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香雪海之死
闭上双眼,眼前满是明晓蝶死前的哀怨。可是又能怪的了谁呢?谁让她好巧不巧的撞见自己与诚哥私会,又偷听到海儿的身世。如何还能留她!
回府的马车中,落溪一路无语,只是呆愣的望着窗外。
“溪儿,怎么了?”南宫澈担忧的询问。
落溪没有回答,却出乎意料的扑入南宫澈怀中。娇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无声的泪水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溪儿。”南宫澈轻柔的抚摸着女子如瀑的长发。
“是她们,就是她们害死我娘亲的。是她们害死了爹娘,害的溪儿与姐姐无家可归。为什么这样对我。”落溪语无伦次的说着。
“溪儿不哭,一切都过去了。”南宫澈温柔的安慰着。一直不断的告诉自己怀中的女子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可是每次都忍不住的心软。落溪只是个无辜的女子,可惜却错生在了皇甫家。
落溪不知哭泣了多久,在南宫澈怀中渐渐的没了声响。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现下又情绪波动太大,便昏迷在了男子怀中。南宫澈将落溪一路抱回沁馨园,为她盖好了被子才安心的离开。
“王爷,齐王爷已经在书房等了您很久了。”红梅上前说道。
“恩,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宫澈淡漠的回应,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七哥总算是回来了。”南宫清嬉笑着开口,一副守候已久的怨妇模样。
“好了,本王没空看你那副哀怨的表情,有事快说吧。”南宫澈不冷不热道。
“七哥真是无情啊。”南宫清嬉皮笑脸的哀叹。
“韩智将军已经秘密入京了,七哥打算何时见他?”
“自然是越快越好了,边疆将领私自入京是大罪,他在凌州城多逗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南宫澈淡然说道。
“那就要委屈七哥屈尊降贵前往万花楼去见这位韩大将军了。”南宫清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万花楼?”南宫澈戏谑一笑,这回南宫清倒是聪明了,将人藏在了烟花之地。“你去告诉韩智,本王明日子时,准时到。”
“恩,那清就先走了,我还得去看着这韩大将军,免得他惹出什么乱子。”南宫清说完,一脸嬉笑的走了出去。
翌日子时,繁华的护城河畔,点着无数的灯火。南宫澈带着落溪惬意的坐在豪华的游船上。碧绿的河水,漾漾的柔波,恬静而委婉,河岸两遍是一片纸醉金迷的繁花之境。两岸断续的传来飘渺的歌声,有从沿河的阁楼飘来的,有从河上船里度来的。
灯月交辉,笙歌彻夜的护城河,突然让落溪想起了一首诗: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在想什么?”南宫澈看着呆愣出神的落溪,淡雅一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护城河岸很繁华,那些精美的阁楼不知是什么地方,深夜子时竟然还如此灯火通明!”落溪不解的问道。
他无知的问题引来南宫澈一阵朗笑。“傻丫头,那里是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落溪绣眉微拧,她在单纯也知道烟花之地是女子卖笑卖身的地方。“王爷今日来此,可是要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南宫澈只是但笑不语,待船靠岸之后拉起落溪的手,向一家最大最华丽的歌楼中走去。
“哎呦,这位公子,老身还是头一次见过来我们万花楼寻欢作乐还带着个小姑娘的。”老鸨怪里怪气的说着,上下打量着落溪。
“哟,还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呢。”老鸨嬉笑的说着,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落溪。
南宫澈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将落溪拉到了身后。他哪里会让这些不干不净的人碰他的溪儿。
“你的话太多了。”南宫澈冰冷的开口,将一锭黄金丢给了老鸨。“韩公子在哪个房间,我是他请来的。”
老鸨接过金子,笑的更是热络。“原来是韩公子的贵客啊,怎么不早说呢,他就在二楼的杜鹃屋。良辰、美景两位姑娘正侍候着呢。”
宫澈懒得与那老鸨浪费口舌,拉起落溪向着楼上走去。
“韩大将军真是惬意啊。”南宫澈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韩智与两个女人衣衫不整的纠缠着。
一直跟在南宫澈身后的落溪哪里见过这般情景,面颊一红,急忙羞涩的低下了头。反倒是南宫澈随意的坐到了桌边,为自己倒了杯酒。
“瑾王爷大驾光临,韩智有失远迎,施礼了。”韩智大笑,起身拉了拉凌乱的里衫,起身坐到了南宫澈对面。
“韩将军不必多礼。”南宫澈随意一笑,举起酒杯对韩智摇了摇,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瑾王爷果然爽快。”韩智大笑着也饮尽了杯中酒。
“不知此番招待,韩将军可还满意?”南宫澈有意无意的瞟了眼韩智身旁的两名妖媚女子。
“韩智多谢王爷的盛情款待了。”韩智说着,拉过一个美人,并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南宫澈无奈一笑,这韩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就是太过好色了些。
