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子民，我们来到这里没有任何负面的意义。我可以以我的名誉起誓！”天宫龙木三看着司马茗靖，急促的说，“而且，我们，有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你，没有权利知道。”
“你误会了，”司马茗靖笑了笑，“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天宫龙木三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得到认可后，淡淡的说，“我们是仙，住在天界的仙。”
“是这样……”司马茗靖点了点头，有些惊讶，但是，并不特别吃惊，“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我呢？”
“天界和人间的准则，人仙不可往来。”天宫龙木三微微冷漠的说，似乎有些恨透了这个条款，“姐姐来这里是为了执行任务，而我，则是完全无视这条准则。所以，不想告诉你。”
天女目光清冽的看着司马茗靖，“你知道我们和你是不同的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们赶走呢？”
“怎么会，姑娘误会了，”司马茗靖回视着天女，“因为，之前我对你们的事一点都不知情，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所以，我问你们是什么，为什么会来。现在我知道了，也知道你们来此的原因……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们愿意以诚相待。”
“姐！”天宫龙木三看着自己的姐姐，不可救药的说：“自从他走了之后，你就这副模样，你该不会真的……他了吧？”
“真的什么他了？”天女抬起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又将目光转向四周，一簇一簇的绿色，明明带着明媚的气息，却让自己开心不起来，“被人这么质问，我还是第一次，只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龙木三看着天女澄净的脸，笑了笑，躺在草地上，“呐，姐，我看你是第一次被心仪之人质问，所以，才觉得有些不好受吧，不过，那个家伙也真是的，明明都说了请他吃饭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有他这样的吗？”
“去，什么心仪之人，我只是想要谢谢他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他也是给我们面子吧，”天女静静的说：“他答应我来到屋子里，而后才问我们的身份，这样可以减少被别人听到的可能，不吃饭就离开，是为了避免我们之间会尴尬，这样也算是为我们着想了。”
“是吗？”龙木三切了一声，“既然他这么为你着想，那你怎么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这臭小子，说谁半死不活啊？！”天女瞪了龙木三一眼，继而，拿出自己的玉佩，说：“……呐，三弟，你喜欢过什么人吗？为什么，会想要撮合我和司马茗靖呢？”
“这个啊，因为你的眼神，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找到了归宿一样。”龙木三枕着自己的手臂，得意的说：“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不过，我下界的时间比你要长，所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看你的目光是温柔的，看我的目光是礼貌的，就像上次他还给你这块玉佩的时候，他是个皇子，怎么可能会亲自给一个人送玉佩呢？而且，他几乎是每天都来到龙凤阁找我，问我你在不在，这个时候我就想，这样一个人应该会和姐姐很配的吧，后来，我因着你的事，去皇宫找他，问他对你为什么若即若离的，于是他就告诉我了那些话，而且，他跟我说起你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点笑，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是喜欢你的。是用心喜欢你的。”
“这样啊……”天女怔了怔，随后似真似假的说：“你只注意司马茗靖，不理会我的感觉啊。”
“怎么会呢？”龙木三坐起身来，笑着看着天女，“我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啊，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感受呢，不过，你的话，还真是奇怪呢，感觉你对他比对父皇还礼貌，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女子对待自己夫君的感觉吗？”
“你，你——”天女微张着嘴看着龙木三，说不话出来。
司马炎看着坐在草地上的姐弟两个，“他们……”
“……他们很幸福。”镜之灵淡淡的说，“至少现在你看到的他们很幸福。”
“嗯，是啊，可是为什么呢？”司马炎转过头看着镜之灵，“为什么这个天女，和我们当时看到的天女不一样？”
“因为，天女阁下……啊！”镜之灵的胸口突然出现一把冰剑，“……可恶，还是晚了吗……”
“镜之灵你——”司马炎看着身上的月白色长裙被血色渲染的镜之灵，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愣在原地。
