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鸟鸣中,千洛睁开双眼。当空洞的眼睛逐渐有了焦距时,她惊惧地坐直了身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低头,发现自己手心里有一张纸片。
带着三分的惊,三分的疑,以及四分的欣喜看着那张纸片,她紧张地、在暗夜里昏黄的光下打开它。
那些字体泛着蓝色的光,幽蓝,却代表着希望。
“彼岸路2号?这是什么地方?”千洛低吟,又突然上前一把将半开的窗户打开。在习习的凉风吹拂下,她感到5年来第一次真切的快乐。
“千洛,你在干嘛呢?”
“噢,我在看日出。”千洛眉眼弯弯地看着远方城市的鸟瞰图。她的学校因为坐落在市中心,土地面积小而学生又多,所以宿舍楼建的很高,而千洛住的这一层又是最高的。
“以前都没有发现呢,这个城市也有这么美好、温柔的一幕,真是让人感动。”
“是吗?我也起来看看。”叶子期翻身下**来,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
“哇,真的好漂亮!”声音大了,她赶紧用手“嘘”了一下,瞄了一边睡觉的两人。千洛笑了。
“咦,千洛,你笑了耶。”叶子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了盯着她,“以前好少看到你笑呢。”
“是吗?”千洛摸着自己的脸。
“嗯。而且啊,我刚开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很难相处呢。因为你总是绷着个脸,用木头的话说就是好像其他人都欠你钱似的。呵呵呵,不过后来却发现你是个好人。”
“好人?”
“嗯,虽然你不愿轻易去接触别人,但看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你总是忍不住去帮助他。比如,上次你看到一个流浪汉,走到拐角又绕了回去,我可是看到你把包里的钱全给他了。”
“欸?你怎么知道?”千洛有点脸红,她是走到拐角才看到那个人的。
“别惊讶,在这个重点高中,生活都快被试卷和课题挤得发霉了,所以我只好在生活里找点乐趣。嗯,说起来,被我观察过的没有几时也有上百了——哦,错了,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欸?这么多?”
“不过呢,在我看来,你是这里面最复杂又难以理解的了。”叶子期得意洋洋的说出自己的研究成果。
“是吗?我好像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是一个复杂的个体。你又不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是怎么样的。”
“no,no,nono。”叶子期用右手摆着一根食指,“这就是你的矛盾之处。平常习惯于符合别人的你又常常在别人不在意的地方大声反驳别人;会想要捐钱给别人却狠心拒绝同学善意给的零食和问的问题。嘛,这个勉强还可以理解。最重要的一点。明明酷爱医药之类的书籍却从来都不愿意碰现实生活中哪怕一颗草。我记得你一直留着的那本书叫《神农百草经》吧。”
“叶子。”千洛显然不知所措。
“呵呵。”叶子期笑了笑,“抱歉,这个夜晚美得让人有点激动了。”
“叶子。”千洛欲言又止。
“怎么?现在你面前的叶子不像是你以往认识的叶子吧。嗯呵呵呵呵,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原本就是人前的那个样子呢?”
沉默。
“那个,叶子,其实我也是。”
“我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初阳。她们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的周围不再是包裹着满满的冰凉,也有一丝温暖从彼此那里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