“这个小美人是……”韩智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南宫澈身边的落溪,静如止水、灿若桃花,一时间竟然看痴了。
“她?”南宫澈魅惑一笑,手臂抬起,轻轻一拉,便将落溪带入怀中。
“她是本王的女人。”南宫澈的手背在落溪脸颊上暧昧的抚摸着。
落溪坐在南宫澈的双腿上,被他别扭的困在怀中。他的气息就吹拂在脸颊上,失去了往日平静的规律。
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异同寻常的炙热,落溪在南宫澈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王爷!”落溪怯怯的出声。
“嘘,不要说话。”南宫澈将唇靠在落溪耳边,轻柔的说道。偷瞟了眼对面的韩智,眼神示意落溪不要乱动,并戏谑的轻咬了下落溪的耳垂。
“你……”落溪不满的红唇嘟起,负气的将一双柔荑环上南宫澈的颈项,粉嫩的脸颊紧贴上他的。
“南宫澈,你千万别后悔!”落溪在他耳边轻语,目光挑衅的看着他。轻一旋身便脱离了南宫澈的怀抱。腰肢轻摇的走向韩智。
“落溪久闻韩将军大名,仰慕已久,不知可否与将军共饮一杯。”落溪对着韩智高举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愧是瑾王爷的女人,这性子可是烈的狠啊。”韩智哈哈大笑,并回敬了落溪一杯。
“皇上重文轻武,将军一身本领却苦无用武之地。而王爷却很欣赏将军,自古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落溪恭喜将军终于遇见了伯乐。”落溪淡笑着再次饮尽了杯中酒。
韩智长期征战沙场,喜欢的都是烈酒。而落溪从未喝过酒,两杯黄酒入腹,脸颊便浮起不同寻常的潮红。
韩智微眯着眼,看着面前微醺半醉的女子,红霞拂面。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人心。只可惜,她是南宫澈的女人。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染指瑾王爷的女人。
而他们对面的南宫澈单手托腮,但笑不语,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一杯酒,落溪敬两位姐姐。两位姐姐花样年华,美貌多情,却被情势所迫,卖笑卖身。可惜可叹!”落溪落寞的说着,饮尽杯中酒。
这小丫头看来是真的喝多了。南宫澈无奈的起身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小丫头喝醉了,我带她去休息。实在抱歉,打扰了韩将军的雅兴。”
“无碍,美人在怀,瑾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韩智暧昧的朗笑道。
“澈,我没有喝醉,真的。”落溪安静的枕在南宫澈胸膛,天真的眨着一双明眸。
“恩,我知道。”南宫澈温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轻声哄着。
“澈,我长大了吗?”落溪不着痕迹的问道。南宫澈淡然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溪儿已经及笄了,为什么还不算长大。”落溪无奈的嘟起小嘴。眼中闪着七彩流光,星星点点,斑斓夺目。而娇憨的模样诱惑至极。
南宫澈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她樱红的唇瓣。拥着落溪的双臂越来越紧。温润的吻从浅尝到深入,男子温软的舌灵巧的撬开了落溪的贝齿,与她的小舌来回纠缠着。掠夺着独属于她的芳香。
被他夺走了口中的空气,落溪凌乱的喘息着。睁着一双惊奇的大眼,长如羽翼的睫毛不住的眨着,刷在男子的面颊。手臂不自控的再次环上男子的颈项,口中溢出醉人的呻吟。
南宫澈修长的手指穿在落溪的发间,凤目紧闭,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激情涌动。
在落溪将要窒息的前一刻,南宫澈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她才刚刚及笄,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他不能那么急切的,南宫澈在心中警告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落溪温软的身体。
终于摆脱了束缚,落溪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手心紧捂在胸口,心还在不规则的狂跳着。
“澈,为什么你要亲吻我呢?为什么我的心会跳的那么快。”
“傻瓜,因为你这里有我。”南宫澈淡笑着,手指轻点落溪的心口。
“这里不应该有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七皇子。”落溪突然委屈的开口。“溪儿想要快些长大,我想嫁给澈,做他的妻子,可是我不想他是七皇子,不想他是瑾王爷啊。”
“溪儿,这是我们的命,我们无法选择。”南宫澈叹息的说道,牵着落溪白嫩的素手,心疼的放在唇边轻吻。
当落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自己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记得昨夜和南宫澈置气,多喝了几杯酒,后来的事便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施礼。落溪懊恼的坐起身,揉了揉依旧发疼的太阳穴。宿醉真不是件好事。
“小姐终于醒来了。”红梅推门而入,将手中的醒酒汤递到落溪面前。
“王爷呢?”接过醒酒汤,落溪随意的开口问道。
“王爷在前厅与永成王叙旧。”红梅随口回答。
“永成王?”落溪错愕,谁人不知瑾王爷与永成王从不相往来,此番前来难道是为了她吗?