“天女阁下的法术被破了……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不能看下去了，且听我跟你说，”镜之灵忍着疼痛，跪在地上说，“这之后，天帝派遣天兵来到人间，追杀三太子，罪名为私自下界，司马茗靖知道三太子死在人间，就来到天女阁下的身边，鼓励她，不让她放弃，再后来，两个人被一个黑衣人引到一处府邸，看到了正在和天兵交谈的幽盛的第一任妻子——慕容氏，听其谈话内容，大概是问为什么天界的人会选自己的女儿作为神行者，自己的大女儿什么时候可以从边境回来，可是，天女阁下和司马茗靖误以为是她与天界通的信，告知天帝，三太子在人间廉王朝境内的京都。于是，天女阁下赐给司马茗靖自己的灵力，让司马茗靖替她将慕容氏杀死。然后，抹除了当时人们对慕容氏的记忆，啊……”
“不要说了，我先帮你止血。”司马炎抱住镜之灵瑟瑟发抖的身体，扯下自己的一段衣服，慌忙的包扎起来。
“不行，任务必须要完成。你听我说，我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不会死的。”镜之灵抓住司马炎的衣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阁下她……”
“闭嘴！”司马炎大吼了一声，“不会死，但是，也会疼的吧？！让我来帮你暂时止一下血，然后你再说。”
镜之灵看着司马炎严厉的样子，乖乖的闭上嘴，看着司马炎包扎好。
“呼，这样子，会好一些吧。”司马炎喘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看着镜之灵，“现在可以讲了。”
“嗯……”镜之灵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诶？”司马炎愣了一下，才突然发现，从刚刚中剑开始，镜之灵的身体就开始变得清澈透明，“镜之灵你——”
“我该走了，你所余下的疑问，只能由天女阁下来告诉你，不然，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了。”镜之灵空灵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响，慢慢的空间变成纯白色的，司马炎环顾四周，一片白色，没有了京都的房屋和百姓，“虽然因为你的原因使任务没有完成，但是，还是谢谢你。”
“镜之灵……”
“回去吧……”镜之灵缓缓闭上眼睛，周围的空间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司马炎被光刺得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回到圣山脚下。
“呃……”天女的嘴角流出一点血，腹部处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身后，幽婉罂站在一边，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的男子。
“君代离？”司马炎看着眼前的男子，带着淡淡的气场，却可以将自己和所有的人隔开，那么孤独有优秀的人，除了君代离还能有谁？
“咦？是司马炎啊。你好。”君代离对司马炎笑了笑，纯洁的如水一般。可是，发怒的水，也会杀人的，不是吗？
“这是你干的？”司马炎没有理会君代离的笑，冰冷的说。
“唉？司马炎，不是的，刚刚是月神来了，伤了天女，然后，君代离把月神引走的。”幽婉罂走到天女身边将她扶起来，对司马炎说。
“这样啊。抱歉，误会你了。”司马炎长出了一口气，对君代离说。
“没关系，你突然看到我们几个这副模样，出现这样的举动也是自然。”君代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天女倚在幽婉罂的身上，喘息着说：“司马炎，你看到那些过去了吗？”
“……嗯，看了一部分。后来的一些，镜之灵说你的法术被破了，所以没有办法再看了。”司马炎努力平静的说，“镜之灵她……”
“她没事，只是被那个月神将幻体伤了而已，不用担心她。”天女叹了口气，看来，镜之灵终于长大了，不会再因为其他的事情，将任务搁置一边了，也算是件好事吧，虽然被月神袭击了……
“这样啊。”司马炎再次长出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走到幽婉罂的身边，“幽，你没事了吧？”
“嗯。已经好多了。”幽婉罂笑了笑说，“不过，镜之灵是谁啊？”
“是，是……”司马炎愣了愣，很无奈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诶？”幽婉罂愣了一下，随即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刚才说她的时候那么一副心疼的表情。”
“幽，难道说，你在吃醋？”司马炎高兴的说，“呵呵，真是高兴，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镜之灵只是在过去时空的一个引导者而已。我心疼她，是因为她在最后的时候胸口中了一剑，满身都是血，所以……”
“这样啊。”幽婉罂点了点头。
“咳……咳咳……”一个月白色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胸口上是一片鲜红色的印记，白皙的皮肤，乌黑色的长发，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神清冽，像个快要被毁坏的陶瓷娃娃，空灵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天女阁下、五太子，月神他……”
“灵儿？”天女愣在原地，瞳孔缩小到不能再小，
