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尽是各种图案形状的纸张、画卷停在空中。千洛走到中央。地面的魔法阵发出光亮,开始运行。无数的图案绕着千洛旋转起来,而且越旋越快。突然,千洛好像注意到什么,伸出手来。一个血红色的图形放大了。就像冥冥中收到指示一般,千洛将手掌放在上面。
刹那间,光华大释。
一个火红色的虚影幻化而成。她将手握在胸前唱:“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彼岸无生无死
无苦无悲
无欲无求
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
生于弱水彼岸
炫灿绯红
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
想念相惜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
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关于彼岸花,有这样一个传说。作者在此借用,但并不是此文所指的故事。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念,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沙珠华吧。
千洛听着听着,感觉自己在听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种直入骨髓的思念与强大哀怨侵染了她的情感,泪水不断地落了下来。
唱到最后的一个尾音,那虚影睁开了眼睛。
“你愿意以彼之愿圆吾之所愿吗?”
“我愿意。”千洛的泪水依然流着,她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那么,我将顺你所想,赐予你力量。”说完,那虚影直接化作一道光,射入千洛体内。
“去三途河找圆我所愿。”
千洛回过神来。感觉泪水模糊的右眼像被蒙了一层薄纱,视野蒙着水雾而且带点浅浅的红色。
等她从房间出去、找到镜子之后。撩起刘海,从镜子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眼角和额头的肌肤妖红色的,印着一大朵盛放着的曼珠沙华。花瓣从额际蔓延到右眼,仿佛有真正的实体一般探到千洛的右眼上,侵染了那原应黑色晶亮的眼瞳,看起来有着让人惊心的美丽。千洛再仔细凑近了看,发现右眼瞳孔深处竟然还有一个深红色的曼珠沙华的影子。怪不得自己的视野会变成红色。千洛想着。
“是彼岸花。唉,真的是彼岸花。”婆婆拍着手叹息,“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你是要去帮她实现那个愿望吗?”
“嗯。”
“唉呀,这或许也是命啊。”她再一次叹息,“跟我来吧。”
千洛被领到了另一个地方。进去前婆婆望着她:“你知道你将要去哪里吗?”
“嗯,三途河。这个我好像听过,在地狱里。”
“叫你去地狱,你怕不怕。”
“去地狱之前我会死吗?”
“不会。这次你会带着肉体去冥界。”
“啊,那就可以了。”千洛听闻后,微笑,“我还以为要先死了再去呢。”
“是不会死,但是,你可能会消失。”
灯光下婆婆的嘴角向下垂着,在灯光的投影下慢慢地开合。
“那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千洛怔怔的望着她。
“冥界原本是不允许生灵带着肉体进入的。但是,我们是破坏规则之生灵。”
“我们破坏了规则?”
“是的。“婆婆沧桑暗哑的声音在整个长廊与房间的空间里回荡,“就像你要达成的不可能之愿:让你弟弟失去的腿重新长出来。”
“而你要帮助那彼岸花实现的愿望一样是违背规则的,还有你带活体进入冥界。破坏规则就要受到惩罚,这也是规则。所以,你不能在冥界呆太久。彼岸花赐予你力量,也给予你负担。如果你不能在彼岸花的咒印力量消失前找到它的本体,并且让她开启你的二重咒印的话,没有了彼岸花的幽冥之力来保护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就会腐烂,直至你真正地消失。那个世界的法规是不接受不成功的挑战者的。”
千洛不语。
“当然,你如果能够帮助那彼岸两个相见的话,你自己本身也能够获得它们共同给予的强大力量。”婆婆看着千洛的面庞,抬起枯瘦的手臂指着她的右眼,“你看,你的右眼已经开了幽冥之眼,可以看到来自幽冥之物。”
“啊?”千洛捂着右眼,“这个原来是这样。那它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永远不会消失。”婆婆带点茶色的眼睛直盯着千洛,“这是你做为规则的反叛者的印记。它会跟着你几生几世,就算轮回,也还是这样。”
婆婆再一次叹息,“如果你挑战失败,那么你就不复存在了。”
千洛仍不语,这个消息实在让她震惊。
慢慢地,她笑了,“婆婆,你也是反叛者吧。那么你也过来了。我想,我或许早些时候没有想到这些,但现在我知道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婆婆。”千洛向婆婆鞠了一躬,“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她直起身子,眼里闪着坚毅的光。
“好,好孩子。”婆婆喃喃说着,拍了拍千洛的还仍旧稚嫩的肩膀,拥抱了她。眼泪流下来,落在千洛的脖颈上,热热的,还留着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