正厅中,南宫澈慵懒的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的琳琅环佩叮当作响。反倒是他身旁正襟危坐的皇甫浩成剑眉微拧,面色凝重。
“看来王爷早已知晓落溪的身世。”皇甫浩成冷哼。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她现在是本王的,她心中只有本王。”南宫澈邪魅一笑。
“无论你打着怎么样的主意,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到溪儿的。”
“永成王来此就是要警告本王的吗?”南宫澈不屑冷哼。
“不要以为你有了溪儿,就可以牵制皇甫家,即便是本王妥协了,贵妃娘娘也不会受你威胁。”
“她自然不会受威胁,她恨不得将落溪除之而后快。”落溪娇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溪儿,不要如此说她,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姑姑。”永成王叹息。
“姑姑,如果她是我姑姑,就不会害死我娘亲,也不会对我赶尽杀绝。”落溪愤恨的开口。
“溪儿不要胡说,晓蝶的死,与姐姐无关。”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落溪苦涩一笑。自己的妻子被人害死,竟然毫不自知,还为凶手托词。
“溪儿,有些事你并不清楚,父王以后再解释给你听。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和父王回家。”
“回家?”落溪冷笑,“在娘亲冒死将我送出京城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了,在我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姑姑派人火烧丽江村的那刻,溪儿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明落溪与你皇甫家毫无瓜葛,请你离开,永成王。”
“溪儿。”皇甫浩成心疼的唤着女儿的名字。
“永成王难道还没听明白吗?溪儿不想和你离开,可不是本王阻扰你们父女团聚的。”南宫澈优雅的起身。
“红梅,送客吧。”南宫澈不冷不热的开口。
皇甫浩成明白想带回落溪不会如此容易,只能无奈的离开。
“王爷早就知道落溪的身世?”皇甫浩成走后,落溪淡漠的问道。
“恩。琳琅环佩是皇甫家的祖传之物。”南宫澈简单的回答。
“那王爷将落溪带在身边,究竟有着怎样的打算?”落溪落寞的看着南宫澈。她不希望他只是利用她而已。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利用你呢,会恨我吗?”南宫澈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落溪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男子,此刻的她真的分辨不出他的话中,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傻瓜,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过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澈。而你在我心中也只是我的溪儿而已。”南宫澈宠溺的说道,而眼中却一闪而过凛冽的光泽,那么快,任何人都无法扑捉。
寂静的夜,静谧的阁楼中,南宫澈独自一人站在桌案前,对着案上的牌位,喃喃自语着。屋内昏暗的烛火映在男子异常俊美的侧脸上,格外鬼魅。
“娘亲,今日又是你的祭日,澈儿来看你了。”男子摇摇晃晃着,显然醉意已浓,口齿含糊不清,带着些微的哽咽。
痛苦的闭上双眼,十几年前的一幕再次在眼前浮现。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娘亲说要和他玩捉迷藏,小南宫澈开心的拉起奶娘躲进了柜子中。透过柜门虚掩的缝隙,小南宫澈偷偷的看着娘亲,等着她来寻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