说话我要憋死了。”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头,抓狂般地摇动。

“所以,你才一直不说话么……”江枫一脸黑线:“你没注意到,已经和我说了不止一句了么……”

小熊猫一怔,随即尖叫一声,砰砰地拿脑袋撞桌面。

“完了完了,竟然说话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任务失败!”说完,更加用力地撞起来,引得酒客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江枫赶紧制止住他,“唉唉唉,别自残,我的确是江枫,所以……”

“那就快脱衣服啊。”小熊猫终于停下来,抬眼看着他。

“这……”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作为一个有节操、有思想的好少年怎么能做出这么没面子的事?对方是个美女他倒很乐意,但对着一只熊猫就……

于是,小熊猫再次撞桌子,酒杯都被震翻在地,一边撞还一边尖叫:“完了完了,我竟然跟一个自称江枫但实际上不知道是不是江枫的小子说话了!”

“好了好了,我投降。先告诉我,你的师父是曼吉斯吗?”江枫右手掌抵住他的脑袋,无奈地问。

“正是。”

“果然如此。”江枫点点头,看来是那肥熊猫有话托他这个小徒弟来传达。

但是,他实在是过不了对着熊猫脱衣服这道坎儿,略一思索,计上心头,便将右手食指竖到小熊猫面前,“认识这个铁扣子吗?是咱师傅给的见面礼,叫什么‘元素之戒’,这下可以证明身份了吧。”

小熊猫伸出右手掌抓住江枫的手指,仔细打量着。江枫却看到小熊猫的一根指头上也套着一个破铁环,看上去比他的还要简陋。

“你这个是……”江枫隐约猜到了一丝。

“师父给的,叫‘聚魔指环’,可以预先储存一定量的魔力,紧急时刻便可调用。”小熊猫语气里充满自豪,看来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江枫叹了口气,“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抠门儿的师父,送给徒弟的见面礼一个比一个差劲……”

“不行,”小熊猫摇摇头:“戒指可以伪造,师父告诉我辨别江枫的方法就是看他胸口的纹身,没有别的……”

“是水之印!”江枫有些抓狂,随机摆正身姿,教训道:“我说小家伙,做人呢,呃,做熊猫也一样,要懂得变通,不能太过死板,不然会没朋友的。”

“砰砰砰……”小熊猫再次撞脑袋。“师父,徒儿没能完成任务!真是无能!”莫妮大妈也对江枫投来询问的目光,江枫彻底败下阵来,只得脱下半边衣服,把水之印露给他看。

“喂!怎么还动手动脚的,老子可没说卖身啊。”江枫没想到他会把毛茸茸的手掌贴上来,不由向后一缩。

“看看是不是画上去的。”小熊猫淡淡地说。

江枫:“……”

“好了,这下确定了,你是江枫。”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我知道,”江枫一边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嚷嚷道:“有什么屁话快放。”

小熊猫清清喉咙,一脸严肃,看得江枫都不由挺直身子,甚至还有点儿紧张起来,不由咽了口唾沫。

终于,小熊猫的嘴唇开启:“师父让我告诉你,他有急事先走了。”

江枫怔了怔,脸部抽搐道:“没了?”

“嗯。”

“靠!”江枫一拍桌子,“折腾半天就告诉我这个?早知道让你撞死得了。”吼完后稍稍平静下来,心里却纳闷起来:“他又不是第一次玩失踪,怎么这次还特地派这小家伙来道别?”

“他去哪儿了?”江枫忍着怒气问道。

“家乡。”

“熊猫的家乡?”江枫摸摸脑袋,“四川么?”

小熊猫摇摇头,继续一本正经:“他跟师叔先回龙爪山。”

“龙爪山……”江枫听着熟悉。

“族里有急事,不能耽误,我跟师叔来通知他回去,经过讨论决定,他们先走,由我留下来跟你讲明情况。”

江枫忽然记起来,熊猫经常说自己是“龙爪山曼吉斯”,看来,龙爪山就是他的种族所在地了。

正沉思之际,忽听小熊猫又开口道:“准确来说,应当还有一件小事。”

“嗯?”江枫回过神来,问询地看着他。

“师父让我告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后,便立即前往龙爪山。放心,由我带路。”看到江枫惊呆的面孔,他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这就是他派你留下的原因?”江枫汗颜,“还小事?明显这才是重点好么……”

“总之,我们要尽快动身,路挺远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小熊猫急切地问完,看到酒杯落地,直接捧起比他的脑袋还大上一圈的酒坛喝起来。

江枫有点儿跟不上思路,也就是说,自己要离开捕猎者小镇,前往“熊猫的国度”?

“能有多远。”

小熊猫板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能看到α星升起来几十次……”

“这样啊……”江枫微微点头,随即猛地一怔:“几十次……尼玛难道要好几十天?!”

“是的。”

“是你妹啊,什么地方这么远!”

小熊猫看了他一眼,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太极族的领地,世界的尽头。”

江枫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太极”两字,这应该是地球上的名词才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过,“世界的尽头”这五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小家伙,哥哥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球体,不存在什么尽头。你说的应该是陆地的尽头。陆地和海洋相接……”

“不是的。”他打断江枫的话。

江枫抱起手臂,有些不耐烦。

“真的是世界尽头,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自然知道这点。不信的话走着瞧,”说到这儿,一脸调皮地看着江枫:“敢不敢打赌?”

“赌就赌,赌上老子十几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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