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伤口已经结痂了,这会子会有点痒,但千万不可用手去挠。”秋韵小心的替瑾心边换药,边提醒道。
“嗯,知道。”瑾心懒懒的靠在枕上,任秋韵折腾着自己,一会才想起来道:“云王让朱御医配制祛疤的药膏,不知道配全了没有?”
“一定会配来的。”秋韵头也不抬,笃定的回答道。
瑾心好奇的看着她道:“如何这般肯定?”
“因为,奴婢觉得云王是个好人。”秋韵上好药,然后替她穿上衣裳,道。
“好人?”瑾心嗤鼻,心内暗道:好人会去风月场所?而且才不过十四岁的少年?
“小姐,你别这样,当初你受伤时,把我们都急坏了,四夫人让请朱御医,奴婢们都不确定能不能请到,后来听秋连说,到宫外一传是小姐你受伤了,云王殿下立即二话不说,拉了朱令便过来给小姐治伤,人家是个堂堂的王爷哎。”秋韵鄙视道。
“得得,对着小姐你都敢瞪鼻子上脸了,你且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瑾心作势威胁道,秋韵刚要接话,却听得外面有人通传:“丁少将军差人来,看望七小姐。”
“丁真?”瑾心疑惑,自己的伤都快好了,他才知道?况且,他怎么会来?自己与他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吧。
“小姐,你可真有人缘。”秋韵笑道,说着挑开帘出了来,门外一个着黑衣,戴毡帽的小厮弓身抱拳道:“我家少将军派奴才来看望七小姐。这里有封少将军的亲笔信,请这位姐姐,转交给七小姐。”
“好的,请这位小哥代为转告,就说咱们七小姐多谢他的一片好意。”
“是,奴才一定转到,告辞。”
秋韵进来,将信交给瑾心道:“想不到丁少将军,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内里倒还惦念着小姐。”
“你知道什么呀。”瑾心白了她一眼,打开信件,粗略看了一眼,又折好信,放回信封,塞到枕头下。秋韵在一边好奇的不得了,但也知道主仆有别,主子不想讲的事,自己也不便追问。
“今日个是什么天?”瑾心问道。
“回小姐,倒是大晴天。”
“很久没出去散心了,去唤国力,准备马车,今日个外出郊游去。”
“小姐,你的伤。”
“不碍事。”
“是,小姐。”
而刚才在水兰汀的小厮,此刻出了兰府,来到兰府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边,对着一个白衣少年弓身道:“少将军,奴才已经将信转交给七小姐了。”
“好,你先回府吧。”丁真说完,牵着马朝前缓缓走着,过一会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是,少将军。”小厮对着他的背影,依然毕恭毕敬。
瑾心坐在马车上,蹙眉沉思,丁少将军,为何会约自己至千畔亭相见?那里是都城的小后花园,平时也只有皇宫贵族们会到那里解闷,平头百姓,想去也去不了。秋韵及秋连见她拧着眉,二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相耸了耸肩,谁也不敢将疑问问出口。
“小姐,千畔亭到了。”国力停好马车,拿出垫脚凳,对着车内道。
秋韵先下车,秋连扶着瑾心后下车,秋韵在车下接着。
外面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如新洗,轻舒慢展的云朵,带着一丝慵懒在天边随意飘荡,仿佛少女漫不经心的样子。
千畔亭依山而建,亭外的城墙沿山而上,玄瓦白墙,红漆朱门,门口八位绒装卫兵,侍枪肃立,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
“来者何人?!”瑾心刚欲上前,那卫兵举枪厉声喝道。
“兰府七小姐,兰瑾心!”秋韵大声应道,那卫兵一听,立即软了下来,收好枪,站直道:“兰小姐,请。”
进入千畔亭,里面豁然开朗,远处一弯碧湖,阳光洒在湖面上,闪着鳞次栉比的光,湖边柳树环绕,嫩绿的柳枝随风摇曳出绿色的烟波,一个白衣少年,正负手伫立在一侏柳树下,三月的柳絮迎着阳光在他周身飞舞,使他如同临凡的天神一般,骤不及防的,便要闯入谁的心菲?
丁真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瑾心身着湘妃色盘领对襟绣花滚兔毛边的锦缎袄,下配同款百褶裙,青丝随意梳起,斜插一根翡翠簪,坠着流苏随风轻摇,瓷白肌肤,皓齿明眸,风景如画,却不敌她眉间一点朱砂,心内暗道:这丫头若是长大了,不知会如何的倾国倾城?想着,对她一笑,瑾心也会应一笑,随后扭头跟身后丫头说了些什么,才朝着他走了过来,每一步,都仿佛踏着五彩霞光。
“丁大哥。”瑾心走上前,叫道。
“伤口可好了?”丁真关心道。
“已然不碍事,丁大哥若有事,府上交待即可,何须如此大费了周章?”瑾心天真的笑道,语气里却含着嗔怪。
“为这个。”丁真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绿色瓷瓶,道:“这个是宫内宫外都在求的花琼玉膏,眼下就剩下这最后一小瓶,云王特意交待给你留着,宫内,兰府都耳目众多,这不,才想了这个法子。”说完,拉起瑾心的手,将瓷瓶放了她的掌心,又道:“如此美丽的女孩,身上留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瑾心听得他说身上,低头,两朵胭脂迅速飞上脸颊,丁真见了,也一笑道:“况且,小姐长期卧床,倒不如趁这大好春{光},出来游玩一翻,对伤口恢复也有好处。”
“如此,多谢丁大哥,还有云王殿下。”瑾心握着瓷瓶,心中泛起温暖的感觉,正想着回府与瑾脂一同用这花琼玉膏时,丁真又道:“可别让兰府其他人知道,否则云王就难堪了。昨日,陵王殿下才跟他求了这膏,说是要给脂小姐,云王拒绝了。”
“什么?”瑾心抬头,一诧,云王竟然为了她,连陵王都回拒了?丁真又笑:“傻丫头,别多想,自己好好用着,别让身上留下疤痕,便是对殿下最好的回报了。”
“嗯,心儿知道了。”瑾心再次握紧瓷瓶,感觉它更加珍惜可贵了,心内求瑾脂原谅,女孩子,对于美貌,可都是自私的,况且,她也不能让云王及丁真为难。