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脂原本是来找赵三夫人商量,过几天陵王妃回府,自己想找借口离开兰府的事情,谁知才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他二人谋人性命的事,当下一急,不管不顾的,便闯进厢房,怒气冲冲道。
赵三夫人没有预料到瑾脂此刻会来,张着嘴,震惊着不知如何解释,兰若源则沉下脸道:“大人的事,你不用管。”
“君父,脂儿一直很是尊敬您,脂儿实在不敢相信,怎么您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心儿,可是她现在已经被您送到拢翠庵去了,您还不满意吗?”瑾脂摇着头,难受的说道,眼眶也已湿润。
“脂儿,怎么如此和你君父说话呢!”赵三夫人唬着脸,不快道。
“三娘,脂儿说错了么。”瑾脂负气的背过身去。
兰若源明显不愿在此地久待,加之他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当下便离开厢房,半句话也没和瑾脂多说,这让瑾脂更加难受,赵三夫人过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道:“脂儿,你过来,三娘有话与你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瑾脂负气的想要离开,赵三夫人道:“脂儿,你心地善良,把心儿当作姐妹,可是你想过,她有把你当作过姐妹么?”
“三娘,你不要挑拨我们姐妹,没用的。”瑾脂依然想要离开,赵三夫人拉着她道:“你可记得当年,托她跟云王殿下要花琼玉膏一事?”
瑾脂回过身,诧异道:“三娘,你如何得知此事?”
“你别管我如何得知此事,反正三娘就是知道。”赵三夫人说着,将她拉到桌前,按住她坐下,自己则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妆奁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过来递给瑾脂,道:“这是从心儿房里找到的。”
“这瓶子到是挺漂亮的,三娘,这是何物?”瑾脂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只觉得它小巧精致,很像是宫中之物。
“这便是传说中的花琼玉膏,脂儿,可见心儿当时有拿到过玉膏,说不定还是以你的名义,可是,你却连知都不知道?如果当时心儿把你当做姐妹,将这瓶玉膏给你用,恐怕,你的脸上,也不会留下疤痕了!”
“什么?!”瑾脂显然不敢相信,瑾心会这么对她,一时心下惊颤不已,怎么会?瑾心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
“所以说,脂儿你太善良了。”赵三夫人在边上又添了把火,伸手,覆住瑾脂的手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娘亲,你的君父,你的姐姐,还有谁会真心对你呢?”
瑾脂依然不敢相信瑾心会这么对她,隔着面纱,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完,转身,离开了三夫人的厢房,掩面而去,身后,则是赵三夫人,不屑的一笑。
拢翠庵
连着几天,果然不见妙清师太那边再提剃度之事,静尘渐渐安下心来,一如往常的打扫落叶,抄诵经文,偶尔秋连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送来一些外面收集到的小道消息,让她在深院之中,不至于孤陋寡闻,脱离世事。
这天,她正在正殿外院打扫着落叶,一对身着华服的妇人正边走边聊,其中一个年长的美妇人道:“听说云王殿下这几日又犯病了,真是可怜哦。”
静尘本无意偷听人家闲话,只是当听到“云王”二字时,便本能的竖起耳朵,细细听了起来,果然另一个年岁小些的妇人接口道:“可不是么,听说他这病是从娘胎带来的,能活到二十来岁,真可以说是奇迹了。”
“你知道吗?听我家相公说,当年丁妃,也就云王的娘亲,曾遭自己最亲信的宫女陷害呢。”
“嘘,可别瞎说,小心隔墙有耳,别像当年的陵王妃,碎嘴说了几句丁妃的事,不明不白就薨逝了。”
“是么?呸呸,那走吧,还是不提这事了。”两个妇人匆匆离开了正殿,静尘回过头,看着她们的背影,陷入沉思,当年陵王妃突然薨逝的消息,自己也有耳闻,想不到,竟然是与云王有关。
“静尘,原来你在这里呀,叫我一阵好找,你那俗家姐妹,又过来看你了,就在寺外等着呢,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好了。”一时静音过来找她,热情的接过她的扫把,推赶着她下山。
“那多谢了。”静尘行了个佛礼,转身往山下奔去,寺门前,瑾脂正和秋娟秋水在等着她,静尘心中暗自奇怪,以往都是瑾脂瑾樱及瑾玉一起来看她,怎么今日个,只有瑾脂自己来了?
刚要开口,却见先前那两位美妇人正坐上一辆珍珠流苏马车离开,车帘上,印着大大的“李”字,静尘在心中便默默记下了。
“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心妹妹有几句话要说。”瑾脂对着秋娟秋水道,那二人依言退下,瑾脂这才走到静尘身边,唤了声:“心妹妹!”字字有力,将走神的静尘,惊了一下,急忙回道:“脂姐姐,你来啦!”
瑾脂点点头,然后伸手,掌心里,赫然正是那瓶用完的花琼玉膏的瓶子,静尘一惊,张大嘴巴道:“这个瓶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原来,真的是这样,你明明拿到了花琼玉膏,却没有让我知道,亏我这些年,一直拿你当好姐妹看!”瑾脂美目圆睁,娇怒道,静尘张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自己中了吴氏的匕首,身上留下刀疤,花琼玉膏是云王让丁真送过来的,如今要怎么解释好?
“脂姐姐,我!”静尘刚要说什么,瑾脂喝道:“够了,从今以后,你我再不是姐妹!”说着,重重的将瓷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迎着阳光,笑得狰狞!
瑾脂扔完碎片,便和秋娟秋水坐上马车,扬长而去,静尘无奈的看着一地的碎片,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她才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碎片,泪,也跟着一滴,一滴的滴落,泪水朦胧了双眼,只觉得指尖一疼,右手中指,便被地上的碎片刺破,血一下子便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