“镜之灵，你怎么会出现？”司马炎看着镜之灵，也有些吃惊，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还会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月神来过，难道是他？
“天女阁下，快点，快点回去，月神，将我的结界打破了，他，动用了禁术。是，是可以，可以屠杀天神的禁术，所以，快点离开这里。”镜之灵再次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在地上，努力的说，“月神他，他，他太恨天界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除非一千年之后，阁下进入冥界，转世……啊！”
“你的话太多了。”月神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脚踩在镜之灵洁白无瑕的身上，平静的说：“镜之灵，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再多说的话，就太多余了。”
“阁下，快点走啊。”镜之灵哭了起来，“啊——”
‘咔！’一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此声过后再没有人发出声音，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月神和他脚下的镜之灵，镜之灵的本体被月神踩碎了，可是，却没有多余的血流出来，“一定很奇怪她为什么没有血吧，”月神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的天女，“因为，她是我的人，我的、人偶。”
天女呆呆的看着月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奇怪吗？”月神微微笑的看着天女和周围的几个人，“天女阁下，我真是喜欢你的表情。太喜欢了。当初你杀罂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吧？哼哼。”
天女目不转睛的看着月神，眼睛里带着愤怒和疑惑，缓缓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说灵儿是你的人偶？为什么要把她派到我身边来？为什么那么恨天界？为什么要指引着这些人类去天界？为什么要改变人类的命运？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背负了更多的罪孽而已吧，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掌控天界？为什么要让天界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
“阁下，你知道的，”月神突然认真的说，认真之中，带着无奈，“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命运。而且，这是你们自己种下的恶种，自然要有你们自己吞下去。”
“怎么会……”天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月神，突然笑了出来，笑颜中带着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信命，那你手上的终止符呢？你的命不是早就该终止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和我们说话？你告诉我啊！说啊！”
“这个，要谢谢你的弟弟。天宫龙木三。”月神摇了摇头，笑着说。
“三哥？”君代离愣了一下，随即对月神说，“神，你对三哥做了什么？”
“嘿嘿，我可什么都没做呀。”月神笑着说，这张笑脸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种想抽的冲动，“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寿命过继给我的，明白吗？还有，离，现在你是我的。应该懂得站好队。不然，会被人误会的。”
“……我知道了。”君代离咬了咬嘴唇，走到月神的身边。
“离，为什么要与他一起？”天女看着君代离的动作，不解的说：“难道你不知道是他控制了整个天界，和我们的父皇吗？”
“姐姐啊，你真的没有想过吗？天帝为什么要用你来杀罂？”君代离看着天女，突然笑了一下，“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也会被天帝所杀？有没有想过，三哥是被天帝逼死的？而月神，只是天帝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天帝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帝自己策划的。有没有想过？”
“呐呐，天女阁下就这样离开了，没事吗？”幽婉罂坐在圣山的山顶，问身边的司马炎，“君代离和月神也离开了——作为天女阁下的敌人。”
“幽，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放过了这一世的我们，不是吗？”司马炎笑着说，“流月阁也作为天女未来的居所而存在着，这样，也很好了吧。我们这一世的任务，只是帮天女建一个屋子而已，比起后世，要好太多了。”
“可是，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定下那种约定呢……天女阁下，明明……”幽婉罂犹豫着说：“天女阁下，她真的要一辈子都和月神纠缠在一起吗？而且，那种纠缠还是因为恨……这样，阁下永远都不可能幸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